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小手扶着桌面,落坐在了那陈旧的圆桌边,端起那杯温热的白开水,似是为了平复紧张的情绪那般,低头浅抿了一口:“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梦见她?你又为什么总是想引我来这里?”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那飘飘渺渺的蓝烟也被冰雪所覆盖。
寒风凛凛的吹拂着那破旧的窗户,震得那窗户啪嗒啪嗒的直响。
“你的母亲是灵巫族上一代的选中圣女,在即将公布圣女诞生的前一晚,她和一个好姐妹共同逃出了灵巫族。”那蓝衣女子面容平静祥和,眸子微低垂,一双巧手制作着一盏盏漂亮的莲花灯,声音不疾不徐的柔柔落下:“而我,我是灵巫族数百年来,唯一的女长老了。我叫——歌舒炎光。”
“歌舒炎光?”清霜本来不打算现身的,可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她便如一缕轻烟般,飘到了柳绮琴身边。一双幽冷的眸子,如锐利的剑光般,直射向对方:“她母亲是灵巫族的圣女,她可不是,别妄想让她去成为那孤独的女祭司。”
歌舒炎光缓缓的抬起头来,宁静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如仙人般的高深笑容:“看来一切都是天意!世世代代,你们都注定有着割舍不断的……”
“前辈还是少泄露族中之事的好!就算你是圣光长老,可你也只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罢了!和那命令执法的赤长老,根本没什么分别!”清霜言语间犀利且冰冷,几乎句句都是那般的连讽带刺的不客气。
柳绮琴望着这样的清霜,不由得疑惑了起来:“清霜,你在灵巫族中……是不是也有着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
清霜沉默不语,低头望着那一脸疑惑的女子。火焰红唇边,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什么地位?那不过是一道毁了她一生的无情枷锁罢了!
歌舒炎光在做好了那最后一盏莲花灯后,便提着那竹花篮,转身向着一面墙壁处走去。
柳绮琴望着那面墙壁上,画卷中的绝美红衣女子,是那样的熟悉且陌生。
墙壁微动,一道石门被打开,歌舒炎光走了进去:“要知道我为何引你来此,你就随我进来吧!”
柳绮琴真起身来,望了眼那沉默不语的清霜,便挪动脚步走进了那间冒着寒气的密室。
清霜隐于暗中,紧紧地跟随在柳绮琴身后。这里每隔七步便会有一盏粉色莲花灯,灯油里散发着一股异香。
这香她知道,是用来吊住性命垂危之人一口气的保命香。这种香混合了很多中药材,制成药丸,化于油中。飘散的香气,便可让垂死之人变成一个活死人。
这算是灵巫族秘药,没想到这位圣光长老,居然会如此下血本的点燃此香。
看来,这二师兄的母亲,定然与圣光长老有着莫大的关系。
柳绮琴觉得越往里走,那些让人凝神静气的香味,就越来越浓郁。
直到,她们来到了一个冰室里。
这里浮动着紫色的云雾,在紫色云雾的深处,隐约可看到一个垂着白色圆顶纱帐的玉床。
那圆形的寒玉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可是云雾太浓,让人只能依稀看到那是一个人形,而无法判断对方是男是女。
歌舒炎光将那些莲花灯排放呈北斗七星状,她指尖凝聚一簇幽蓝的冰火,挥手间便点燃了那七盏莲花灯:“倾倾,十八年了!我用了十八年的时间,依旧无法令你复生。再过两年,你恐怕便要永远长埋地下了。”
“人各有命!哪怕是上天,也不能去破坏生死定律,让死者强留人间。”清霜的话虽然有些无情冷漠,可她说的却也不无道理。
歌舒炎光回过身来,望着站立在那里的柳绮琴,唇含一丝苦笑道:“你身为灵巫族的女祭司,能复生的也只有那口冰冷的灵泉。而倾倾的生命……却也终还是无法救回来!”
柳绮琴望着神情悲戚的歌舒炎光,眸底浮现了一丝波动,淡淡的声音,溢出了那覆上一层白霜的粉唇:“她是我的婆婆,凡是我可以帮得上的,我都定然会尽力去帮她。”
“好孩子!那你就待她照顾好凌儿吧!倾倾就算是临死前,也一直在为凌儿担心他以后的坎坷人生。”歌舒炎光走进了那片紫色的云雾中,坐在那床沿边,低头对那一身红衣似火,双眸禁闭的安详女子,柔声的说道:“倾倾,你看到了吗?这孩子很好,她对凌儿可是一个心眼儿的好呢!”
“凌儿?这是寒的乳名吗?”柳绮琴并未走过去,而只是站在原地,望着那几盏燃烧的特别诡异的莲花灯。
歌舒炎光将一朵红梅花,放在了倾妃的掌心中,随之便离开了那片云海,来到了柳绮琴面前:“我有话要对你说!有些事,就算是你可以预知到,可是所能看到的,却也只是一些未被禁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