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姑娘?”红袖望着面前这个白衣小孩,秀眉皱了一下:“你这小不点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好好去私塾读书,居然来这里诱拐良家妇女,来与这莫名其妙的男人私会?”
“呃?什么?我诱拐良家妇女?”神机子瞪着一双如黑珍珠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红衫子少女。这一个看上去如此恬静的少女,为什么一开口说出的话却那么像刀子啊?
红袖可没心情理会这小孩,她转头望向那碧水轻纱飞舞的长亭。两道朦胧的身影,是那样的和谐美好。
那雅心亭里面偶尔会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似乎是因为那红衣男子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儿,而引得那狐裘女子掩嘴而笑。
雅心亭?小雅?那男子刚才好像是叫王妃小雅?红袖一张小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她自小就跟在夫人身边,怎么不知道王妃还有这样一个乳名啊?
在柳绮琴正手捧着热牛奶,吃着凤歌削好的香梨,听着凤歌说着二人大学时期的趣事时……
一曲清音自碧水湖面传来,一叶扁舟缓缓随水漂来。小舟上迎风伫立着一个白衣男子,但见他白衣飞扬,衣袂飘飘。横笛吹一曲南山吟,行舟绿水前而来。
凤歌起身走过去,伸出那骨节圆润的白皙修手拂开了碧水纱帘。当看清来人是谁时,他双眸不由的眯起,眸底浮现了一丝寒光。赫连夜白?他怎么会来这里?
柳绮琴听着那笛音越来越近,她放下了手中的暖玉杯,起身走向了凤歌站立的栏杆处:“凤歌学长……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刚轻唤了凤歌一声,便看到那靠近雅心亭的小舟上,那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竟然是赫连夜白那匹豺狼。
凤歌转过身来,望着脸色不好的她,半扶着她走回到那石桌旁:“没事的,一切都还有我在。”
那叶扁舟在一阵震荡下,靠近了那雅心亭。
赫连夜白白衣翩然的飞身入了那雅心亭,修指反转,手握白玉笛负手走了过去:“呵呵呵!今日本宫偶有兴致来泛舟湖上,没想到便在此地遇上了凤歌公子,与柳王妃弟妹啊?”
柳绮琴眸光清寒的瞥了他一眼,淡漠疏离的撇过脸去。对于这个人她很厌恶,不止因为他三番四次对她图谋不轨,更因为他曾经做的那些恶事。
如果不是因为赫连夜白以往做的荒唐事,根本就不会有这次南方即将要起的战事。
如果不是因为南方即将起战事,寒要安抚安王这个老狐狸,而不准她动杨妙晴,她又怎么可能无法为冤死的小语报仇?
凤歌并不知道柳绮琴现在心中剧烈的情绪波动,他只是看到她脸色很不好看,小手紧紧地抓着那雪狐裘。
他微皱了下眉头,伸手自那砂锅里盛了一杯热牛奶,递到了她微凉的小手中:“天气很冷,先喝杯热牛奶,这样会暖和一些。”
手心里的温暖,使得柳绮琴的情绪平复了些。她转头望着那永远都对她笑得温柔的男子,回以了一个虚弱的淡笑:“谢谢凤歌学长,我没事,我已经长大了。”
是的,她已经长大了。所以,那个软弱的小雅已经死了,而活着的只是那心如坚冰的柳绮琴。
“如果长大不快乐,那就还做那个纯真无忧的小雅吧!”凤歌修指拈起一个竹签,将一小块香梨送到了她紧抿的唇边:“别让自己这么辛苦,适当的放松心情,也让自己紧绷的精神得以放松。”
柳绮琴张开那淡粉的唇,咬了一口那香甜的香梨,嘴角扬起一丝回忆的微笑:“奶西姆提,它让我想起了维吾尔族儿女的歌舞与热情。”
“如你想去塞外,那也不难,有空我陪你去。”凤歌眸光温柔的望着她甜美的笑靥,唇边的笑容透露的全是宠溺。
柳绮琴双手捧着那温热的牛奶,眸光望向了那又飘起雪花的亭外:“今年的飞雪真多!而塞外的雪景,而今也应是千山堆雪,苍茫天地,一片暮雪纷飞了吧?”
凤歌望着那飘落的飞雪,唇角轻勾起一抹淡,轻吟道:“翰海阑干百丈冰!”
“愁云惨淡万里凝。”柳绮琴接完这句诗后,就皱起了柳眉:“学长真会煞风景,一句诗就把所有的美景都弄没了。”
“呵呵呵!你还是这么会赖皮,明明是你煞风景,却偏把这罪名推在我身上?”凤歌摇头笑说着,眸光里满是温柔的宠溺。
柳绮琴高抬着下巴望着他,笑得一脸无赖刁蛮道:“明明是你先说的不好!如果你说——天山飞雪度,言是落花朝。惜哉不我与,萧索从风飘。”
“鲜洁凌纨素,纷糅下枝条。良时竟何在,坐见容华销。”凤歌唇含笑意接道,见对方一瞪眼,他立马抿嘴笑着拱手道:“大小姐,我错了!这回是我煞风景了,我自罚一杯。”
柳绮琴见他识时务的自罚了,她也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