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望着他的侧脸,心微微的揪疼:“寒,其实‘鸿雁’二字,你可分开理解的。”
“分开理解?”赫连寒云微偏过头去,轻挑眉望着她,唇含笑意道:“哦?那还要请柳儿先生,多赐教下云某呢!”
柳绮琴笑嗔了他一眼,随着他上了鸿雁台的木质楼梯,淡笑道:“‘鸿’字可解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而‘雁’字则可解作——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柳绮琴一步步踏着那阶梯,唇含笑意的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高悬匾额,淡淡柔情道:“大雁被誉为忠贞之鸟,只因它们是一生一代一双人。鸿鹄即可为丈夫远志,那云雁自也可为丈夫柔情,不是吗?”
赫连寒云听完她的一席话,忽然畅快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然,前人若能如我这般庆幸得遇柳儿,又焉能不可得偿所愿呢?”
柳绮琴站在鸿雁台的匾额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她那双盈水的眸子在望向那三个字时,却是一片苦涩。寒,你终非是池中物!可是,自古不可兼得的江山美人,你当真可两者皆拥有吗?
鸿雁台?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寒,也许在将来的某一日,你我也会如雁如鱼吧?
鸿雁台上的二人,早在听到柳绮琴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后,便停下了对弈。
当孙子奕望见赫连寒云携着他的小王妃走过来后,他玉兰扇一开,轻摇着,眸光深意的笑望着柳绮琴道:“不愧是明星!这一番话,当真是耐人寻味,引人发醒的很哪!”
柳绮琴唇含淡笑的走了过去,同赫连寒云一起跪坐在了那软垫上。她先对沈燚颔首见了一礼,随之才转头望向那惬意风雅的蓝衣男子,狡黠一笑道:“哦?七星公子你倒是让我好找啊?那滴水之恩,你准备什么时候‘以涌泉相报’啊?”
孙子奕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下,望着那笑得很是狡黠的女子,合扇拍头,苦笑道:“陵王妃,这滴水之恩之事,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您……还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吗?”
柳绮琴既然装了傻,那自然是要装傻到底了。她淡淡一笑,眉目清雅的望向那蓝衣男子,笑意清浅道:“七星公子,这其中缘由,你若记得清楚,便说于绮琴来听听。至于你让绮琴来说……七星公子,你也知道绮琴身子一直都不好,前几日的昏迷,让绮琴丢失了不少记忆了呢!”
孙子奕修指紧捏着那玉兰扇,一张清秀俊美的脸,都快变成一块千年寒冰了。他说?说什么?说根本没有“滴水之恩”之事?那他这就要变成什么了?欺君,欺君之罪!这满门抄斩的罪名,他孙子奕担得起吗?
柳绮琴很满意孙子奕的反应,偏头对赫连寒云眨了下眼睛,俏皮一笑。她就吃定他孙子奕,不敢冒着欺君之罪来说出这‘滴水之恩’的真相来。
赫连寒云抿唇一笑,对她略显宠溺的摇了摇头。随之他抬手拍了拍旁边挚友的肩,唇含笑意安慰道:“既然恩情已抹不掉了,那就不妨在报恩时,自你这恩人家里,偷出一些你喜爱的……嗯哼!七星公子聪明过人,其中深意,便不用我点明了吧?”
孙子奕手握玉兰扇,敲了那肩上的手抓一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赫连寒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无耻啊?人家小王妃不喜欢你,你硬是死皮赖脸的缠到人家怕了你,遂了你的愿。哼!”
柳绮琴拿过赫连寒云被打的手,低头为他呼了呼被敲红的手背,抬头心疼的问了句:“寒,是不是很疼啊?”
“是啊!七星公子一发火,劲儿还真大呢!”赫连寒云微皱起眉头,紧抿着嘴唇,好似他真的很疼那般。
果然,柳绮琴听完赫连寒云的话后,便护短的冷眸望向了那倒霉的孙子奕,责备他道:“他和你怎么说也是多年朋友,你居然对他下这么狠的手……都把他手背敲肿了。”
孙子奕转过头去,眼角瞥了赫连寒云那只红了一道的白皙手背,气闷的直翻白眼道:“陵王妃,你就算护短,也要讲些道理吧?”
他怎么就不知道,赫连寒云这混蛋什么时候变成纸糊的了?别人碰一下,就能把他给碰坏了?
沈燚轻咳了一声,故意问向赫连寒云的伤痕道:“陵王,你这脖子上是……”
孙子奕也转头望去,轻笑了声道:“陵王妃,这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那伤痕一看,就是女子指甲划伤的。至于到底是怎么伤的?嗯哼!人家夫妻闺房之趣,他就不好开口直说了。
柳绮琴望了赫连寒云脖子上的伤痕一眼,双颊一红,脸色就更加寒冷了道:“他是我夫君,我伤他可以,别人碰他一下,都不可以!”
三个男人听到她如此霸道的话后,皆是面面相觐,忍俊不禁的低下了头。
孙子奕真不知道是该为赫连寒云能有如此贤妻而高兴?还是该为赫连寒云以后的绵羊生涯,而该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