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说交给他来处理……阮篙心里很慌,头脑嗡嗡作响,刚才那几眼看见的种种不堪的议论持续地在他脑海里播放,一时之间魑魅魍魉狞笑张狂,所有人都在对他投来鄙夷不屑的目光。
你不就是靠莫修然吗?
可怜邵川有演技有人品败给了一个睡出来的流量。
拜托整容脸滚出娱乐圈好吧?
阮篙脑子里乱糟糟的,茫然地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给柳瑞打了个电话,柳瑞那边大概是很忙,打了三次才接通,语气也不太好:“喂?”
阮篙坐在床上,手不安地搓揉着床单的一个角:“瑞哥……”
“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把手机关了睡觉去吧,这边有我。”
阮篙心里发堵,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生气那些人根本就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可能连综艺都没完整看完就开始上来喷他,难过的是网上来势汹汹的喷子,被一群人指着鼻子问候全家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那个人爆料的就是造谣生事,我承认我重录了,但是邵川哥落选绝对有节目组的安排,我不是推卸责任,但是……”
“我还能不知道吗!”柳瑞焦头烂额,揉了揉眉心,“我看不出来有人搞你?”
他不但看出来有人搞阮篙,还能猜出来是谁搞他。网民又不是傻子,稍微有点眼力的都知道那两个年轻演员的黑幕比阮篙还脏,但是这么一窝蜂扑上来黑阮篙,说不是买了水军带节奏谁信?
结合之前G&Q的事,八成就是钱舒又在没事找事。
对待这种黑子,一般来说要么就是来一波洗地直接打脸回去,要么就是转移视线把热度往下压。柳瑞倒是想打脸,可是他有心无力,阮篙重录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想打脸都没处打,只能想办法往下压热度。
“哪个节目组没点见不得光的事?那两个压过邵川入围的都是后台硬的不行的,咱们动不得,这事儿没辙,不给热度就完事了,我找人往下撤热搜买水军,你先忍忍。”
“就往下压吗?”阮篙哑然,确实互联网的忘性大,过不了几天他的热度就会被别的杂七杂八的事给盖过去……可是互联网也是有记忆的,以后只要他有点什么动向,立刻就会有人把过去的种种拉出来鞭尸……
“那不然呢祖宗?上去和邵川对撕吗?”
阮篙:“……我可以。”
柳瑞差点跳起来:“你不可以!你给我歇了!微博密码我等下就改!”
说罢他大概是急着去改密码,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阮篙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准备听柳瑞的话上床睡觉,毕竟柳瑞是他的经纪人,公司的团队处理过那么多类似的事件,肯定很有经验……
阮篙躺在床上,不住地安慰自己,哪个明星没点黑料,连莫修然都有一群人在各处流窜……可是另一道声音却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咒一样的低语——
你的确是演不出来当初拍戏的状态了。
你入不了戏。
你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就像一颗一闪而过的流星,短暂地发了那么一星儿的光,然后就陨灭下去,再也不见踪影。
你就是靠莫修然,没有莫修然,哪来的那么好的资源?你看,G&Q就不要你了。
你其实……根本不行。
阮篙猛地坐起,后背全是冷汗,瞪大了眼睛看向窗户,他住高层,总是忘记拉窗帘,以前莫修然会记得,但是现在莫修然不在,他都不知道有几次早上在熹微的晨光中醒来。
现在还是深更半夜,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附近高层建筑零星的光,空茫无垠的夜色给人未知的恐惧,大房间空旷的过分,让人裹着被子都浑身发冷。
阮篙喘息了一会儿,突然抓着手机跳下床,光着脚冲到窗前,按下按键,让窗帘缓缓关合,然后蜷缩在飘窗上,开始刷微博。
他像自虐一样不停地翻看那些羞辱他责骂他的评论,不停的看不停的看,即使理智告诉他这都是有人操控的是有人在带节奏,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灯火渐歇,夜深人静,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出一双发红的眼睛。
第11章转账
阮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穿着单衣蜷缩着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时一阵头昏眼花,后颈与四肢僵硬的几乎像是块石头,稍一活动便酸痛不已,眼睛也涩痛得几乎睁不开,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
阮篙伸手揉捏着后颈,皱着眉慢慢直起腰,好半天身上的零件才勉强运作起来,他一边活动着双腿一边将手指抵在指纹识别处,手机却毫无动静,大概是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伸手将充电线拽过来,一边充电一边开机,手机嗡的一震,在打开的瞬间差点被蜂拥而入的消息活活卡死。
又怎么了……
阮篙都有点麻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在经历了昨天的脱敏治疗后有了质的飞跃,现在就算有人指着他鼻子说你马炸了都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阮篙叹了口气,拿起手机。
柳瑞:你告诉我网上的消息不是你放出去的!
柳瑞:你说话!我跟没跟你说那两个小鲜肉有后台咱们得罪不起!
接下来就是十来个未接来电,阮篙皱着眉,回复:没有,我刚醒。
柳瑞那边大概是一晚没睡,闻言立刻把语音打了过来:“确定新爆料和你没关系是吧!你他么还真心大,我昨天晚上到了家都睡不着。”
阮篙:“什么新爆料?我连微博还都没看。”
柳瑞:“你愿意看自己看看去吧,你的消息现在都被压下去了,我们这边压了,但是没压得这么快,现在网上都在喷那两个潜规则上位的小鲜肉。”
阮篙心里狠狠一震:“不是你操作的,那是……”
柳瑞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就当是有正义路人仗义执言了怎么样?”
阮篙被他嘲讽得哽了一下,想生气又觉得理亏,哼哼唧唧地嘀咕了几声,卖了个乖:“我不信,路人怎么可能比瑞哥还疼我?”
柳瑞:“……”
这小子就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他气道:“还能是谁,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再疼你也没你前夫疼。你自己玩吧,我补觉去了。”
说罢那边挂了电话,留下阮篙一个人还在消化他那一番话。
是莫修然帮了他一把吗?
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手机的屏幕,然后打开了微博,果然几小时前还在喷他黑幕的网友们如今纷纷调转枪口,开始狂黑潜规则小鲜肉。他再如何也和莫修然是过了明路的夫夫,那些被金主包养的名分可就没那么好听了,喷子们骂的也更狠。
喷他的人仍旧有,但是和昨天相比几乎已经被稀释得不值一提了。阮篙没滋没味地翻了一会儿微博便烦躁地退了出来,打开微信翻到莫修然那细细的一条,上一次聊天的时间还是好久之前莫修然告知他返程航班的消息,那之后这个对话框便被每天不停冒泡的各种消息和群聊压得往下沉去,如今要翻好久才能找到。
离婚之后他没舍得删掉莫修然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他删除,阮篙犹豫再三也没有发出消息,只是打开了浏览器,搜索“怎么知道微信好友有没有把自己删除”。
片刻后阮篙重新回到微信界面,按照刚才查到的方法,打开莫修然的对话窗口,点击转账,随手打了个一块钱,点击付款。
页面上既没有跳出代表自己已经被删除的“你不是收款方的好友”,也没有代表莫修然把他拉黑了的“请确认你和他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还是正常的支付页面。
阮篙不知道为什么,偷偷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证明,人不能得意,得意容易忘形。
得意的阮篙一边在心里有点小雀跃,一边看着那个熟悉的输入框,像无数次线上支付一样,完全依靠肌肉记忆,飞快地打上了自己的六位数密码。
界面一闪,跳出来一个绿底白对勾。
支付成功。
待然哥确认收款。
¥1.00
阮篙:“……”
阮篙:???
阮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什么死亡尴尬现场!
阮篙快要窒息了!
莫修然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煞笔!一定会的!
阮篙倒在床上捶胸顿足,恨不得冲到莫修然家里去把他的手机毁尸灭迹。
与此同时,莫修然工作室的办公室内,被扔在一边的手机一震,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莫修然睁开眼睛,拿过手机,解锁。
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示的时候,他原本微微皱起的眉毛松开,紧绷着的面孔也缓和了些许。
是来道谢的吗?
他点进对话框,然后原本松开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并且肉眼可见地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一边接受水军公司反馈的张若拙往这边看了一眼,只见莫修然脸色一会儿寒意森森一会儿疑虑重重,最后扭曲出来了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张若拙:“……然哥,你还好吧?”
莫修然瘫着一张脸将手机翻了个面对着他:“你说他是在感谢我吗?”
张若拙看着界面上那个一块钱的转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莫修然就看到了网上的爆料,自然能看得出来是有人在买通稿恶意黑阮篙,他强压着没去在意,但是控制不住地总是想看,冷眼看着网上的舆论发酵了几个小时,最终还是忍不住心软,让张若拙出手。
他们骂得太过了,纵使莫修然自己也曾承受过种种非议,但是他再怎么狠心,也不舍得让自己从出道开始就被好好的庇佑在羽翼之下的孩子受到这种攻击。
张若拙联系到的公司和办事的手段比柳瑞要高明得多,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柳瑞打算往下压,必然带来长久而绵锐的痛,但是张若拙快刀斩乱麻,直接把祸水东引,一夜之间风评立倒。
莫修然动手是动手了,但是心里却依旧有着微妙的期待,一方面希望柳瑞能告诉阮篙这件事的平息有自己的参与,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在得知之后给出冷漠而又疏离的回应。
今天看到阮篙的转账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莫修然的心狠狠往下一坠。
他险些笑出来,给钱,他缺钱?
微信的转账额度摆在那,如果阮篙给他转了几万十几万,他可能真的会被气成个灯笼,然后彻底对阮篙寒心。
但是……阮篙给他转了一块钱?
莫修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了。
第12章好人
看着对面显示的对方已收款,阮篙想哭。
颤抖的小手几次点出来输入键盘,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对面先发了个问号过来,阮篙才哭丧着脸,决定实话实说。
阮篙:对不起然哥,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我给删了。
莫修然觉得阮篙这完全就是那他们那个年龄段的思维来揣测自己。
我和你闹别扭了分手了,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挺可爱的。
莫修然:没有。
阮篙捧着手机,对着那两个字的废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莫修然这是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思吗?要不要回复?道个谢?怎么说?
阮篙平时也不算不会说话,但是遇到莫修然就秒变社恐。
他对于莫修然的感情很复杂,莫修然是前辈,是走出校门后遇到的第一位老师,是演艺路上一座仰止弥高的山。
同时也曾经是他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阮篙唯独对于最后一种身份很难认同。当初在一起拍电影的时候两人接触很多,他确信那个时候他是喜欢莫修然的,但是离开《哑子》的世界后,他和莫修然各自忙于事业,聚少离多,就连夫夫之间最亲密的行为都没有出现过,阮篙觉得,结婚之后二人反而愈发疏远。
疏远到如果没有具体的事情可聊,他都不知道该和莫修然说什么话。
阮篙沮丧的抠了抠手机侧面包裹的胶壳,软韧的手机壳被拉开又弹回在机身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果然离婚还是个正确的选择。
阮篙打字:瑞哥都告诉我了,谢谢然哥帮忙。
莫修然:小事。
阮篙尴尬地搓了搓脸,一头蓬乱的头发顶在头顶,像一堆放得乱七八糟的柴火。
阮篙:然哥,就算离婚了,我们也还是朋友,行吗?
莫修然盯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缓缓重复:“还是,朋友?”
他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阮篙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攀附了,毕竟莫修然的朋友身份地位摆在那,他好像确实有点不够看,说不定莫修然也就是看在两个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最后拉他一把呢,自己怎么就上赶着往上贴了?
阮篙急急道:我的意思是,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后辈。
阮篙发出去又觉得不对劲,连忙补救:我不是让您提携我,我就是觉得您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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