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柳绮琴转身来到洛天香身边,拿出一物,淡笑说道:“天香公主,此物赠予你,愿你一路顺风!”
洛天香接过那个香囊,只需闻一下,她便知香包里放的不是香料,而是能安神助睡眠的药草。
柳绮琴见她灵眸望着她,她便微转过头去,望向了城门上的那抹白色身影。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郁道:“天香公主可知,他并非无心,而只是有他自己的为难之处罢了!”
洛天香望着那城楼上的白衣男子,眸中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流进了她的嘴角里:“陵王妃,是不是……如我不是公主,他便不会推开我了?”
柳绮琴收回了眸光,转回头来,望着那默默垂泪的紫裙女子,执帕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天香公主,如你有心,你定可与他相守。但若你无心坚持,那今日一别,便就真成了你们间的永别了。”
“我有心的!陵王妃,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的。”洛天香双手紧拉着柳绮琴微凉的小手,眸含泪光的望着她,恳求道。
柳绮琴眼角状似无意的瞥了眼四周,见没人发现她们这边的不对劲儿。她便拉起洛天香的小手,摊开她的掌心,在那掌心中写了一个“缘”字。
洛天香不解其意的望向她,微皱小眉问道:“不知陵王妃你……这是何意呢?”
柳绮琴合起她的小手,对她笑了笑,声音低缓温然道:“人道缘分天定,可我却不以为然。认命是懦弱的行为,只有与天一争,方可做到——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洛天香紧握住拳头,抬头望向了那城楼上的白色身影,舒心释然一笑道:“陵王妃,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绮琴望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少女,当真是越发的觉得自己老了。三十春秋,岁月沉淀的只是沧桑罢了。
而洛月仪这边,则是紧拉着赫连沛文,一个劲儿的问着为什么。
赫连沛文只得边哄着她,边打量着四周,唯恐被人发现他把一个姑娘给惹哭了。
“赫连沛文,难道这些日子里,你对我真的只有讨厌,而无一丝别的什么……什么……”洛月仪抽泣着望着对面的少年,万分委屈的说着。
赫连沛文转回头望着那哭的眼睛红红的洛月仪,他苦涩一笑道:“月仪,其实你真的很好!刚开始也许是觉得你有些烦人。可后来,慢慢的发现你真的是个好姑娘。”
“既然我好,那为什么你不肯娶我呢?难道我真的不配当你的皇子妃吗?”洛月仪睁着一双红红的兔儿眼,紧咬着嘴唇,似是很不甘的望着对方那如星子的双眸。
赫连沛文微低下了头,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他双眸里的情绪。他神情有些哀伤的,对面前人说道:“你身为乾元国公主,又怎么会配不上我呢?可是……心虽然在自己的身体里,可有时候也会丢在他人那里的。”
洛月仪抬手捂住嘴,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闷闷的声音,带着哭音,自那指缝间溢出:“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是我自己来晚了……”
她如果比柳绮琴早一些遇上赫连沛文,也许他们就不会是这般有缘无分了。
可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喜欢赫连沛文,而赫连沛文却喜欢柳绮琴,而柳绮琴心里的那个人,却是她的夫君赫连寒云。
她与赫连沛文都是一样的可怜之人。都无法得到自己的所爱,都只能与自己的所爱有缘无分。
赫连沛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哭泣的少女,因为她想要的他给不起。而他能给的,又非是她想要的。
洛月仪平复了下乱糟糟的心情,自一旁侍女怀中,将那只狮子兔,递给了对面的玉衣少年:“就当是留个纪念吧!就算我们有缘无分,我也希望将来你能带着它来……来乾元国来看看我。”
赫连沛文抱着那只狮子兔,望着面前那掩面哭泣的少女,他的心里真的好乱。他知道今日这一别,可能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因为他从拒绝洛月仪开始,就没想过在和她有交集。他不想因为他的拖拖拉拉,而使得洛月仪就算遇到良人公子,也会因为他而错过一段佳缘。
洛弄箫在这边与送行的赫连弘基他们客套着,可心里却不由得担心起她的两位好妹妹来。
月仪说要嫁给赫连沛文,他前去进宫与天凌国君说。可最后,赫连沛文却断然拒绝,说他不愿意娶月仪。至于什么理由,他也没说。
可洛弄箫心里却清楚,赫连沛文拒婚的原因,定是与那位陵王妃有关。
然而天香与凤无殇,先不说身份不合适,就连凤无殇对天香的心思……唉!他现在也不知道,凤无殇到底是心里有天香,还是无天香了。
而且他总有种感觉,凤无殇对于天香有着很复杂的感情。似是关心,又似是疏离。关心是发自内心,而疏离却显得是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