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可真是传消息的人才啊,谢霁庭误以为是春桃快跟人打出人命了,得急成什么样儿啊!他那人做什么都气定神闲的,他还从来没看到他跑这么快过!
这会儿,姚立群带着小安走回来,见谢霁庭正紧张地抓着春桃的肩膀,就差把她搂进怀里了,而一旁的青鹞和扈珍儿都鼻青脸肿的,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见两个姑娘神色复杂,姚立群啧啧两声,她们俩这场架算是白打了,都快打毁容了,也没见谢霁庭看她们一眼啊,多不值当!
谢霁庭确认春桃没事后,才训斥起青鹞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同珍儿姑娘打了起来?又为什么要拿着那个竹篮子去打何掌柜?”
“那个,”何春桃忍不住打断他,讪笑道:“其实那个竹篮子是我先扣在青鹞头上的,不怪青鹞,不过我也是看她们俩打得太狠了怕打出事儿来,才好心想要分开她们的。”
谢霁庭:“……”
她劝架的方式怎么总是这么别具一格?把竹篮子扣人头上,她确定她是想劝架,而不是想加入进去么?
第63章第六十三章
一旁扈珍儿则忍不住告状道:“谢大哥,我好心给您送篮野果吃,结果您家这婢女,一转头就把野果扔到地上踩了个稀巴烂,还骂我是村姑癞□□,我气不过才同她打起来的。”
何春桃听了有些吃惊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这些天青鹞表面上装得恭敬有礼老实本分,但本性难移,这不,这么快就暴露出本性来了。
青鹞知道自己今日行事冲动鲁莽了,若不好好认错,世子定不会再留她,她当即跪倒在地,朝扈珍儿磕了三个响头道歉:“珍儿姑娘,今日是我不对,是我出言不逊,是我狗眼看人低,求珍儿姑娘原谅我这一次,只要您能原谅我,您要怎么打我都行,我保证这次绝不还手,以后也绝不会再对珍儿姑娘不敬!”
扈珍儿还从未被人磕过头,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何春桃心下却是惊叹不已,这个青鹞,别的就算了,能屈能伸这一点,倒是随了她的主子。
毕竟是自己的婢女惹的事,谢霁庭示意飞隼拿些银两出来,递给扈珍儿,道:“珍儿姑娘,是在下对婢女管教不周,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抱歉。这些银两你先收着,就当是赔给你的医药费。若是不够,回头你再来找我要。”
扈珍儿见他如此温柔体贴,还主动赔她医药费,一时既羞涩又窃喜,便也不计较青鹞的事了,接过银子转身跑了。
青鹞跪在地上,看到扈珍儿这副扭捏情状,心下暗骂:村姑就是村姑,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连世子眼里何春桃都没看出来,她刚才竟跟这么个愚蠢的村姑打了一架,简直太冲动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蠢村姑是没有半点威胁了,真正的威胁,还是何春桃这个狐狸精!
她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世子为什么会喜欢何春桃,如果说当年世子把何春桃发卖出府后做的那些事情是出于愧疚,那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何春桃爬床的那一夜?
别人不清楚,她却大概知道,世子和世子夫人成婚月余都未圆房。也就是说,和世子有过肌肤之亲的,就只有何春桃一人。
这样看来,世子流放边关,与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何春桃重逢,对她产生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何春桃可以,她青鹞为什么不可以?
青鹞当即有了主意,等她想办法和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这么多年服侍的情分,就不信比不过何春桃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回到镇上,何春桃看青鹞脸上伤势有些严重,提议让她去医馆看看,青鹞却坚决不肯去,只说伤得不重随便涂点药就行。
何春桃没办法,只好找了瓶之前剩下的伤药给了她。
这次的事之后,何春桃本以为青鹞会老实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脸上的伤刚消下去,就闹了件大事出来。
这天一早,青鹞突然敲门进来,背着包袱跪在她身前哭求道:“春桃,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我现在真的无路可去了,连世子也要赶我走,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求求你,春桃,求求你收留我!”
何春桃还有些没睡醒,听她说了这么大一串,脑子里有些懵:“你家世子为啥要赶你走?”
“我,我心慕世子,昨晚,昨晚一冲动,就歇在了世子的房间。”青鹞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羞赧道。
谢霁庭一早起来,发现青鹞不见了,猜到她是来找春桃了,他紧赶慢赶地赶到镇上,刚走到食肆门外,就听见青鹞这句话。
他忙要推门进去解释,却听见春桃来了句:“那飞隼昨晚睡哪儿?”
谢霁庭:“……”
这是重点吗?青鹞说昨晚歇在了他的房间,她难道不应该担心点别的吗?
青鹞擦眼泪的动作一顿,怎么也没想到何春桃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只好坦承道:“我,我怕飞隼碍事,在他喝的茶里下了点迷.药。”
“那你在你家世子的茶里又下了什么药?”何春桃好奇地问。
青鹞这下彻底哽住了,这何春桃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在我的茶里下了那种药。”谢霁庭推开门走进去,解释道:“不过我没喝,她也没能成事,她昨晚也并非歇在我的房间。我本来让她今天自行离开,没想到她一大早就跑到你这儿来了。”
“嗐,没成事啊。”何春桃说。
谢霁庭:“……”
他为什么从她这句话里听到了一丝惋惜的意味?
他心下摇摇头,转身看向青鹞,冷声道:“你做出这种事情,我是断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我给你些盘缠,你自行离开吧。”
青鹞从昨晚爬床失败被厌弃,直到今天他都还是毫不留情地要赶她走,她心里彻底崩溃了,痛苦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爬床,她就能得到您的喜欢,而我却要被您无情地赶走?世子,奴婢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千里迢迢来到边关追随您,就是因为奴婢心里有您啊,您为什么就不能向对待春桃那样对我呢?”
何春桃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道:“你确定你要他像对我一样对你?”
青鹞情绪被打断,愣了下,才道:“当然,难道我不配么?”
何春桃面色一时有些古怪:“这可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青鹞忍不住问。
谢霁庭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春桃,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像我一样,先被打个半死,再被发卖出去。你就得先卖身给他,他有了你的卖身契,才有资格打你卖你不是?毕竟你现在是自由身啊!”何春桃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