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烧烤烤的是唐僧肉还是怎么的?
果然,沙滩上已经支起了烧烤架,陈子明等人坐在躺椅上聊天,腌制好的肉串一盘一盘地摆在旁边,米豆馋的口水都要留下来,走来走去把尾巴摇的像风扇。
莫修然和阮篙跟他们打了招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篙总觉得这几个人看起来十分开心,看他的眼神还有点意味深长,让他怀疑该不会等一下这些人要把他也架在炉子上给烤了。
“来大厨!就等你了!我们都不敢糟蹋东西。”商平衍推着莫修然往烧烤架前面站,不由分说地将围裙套在他身上,“快快快,饿死了。”
阮篙本能地维护道:“烧烤有什么难的!不能让然哥一个人烤大家都等着吃啊!”
几人哄堂大笑,笑得阮篙莫名其妙。
莫修然也笑,一边笑一边拿过几串土豆片,刷上烧烤酱,撒了调料,很快土豆片熟了,他换上鸡翅,将土豆递给阮篙:“不用管他们,你自己吃。”
“这一手卸磨杀驴。”商平衍啧啧感叹。
等炉子热起来烧烤的速度就快了很多,阮篙坐在烤架前等待投喂,被莫修然赶到一边:“傻不傻,烟都扑你脸上。”
阮篙飞快地挪着小板凳坐在了莫修然旁边,端着小盘子,只等肉一好就举着盘子要饭,然后鼓着腮帮子吃得十分欢快,等他的小盘子里满的装不下了,莫修然才朝商平衍扬扬下巴:“过来。”
商平衍翻了个白眼:“重色轻友。”
“不吃算了。”
“吃吃吃!”
陈子明也过来帮忙,很快各色肉类和蔬菜就都熟了,袅袅白烟里有喷香诱人的味道散发出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海水开始涨潮,夕阳下碎光漂泊的海水一浪一浪地扑在沙滩上又缓缓褪去,留下贝壳、小鱼与寄居蟹,又在下一次起落中将它们收回海里。
海风轻拂,带来腥咸的气息,缓解下去白天的燥热,是最令人舒适的温度。鼻端是诱人垂涎三尺的烧烤香气,耳畔是朋友们的闲话两三句,阮篙靠在莫修然腿边,心里很安静。
这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七点,众人都吃得肚皮滚圆,瘫倒在各自的椅子上不能动弹,阿姨帮忙把烧烤架收了,几人坐在还没有完全黑下去的海边吹风聊天,阮篙的躺椅本来在莫修然的旁边,随着天色逐渐暗下去,周围的人也不太看得清这边,他悄悄挪了个位置,和莫修然挤在了一起。
莫修然给他让了点位置:“不嫌挤?”
“不挤,”阮篙说,他伸手摸摸莫修然的心脏,“你心跳的有点快,你难受吗?”
莫修然一怔,伸手握住阮篙贴在他左胸的手:“没事,我……有一点紧张。”
“紧张什么……”
“嘘,看。”
阮篙愣愣地顺着莫修然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错愕地张开了嘴巴。
小岛东方连接一望无垠的海面,而西方则与大陆遥遥相望,他们此时面朝的方向便是陆地,地面上有一个海滨游乐场,一座直径近两百米的巨型摩天轮矗立远方,此时摩天轮在夜里缓缓转动,由上万根LED组成的轮面发出彩色的光,然后在阮篙震惊的目光中形成了稳定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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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然的手还握着阮篙的,他摸出一个小盒子,里面盛放的正是顶级珠宝设计师耗费三个月设计制造,又由商平衍辗转三个国家不远万里为他亲自取来的对戒。
他将较小的那一枚套在阮篙的无名指上,吻了吻他细白的手。
“复婚不好大肆操办,但怎么也应该有个小小的仪式。谢谢宝贝,又嫁给我一次。”
第75章进组
“全是假的!你就是个骗子!”
阮篙气喘吁吁,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两条腿已经软的快要使唤不动,几乎是拖着往前跑。
“什么宝贝,什么疼我爱我,全是假的!”
他拽起脖子上搭的毛巾胡乱抹了一把汗水,喘得越发粗重,心脏跳得快要把胸膛冲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吼出最后一句,他终于撑不住了,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整个人一头栽倒在跑步机上,还好一边的莫修然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然后关掉了跑步机。
阮篙像一块软糖一样软塌塌地挂在莫修然手臂上,胸口不断起伏,汗水把身上的运动背心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线条的轮廓,白皙的肌肤被晶莹的汗水浸得透亮,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莫修然把他抱起来:“休息一会儿,再做几组平板支撑。”
阮篙立刻叫苦连天:“还做?我快累死了!”
莫修然摸摸他软软的小肚子:“你不运动,这些肉怎么办?还有半个月就开机了。”
阮篙苦着脸往莫修然身上粘,撅着因为运动而变得颜色鲜艳起来的嘴巴,撒娇道:“充电。”
莫修然叹口气:“你这续航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在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上吻了一吻。
阮篙灌了一瓶白水,坐在一边看莫修然打开跑步机上去,他跑动的姿势十分轻盈敏捷,像一匹奔跑中的猎豹,充满了力量感,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和阮篙那种下一刻就要死在跑步机上的跑法完全不同。
阮篙看得心旌动摇,忍不住出言勾引:“然哥,锻炼身体有很多种方式……”
莫修然看都没看他一眼,断然拒绝:“你说的那种锻炼的是我。”
阮篙不服气:“那你让我在上面啊!”
莫修然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不累了是吗?去做平板支撑,一组三分钟,做三组。”
阮篙立刻闭麦,缩在一边休息。
上午在健身房泡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阮篙有一种重出生天的解脱感,他洗完澡拖着虚软的胳膊腿出来,想好好吃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然而看见餐桌的一瞬间脸就木了。
水煮西兰花加鸡胸肉,还有一小盘没加沙拉酱的沙拉,简称一盘草。
阮篙哭了。
莫修然从客卧的浴室出来,看见阮篙坐在餐桌前面,手里拿着叉子,一脸的如丧考妣,忍不住笑出了声:“让你减个肥真是要命。”
阮篙哼唧一声做为答复,伸手拨拉了一下盘子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吃下去的想法。
莫修然拉开阮篙身边的椅子坐下,从他手里把叉子拿掉,将餐盘拖到自己面前,叉了一块西兰花,一手捏着叉子另一只手托在下面:“来。”
阮篙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张嘴吃了。
连喂了好几口,阮篙鼓着腮帮子嚼,寡淡无味的食物也因为进食方式发生改变而变得有点好吃了。这天莫修然脾气格外的好,就这么一口一口将整顿午饭喂完,把最后的一片生菜叶子放进阮篙嘴里,莫修然才拿过自己的饭开始吃。所幸他也在减肥,吃的是同样的冷盘,否则早就凉透了。
阮篙叼着生菜的样子像一只翕动着三瓣嘴的兔子,他眼泪汪汪地说:“然哥,你对我真好。投桃报李,我也喂你吃好不好?”
莫修然:“打住,你好好减肥就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
阮篙顿了顿,道:“什么报不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莫修然吃饭的动作一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阮篙嘿嘿嘿地笑,眉眼弯弯的,莫修然轻斥了一声:“傻样。”
阮篙丝毫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实了,然而笑着笑着又突然沮丧下来,手肘撑在餐桌上双手托腮,一脸闷闷不乐。
莫修然听见这边没了动静便看过来,就看见阮篙这副模样,叹气道:“小孩的脸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阮篙说:“你是因为明天就要走了才对我这么好的吧。”
莫修然气笑了:“小没良心的,我平时对你不好?”
“没这么好。”阮篙嘟嘟囔囔。
马上莫修然就要进组拍摄《不再来》,这和之前阮篙拍《新生》不一样,那时候在F市,他们隔几天就能见一面,但是《不再来》的取景地在一处荒僻的村落,根本不在本市,加上阮篙也马上就要进组,两个人各自拍戏,能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
实际上这就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的常态,但是现在不同了,阮篙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和莫修然腻歪在一起,由奢入俭难,他觉得很不适应。
为了表达和疏解这种不适应,莫修然离开的前一天阮篙原地变成了一只粘人精,莫修然只要一停下来,身边就会迅速粘上一块黏黏糕,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爬,浇花的时候是,收拾行李的时候是,连洗漱的时候也是。
莫修然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身前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双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莫修然一手搂住他,另一只手完成了洗漱的动作,吐出一口清新薄荷味的呼气:“你改姓年吧,就叫年糕算了。”
阮篙不答话,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上一蹿,把自己挂在了莫修然身上。
莫修然托住他的屁股往外走去,路过放在卧室门口的行李箱,阮篙泄愤似的踹了它一脚,无辜的行李箱滑出去半米,每一个轮子都是大写的委屈。
“你冲它撒什么气?有气冲我来,行不行?”
……
第二天早上阮篙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莫修然早上八点的飞机,五点多就出发了,他被弄得睡死了,竟然一点都没听见。
他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中间发呆,怀里抱着的是莫修然的枕头,明明昨天醒来的时候莫修然还坐在床头看文件,今天偌大的房间里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阮篙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大和空旷,他独自坐在那里,像寥廓天际中孤单的鸿鸟。
缓解了好一会儿起床时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难过和孤寂才稍微排遣下去,阮篙打起精神,下床洗漱,吃过简单的早饭之后健身教练也来了,带着他继续减肥,教练是莫修然请的,来的时候面色肃然,一脸的严阵以待,连脑门上都写着“不要向我求情我不会心软”这一排大字,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来之前满脑子演练的如何监督雇主不要偷懒完全没有派上用场,阮篙吭哧吭哧做得很卖力。
察觉到教练惊讶的眼神,阮篙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那不叫偷懒,叫撒娇!
撒娇的对象都没有了,我还撒个鬼哦!
阮篙闷头跑步。
好在他一个人生活的时间也不长,很快阮篙也要进组了,他这部片子就是之前在酒会上柳瑞帮他谈下来的那一部,拍摄地点也不在F市。阮篙坐在飞机上头靠着窗子,眼睁睁地看着F市在他脚下缩小成微缩建筑,最后彻底隐没在云层之下。
他和莫修然相距近千公里,各自在自己的片场内工作。
由于距离远,请假又不方便,两人足足一个多月没能见面,时间不固定,视频也不方便,阮篙每天除了拍摄就是想然哥,想然哥,想的陈子明耳朵都要起茧子。这天剧组的女一家里有急事请了两天假,阮篙逮着机会也凑上去,跟导演磨来了两天的假期,连夜坐飞机跑了。
陈子明困得呵欠连天,连连摇头:“爱情使人盲目。”
阮篙嗤笑一声:“你连盲目的资格都没有!”
陈子明:“……”
陈子明威胁道:“你再叭叭我就不帮你保密了!我告诉然哥,就没有惊喜了!”
阮篙连忙求饶认错。
凌晨飞机落地,二人找了个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打车前往拍摄地,那地方偏远,打车都要付双倍车费,从市区过去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从繁华的市区到人烟稀少的郊区,再到后面连像样的路都没有,全是坑洼不平的土路,颠得阮篙脑浆都要晃散了,晕晕乎乎的:“我都要被我自己感动了……”
陈子明生无可恋地说:“你感动然哥,我感动自己。”
中午在路边吃了点东西,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里面正在拍莫修然的镜头,阮篙见状便强行按捺下去激动的心情,悄无声息地带着陈子明坐在一边的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莫修然拍戏。
他实在好久好久没有看见对方了,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飞扑上去冲进他的怀里,即使只是安安静静在一边坐着,眼睛里也亮的像是有两团火,光凭眼神已经把莫修然狠狠揉搓了一个遍。
莫修然似有所感,忍不住想往一个方向看,但是导演这个时候喊了ACTION,极高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投身于拍摄当中,忽略了那道灼热而熟悉的视线。
第76章息影
一个月没见,莫修然瘦了很多,他只穿着一件单薄而质感廉价的白衬衫,身躯佝偻下来,在装造和个人气质的影响下,他身上环绕的那种并不沉肃却十分威严的气势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卑微而萧瑟的凄凉,连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都被弱化下去,显得十分平凡和衰老。
和平时的莫修然一点也不一样。
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地看着他,莫修然所有的戏份几乎都是一条过,甚至有时会给导演带来启发,看他拍戏也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莫修然却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仿佛他就是那个痛失爱女后又和妻子离异的落魄中年人。这一镜是近景大特写,昏暗破旧的房屋里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灯泡悬挂在房梁上,将脏兮兮的墙壁和地面映得亮惨惨一片。
莫修然坐在低矮的床铺上,面前是一台与这房间格格不入的笔记本电脑,他笨拙地摆弄了片刻,打开一部日漫。动漫里欢快的声音和明亮的画面与中年人麻木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变换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掩盖不住从眼底流露出的深切的怀念与悲哀。
这是他女儿生前最喜欢看的东西,他看不懂,却每天都看。
“好,卡!”
导演一声喊出,片场内沉闷而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动作了起来,莫修然闭着眼睛揉了揉鼻梁,突然间听见一声清亮的“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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