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叫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窝在浴巾里,灰绿的眼瞳里反射出面前电视荧幕的光,一晃一晃得像燃烧在瞳孔里的冰冷的火,又像是机械的数据流窜,深棕色的卷发被吹得有些乱,冬兵的脸型如果摘下面罩,就没有太多杀手的危险气质,此时顶着一头蓬乱的发,再加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无害的家猫。
这幅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冷酷的杀手,反而因为还湿着的睫毛,有些可怜无辜。
给人无害错觉的人形兵器舔了舔唇,原先血色尽失的唇瓣变回了红润的模样,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眨了眨眼,感到那里面的东西有一阵轻微的熟悉。
朗姆洛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他目光看向电视屏幕,那是一档美食节目,似乎正在播放做苹果派的过程,面皮被烤得金黄,看起来确实很诱人,而正在烤制的男人也有着一头与苹果派一样金灿灿的头发。
你想吃苹果派?他这样问,一时之间忘了冬兵并不会回答这种类型的问题。
冬兵也确实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相比于之前确实要生动了一点,眼里倒映出金色的光。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响,或许对方压根没有听见他的问题,可朗姆洛觉得他或许得出结论了,冬兵对电视里的画面有反应。
头发已经早没有水滴滴落了,还没有完全干透,发丝的触感又凉又滑,朗姆洛思考着是不是吹得差不多了,就感到手机一阵震动,便顺势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来电显示是那些已经开始喝起来了的队员,做任务正式行动时一般他们都是统一的通讯器,不过这个时候都是直接用的手机,他猜想是因为离开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便打来问问情况,事实上也确实不短了,他差点就忘记来这里的原本目的了。
老大,你是被发狂的冬兵揍了在偷偷疗伤吗?去的时间有点长啊。手机的另一头传来调侃的声音,他到底来不来?
朗姆洛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棕发男人,他大概不来。
冬兵既然没有自主意识,那就不会有想不想要跟别人一起喝酒的想法,所以大概是不会去的。
队友对着回答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冬兵看起来就不怎么会是和大家打成一片的人,不来也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只是催了下朗姆洛。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苹果派吗?被催促的年轻人来了这么一句,裹着浴巾坐着的人形兵器看起来乖巧得不得了。
你怎么突然想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了?那头队员的话里充斥着浓浓的你特么在逗我?的语气,这里附近可能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会有吧,你这么久没回来就是在找一份可以回去买的小甜点?
不,朗姆洛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举着手机,回道:但现在差不多是了。
朗姆洛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冬兵已经依照指令穿好了衣服,维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坐着,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机,但似乎没有那么亮了,朗姆洛看了一眼,节目已经换成广告了。
如果不是那一身纯黑的作战服,这种反应真看不出来是那个在组织里大名鼎鼎的杀手。这么想着,朗姆洛关上电视,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了对方的面前,你的晚饭,winter。
这一次冬兵转过头来看他了,接着便将目光放向据说是他今天晚饭的袋子上。
晚饭的意思是他要吃完这些东西。看着暂时的管理人打开袋子拿出刚刚从电视上见到的东西,冬兵服从命令地解决起了这份食物。
冬兵吃饭的动作完全是军人的风格,但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戴着面罩的关系,一口一口吃掉带回来的苹果派的样子莫名地让人联想到温驯的小动物。
明明知道冬兵大概不会在意这件事,朗姆洛还是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想打扰到对方地解释道:可能有点冷。
毕竟一来一回还是花了点时间的。
冬兵之所以要注射营养剂的原因是他的肠胃因为长久的不进食而短时间内只能吃流质的食物,不过他作为单纯的武器而存在,那些科学家们更乐意一直注射营养剂,那更加方便。但作为暂时管理人的朗姆洛,他不知道,因此当乖顺的士兵难以自制地呕吐起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注意事项里营养剂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问到分裂的问题,本来是打算在后文提到的,但是既然已经有不止一个问了,就在这里解释一下关于富江体质的问题
按照冬兵的武力值和他极有可能在战斗中受伤的现状,以及他现在完全毫无自主能力,他如果要是像富江姐姐一样毫无节制的分裂的话会非常乱,而且吧唧哥哥那么好的人,分裂以后会自相残杀什么的想想就觉得虐,并且完全继承富江的体质特征的话,博物馆里的影像照片就都成恐怖片了,再想一想还有同化和破体而出的问题,我怎么忍心吧唧□□后恢复记忆以后再因为这种体质问题莫名其妙地让他人受害?
所以这篇文的设定的话其实可以当做血清对体质的优化,maybe会有分裂同化复活,也可能没有,看后续发展剧情,但不是像富江姐姐那种不可控的,这篇文主要就是满足作者想要苏冬兵的**,全文的基调核心就是这个
真·富江姐姐隔壁有一篇百合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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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第3章
他不能否认最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慌乱的,哪怕当他踏进这扇门里后所见到的冬兵就不再是单一的形象,可这么因为身体不适而强烈的反应依然让人无措。
生理生成的少量泪水积蓄在眼眶,冬兵的眼圈有些泛红,即使面色依然冷淡,这模样也全然与平日里冷酷又强大的形象有所颠覆,看起来不光是可怜,甚至还有那么点弱小的错觉。不过谁都知道冬日战士一点都不弱小,哪怕他的肠胃确实脆弱得接受不了正常食物。
然而即便如此,当朗姆洛处理完因自己的疏忽而导致的问题,拿着针筒准备按照被叮嘱的事项注射营养剂时,见到睁着那样一双灰绿色眼眸的男人,也不免停顿了一会儿,才将针尖戳进病态般白皙的皮肤里。
我很抱歉。他这么说,垂眼看着注射器一点一点推进,明知对方不会对此有什么反应,也根本接收不到这份奇怪的歉意,仍然这么说了。
好像只要这个人用眼睛看着谁,那个人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冬兵属于人类的那只手白得阴郁,倒是十分符合其黑夜里暗杀者的身份,轻易便能联想到鬼魂或是死神,事实上也差不了多少,他身上的血腥与死亡气息完全是货真价实由人命堆积起来的,可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适合弹琴也适合拿枪,却反常得没有一丁点茧子。
金色。头顶传来顺从士兵的声音,突然的开口叫人深感意外,有别于任务时的机械感,他此时的语调多了点起伏,很小,但稍显人性化了。
朗姆洛抬起头,对于这个出自冬兵口中的单词略感莫名,不由地询问道:什么?
棕发男人的神色仿佛回到了他印象中的那种茫然,灰绿的眼里因着先前的生理性泪意而闪着水光,冬兵看着他,模样有些无措,这时看起来倒不再是外表给人的错觉了,他皱起眉,重复道:金色的
这一回没有第一次开口时的干脆,他的声音变得有点低,语句中应当还有一个名词,但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名词是什么。
派?朗姆洛盯着面前男人的脸,以此确定自己答案的对错,顺手拔出了已经注射完毕的针筒,然后发现自己的回答大约是错的,狗?猫?太阳?植物还是动物?或者是吃的?还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