慕容珩淡淡道:“说起来朕知道你的名字还是在七年前,当初母皇曾有意赐婚给我和……叶倾。”
叶寒城看了过来,慕容珩笑了笑,“果然只有叶倾的事能让你挂心。”
叶寒城道:“后来呢?”
“后来便不了了之,可她有个未婚夫婿之事却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并未有意探寻,却在一次出宫时,在街上看到了你们两人。”
慕容珩也说不清当时是何等心境,他坐在马车中,透过车帘看着那两人,心中想着,原来她喜欢的人是这样的,温柔含笑,君子端方。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人长得和宁洛如此相像,也是在那时,他开始去查叶寒城的身世。或许,他和叶倾的纠葛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兜兜转转了一圈,却还是会缠绕在一起。
慕容珩将一切说完,宋九端了药过来,“叶公子该喝药了。”
慕容珩直起身来,连他自己也不懂,他本是来嘲讽,却同他说了那么多话。
看着慕容珩要离去,叶寒城忍不住开口,“既然她现在是你的人,那,对她好一些。”
慕容珩脚步一顿,并没有回答他。
当晚,叶倾被召入昭阳殿,慕容珩却转了性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将她圈在怀里,身后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可这样温柔缱绻之态于他们这样的关系而言极为不配。
叶倾强忍着不去推开他,慕容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你就这么想报仇?”
叶倾毫不犹豫道:“当然。”
“对你的仇人,你都会赶尽杀绝么?”
叶倾嘲讽一笑,“我以为,陛下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若是论睚眦必报,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陛下。更何况,我要报的是母仇。”
慕容珩对她的忤逆并未在意,“那等你报了仇之后呢?”
叶倾茫然道:“我不知道。”
慕容珩没再追问,在她耳后说了句,“睡吧。”
第二日休沐,慕容珩难得没有早起,叶倾起身又被他按住,生生拖到巳时。
慕容珩坐在榻上,看着宫人为叶倾更衣,等到穿戴整齐,他又伸手将人扯了过来,叶倾怕衣衫被弄出褶皱,挣扎着起身,他紧紧圈住叶倾的纤腰,“百官休沐,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叶倾扫了一眼寝殿中侍立着的宫人,她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迫和慕容珩有什么亲密之举。
慕容珩看出她的心思,轻笑一声,道:“你便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抬头看。”
长德却进来通传道:“陛下,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来了。”
叶倾心头一凛,慕容珩道:“让太医进来吧。”
叶倾试探道:“那我先回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珩留住了她,“让太医顺便也帮你看看。”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却还是假意拒绝,“不必了,我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
可太医已经进了来,那徐太医见帝王膝前抱着一人,也不敢多言,依旧如平常那般行礼问安,徐太医为慕容珩诊脉之后,道:“陛下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大碍。”
徐太医言罢,正要收回脉枕,慕容珩又让他为叶倾诊脉,徐太医不敢多问,听从吩咐,为叶倾诊脉之时眉心却忍不住蹙起。
叶倾见目的达成,抽回了手,冷冷道:“臣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慕容珩心中有事,也未再留她,叶倾走后,慕容珩问道:“她的身体如何?可曾有孕?”
徐太医听闻“有孕”二字已经猜出皇帝的意图,而后却是摇了摇头,“陛下容禀,微臣为叶大人诊脉,却发现她的脉象中,尺脉迟涩,实为阴寒一体,又聚于下焦。”
慕容珩听不懂这些,索性问道:“那她的身体,是否可以孕育子嗣?”
徐太医斟酌道:“叶大人体质阴寒,极难有孕。”
慕容珩脸色难看,“你没有诊错?”
徐太医再三确认,“不会有错。”
慕容珩不悦道:“退下吧。”
等太医离开,慕容珩陷入沉默,他似乎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珩的计策失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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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音公主为质敌国,状若芙蕖柔弱无依,实则城府深沉,将敌国皇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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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音公主美貌倾城,爱慕者众,刚甩了桀骜俊美的小侯爷,又搭上温润端方的九皇子。
小侯爷心头恨极,欲拆散二人,对九皇子言道:“此女心狠手毒,非卿良配。”
九皇子将此事一字不差地告诉珈音公主,只见她眸光流转,浅笑温柔,“是他对我念念不忘,故意挑拨。”
二人再见时,珈音公主凑到小侯爷耳旁,薄唇轻启:“可惜了,没有人信呢。”
冷艳公主x敌国皇子
女主白切黑
文艺版文案:
他受她欺瞒,爱她脆弱无依,也爱她自私阴狠。
她心有所属,见不得光的思慕,不为世人所容。
孽海:佛教语,业海。指由于种种恶因而使人沦溺之海。
第25章误会
即便徐太医医术高超,可他心中还是存了侥幸,召了宋九问话,先是说了说叶寒城的事,听宋九道:“再过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慕容珩却道:“朕要他恢复如初做什么?他是个胸有谋略之人,若是让他可以自由走动,恐怕这密室就关不住他了。”昭阳殿下面的密室并非真正密闭不通,而是通向宫外。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但他怕叶寒城琢磨出来。
宋九心头一紧,“陛下的意思是?”
慕容珩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放到一旁,而后才吩咐道:“你不是擅长用药,那就让他一直虚弱着吧。”
宋九应下,又听他问道:“女子体质阴寒,若有碍孕事,可有法子调养?”
宋九不知他是在说谁,但也不敢随意断定,只能道:“还需见过病人才好诊断用药,不过,以往也有一些人,由于习武之故,修炼的功法属阴。”
慕容珩有些烦闷,“说了那么多,究竟有没有法子。”
慕容珩关心一个女子怀孕之事,那必定与他息息相关,宋九实在不敢随意应下,生怕若无法根治,自己反而会被迁怒,便道:“并无太多把握。”
连慕容珩自己都不清楚心中那股烦闷究竟是因为叶倾,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挥手让宋九退下。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想到那人,眼前总会浮现她清冷的模样,他越是想将她挥出去,她就越是在他脑海中出现。他是帝王,他恼怒自己被一个女子所困扰。
慕容珩一连几日都未再召她入宫,叶倾心想或许那个计策奏效了。
叶倾将此事说与浮光听,浮光很是高兴,“这下子或许能摆脱他了。”
“摆脱谁啊?”云灿听不懂她们说的,不由得问了一句。
浮光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懂。我去房中拿壶好酒,今晚不醉不归。”
云灿撇撇嘴,看着浮光出了门去,便对叶倾道:“师姐告诉我好不好?”
叶倾对着他轻轻一笑,温声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了,你若是在府中待的闷了,可以和浮光师姐一起出门走走,若是想师傅了,也可以回去。”
云灿听着前面几句还在点头,听到后面的话却是拒绝起来,“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和你们在一起。师门里,实在是太无趣了。”
叶倾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无趣怕只是说辞,真正的原因是不想离浮光师姐太远而已。
宁洛站在门前看着他们两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叶倾对一个人这么温声细语,原来她也不是一直冷冰冰的。
云灿回过头来,正巧瞧见宁洛,冲他笑了笑,叶倾也看了过来,此刻宁洛就是想离开也不好离开了,便道:“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说话,谁让你不关门。”
叶倾瞥他一眼,道:“上次关了门,你不照样直接推门进来了。”
宁洛脸色一红,“你非得拿这事揶揄我不成?”
云灿抿嘴笑了笑,正好浮光回来,瞧见宁洛也在,掂了掂手中的酒,笑道:“郡王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喝点?”
宁洛酒量奇差无比,可最是豪爽,当场就应下,“好啊!”
启明让人布置了一桌酒菜,又忍不住在宁洛身后劝道:“主子,您可悠着点,千万别喝多了酒,让人看了笑话。”
宁洛摆摆手让他退下,叶倾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能喝就少喝点。”
宁洛立刻否认,“谁说我不能喝,我最近酒量见长,已经能喝……”他慢慢伸出手指去,云灿面带疑惑的猜道:“两壶?”
宁洛弱弱道:“两杯。”
浮光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不得不佩服道:“郡王当真是海量。”
宁洛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打趣之意,冲着叶倾道:“你是不会又说了我什么坏话了?”
叶倾浅浅饮了一口酒,缓缓道:“我有那么闲吗?”
宁洛每每被她话头噎住,偏偏还根本无力招架,“今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酒量。”
浮光连忙劝阻,“郡王,这酒是我从天山带回来的,自己酿的,浓烈的很,可比不得你平时饮的那些。”
宁洛犹豫着问道:“比秋露白还烈?”
浮光闻言看向叶倾,“秋露白他饮了多少醉的?”
叶倾悠悠道:“也就刚沾了酒杯。”
宁洛立刻回道:“那次醉的明明是你,还是我把你扶回来的。”
浮光想起她刚回来那日,宁洛匆匆从叶倾房中走出,忙道:“这个我作证。”
宁洛和叶寒城样貌相似一事,云灿早就听浮光说了,可直到和他接触才发现,虽面容相近,但性格却是迥异,只不过他倒是也十分喜欢宁洛,觉得他率性随心,倒有些像他们江湖儿女。
云灿帮腔道:“郡王今日可以放开了喝,反正师姐房中还有几坛。”
宁洛点了点头,又微微昂起头得意地冲着叶倾笑。
叶倾极不给面子道:“你只要不赖在我房里,怎么都行。”
酒过三巡,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看着互攀肩膀称兄道弟的两个男人醉作一团,更是引以为毕生知己,言辞之中抨击的是她们两个旁观者。
叶倾早就知道宁洛喝多了会发酒疯,只是想不到云灿也是,叶倾抱臂看着浮光,“你把云灿师弟扶回房,我把宁洛拎回去。”
浮光头痛,“也只能如此了。”
浮光将云灿拉起来,云灿正拍着胸膛,向宁洛保证,“你放心,你习武之事包在……包在我身上,虽然我武艺比不过叶倾……嗝……师姐,但是,你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吃亏了!”
宁洛抱拳,眼神有些迷蒙,道:“好兄弟……好兄弟!”可却是对着叶倾在说话。
叶倾轻轻推转他的身体,“你的好兄弟在那儿呢!”
宁洛却是转了个圈,差点趴到桌上狼藉的酒菜上,叶倾连忙将他身子扯回,他许是把叶倾当成了云灿,搂住她的肩膀,“我们接着……喝!”
浮光把云灿架了出去,房中总算消停不少,宁洛的另一只手却是滑到了叶倾的胸上,还轻轻拍了拍,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喃喃道:“怎么比刚才大了……”
叶倾脸色微青,将宁洛丢了出去,宁洛踉跄着趴到地上,像是找到了舒适的地方,也不再挣扎,蜷缩着睡了起来。
叶倾无奈地踢了踢他的腿,宁洛又把叶倾的腿抱住,叶倾动弹不得,只能去叫启明过来,启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下人,叶倾连忙止住他,“你,你自己过来就行。”
启明连忙让下人出去,方才被桌子挡着未曾看见,他瞧见眼前之景也惊掉下巴,这还是平时那个矜傲冷漠的郡王吗?
启明蹲下去扯他的胳膊,口中劝道:“主子,回去再睡,地上凉。”
宁洛却是抱的更紧,叶倾无奈地扭过头去,她就不应该对宁洛抱有什么期望。
最后还是叶倾半搂半抱将宁洛扶到了自己的榻上,实在是因为一旦松了他,他就会立刻席地而睡。
叶倾就这么枯坐半夜,看着启明来来回回忙活,他实在有些不忍心道:“夜已经深了,要不然您去郡王的床上歇着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叶倾也只能接受这个建议,转头去了宁洛房里。
叶倾醒后便去了皇城司,想起方琦之事,不由得询问霍司,霍司道:“我正要向你禀报,昨夜方琦又去了倚云楼,现在那个写有官职价码的小册便在倚云楼那个小倌的手中。只不过,若是直接偷出来,肯定会打草惊蛇。我还想了一种法子,便是拿钱去跟那小倌做交易,让他把那册子卖了。”
叶倾摇了摇头,“他是欢场中人,惯会做戏,即便他真心愿意卖,我们得到的册子又怎么能保证便是真的?更何况,他如今认定了方琦是他的财神,只要方琦在,银子会源源不断的进到他的口袋里,我们又能出多少钱将那册子买下来?”
“那怎么办?”
叶倾思虑片刻,道:“既然从他那里没了办法,不如对他身边人下手。”
霍司突然懂了,立刻道:“我这就找人去办。”
叶倾点了点头,只是如今只找到方琦的证据,又如何能让方敏一同落马,虎毒不食子,但她若真的想弃车保帅,自己也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