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诅咒这个词后,她会联想到了自身。
她身上的异能,又何尝不是一个诅咒?而这个诅咒,真得会毁了她所有的幸福吗?
不!她不想……她宁可永远封印预知能力,也不要失去眼前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
赫连寒云见她神色有异,便不想再提及这些尘封的往事了。可见她竟这般执着的问,他轻叹了一声,笑容带着些无奈道:“算是诅咒吧!血隐刀的拥有者会变成魔鬼,而血隐刀的铸造者,自然也难逃命运的诅咒。”
“血隐刀铸造者?”柳绮琴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盈水的眸子里,有着意外:“铸造血隐刀的人,是沈家的人?”
赫连寒云轻点了下头,幽深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眸子中所有的情绪。
淡色的唇轻启,平淡的声音里,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语气:“血隐刀是沈燚的高祖父,亲自操刀所铸,费时半年,耗费无数玄铁,最终方寻得一块寒铁,铸成了那把魔刀血隐。”
柳绮琴眉头深皱,不解问道:“为什么要铸一把魔刀?难道他和你们赫连皇族有仇吗?”
如是无仇,又何须费尽心力,铸就一把魔刀,毁了赫连皇族世世代代的子孙呢?
赫连寒云抬起眸子望着她,那双深邃的幽眸中,有着一丝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波动:“血隐本名雪吟,白雪的雪,轻吟的吟。雪吟本是我高祖父最爱的女子,而这把刀便是为她而铸。可在刀成之日,她却和一个侍卫,双双跳进铸剑炉殉了情。”
“高祖父当时,也不知是悲痛欲绝,还是为爱疯狂?便手持魔刀,杀光了那日铸剑密室中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赫连寒云望了那一脸迷惑的人儿一眼,便继续说道:“而在那些死人中,却存活下了一名人。他就是沈燚的高祖父,当年的铸神老人——沈愚。”
柳绮琴双眸迷茫的望着他,那双盈水的眸子中,透露着迷惑与不解:“你当初不是说,血隐刀是高祖和那女子跳进铸剑炉,而……”
“傻柳儿,那不过是皇室为了保住高祖的面子,而编造的谎言罢了!”赫连寒云温柔的抚着她的面颊,那柔如水的眸光里,满是怜爱:“柳儿,你要记住,在皇室中,是没有‘真’的。所有的一切,包括人的心,都全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吗?”柳绮琴低垂的眸子掀起,望着那对她笑得温柔爱怜的男子,一双透着迷茫的水眸,盈盈的望着他问:“寒,你对我,也是假的吗?”
赫连寒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只是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我会保护你,会尽量不让你受到伤害。”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柳绮琴失了那温暖的怀抱,忽然觉得浑身好冷,就算仅是九月天,可她依然感觉到那冰冷的寒意,直冷到了她的心里。
她眸光清澈的望着那抹走出去的背影,粉唇微动,轻唤了声:“寒,如果将来你要牺牲我的时候,可以不要让我知道……是你下的命令吗?”
赫连寒云在那雕花隔断处,顿下了脚步,沉寂良久,才未回头的应了声:“好!”
一个字,好似重如千斤,似连带着他的脚步,也沉重了起来。
“寒,谢谢你!”柳绮琴一声轻柔的道谢,使得他心中一揪,很疼!莫名的疼,疼得他浑身使不出力气来,连举步的力气,似乎都要费尽他全身的力气来。
柳绮琴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她的脸上,一片平静,只有那双盈满泪水的双眸,在诉说着,当她说出那句道谢时,心中有多么的痛。
寒,那一天不会远的,对吗?
可是在那一天不会到来之前,我依然愿意相信你是爱我的,你对我的心是真的。
有时候,人还是需要自欺欺人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