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2)

我姓郁。郁宁想了想,加了一句:是顾国师府上,别认错了。

是是是自然是顾国师府上,小的不会认错的,您放心,小的去去就回。

郁宁抛了半两银子给他:也不叫你白跑一趟,若是办得麻利,还有赏。

小厮千恩万谢的走了,郁宁看了一眼老妓,低声说:接着唱吧。

老妓没有答话,她模样生得不错,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如果是在现代,眼前这女子还正是最盛的年纪,她却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一样,处处透露着残破荼蘼之气。老妓也没有起身应话,眼波流转之间,拨弄起了琵琶,轻慢的唱了起来:①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这调子唱得极好,郁宁坐到了临窗的塌上,把窗给推开了,外面的寒风一下子吹入室内,驱散了碳盆的热气。他一手在膝盖上随着拍子慢慢地敲着,外面夕阳已尽数西沉,却仍旧残留着一丝余辉,不少笼着披风的妓子在街上游走揽客,笑闹扭打,披风有时候会被她们的动作掀起,露出里面削薄的纱裙与雪白笔直的大腿。

红灯笼摇摇曳曳,映出了一片凄艳之景。

突然之间,老妓拨错了一个音,连带着连嗓子都低哑了一下。郁宁转过头去,说道:去喝杯热茶再唱吧,你唱得真好听。

老妓起身给郁宁行了个礼,沉默的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饮尽了,又回了原位,换了一首曲子唱了起来,一曲毕,郁宁却说:唱你之前那一首吧,词我很喜欢。

老妓转而弹起了方才那一曲,琵琶声若珠玉碎,端的是一番动人心肠。

郁宁赏了一会儿景色,看厌了也就把窗给合上了,只留下了一丝气缝,倏地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老妓琵琶几不可闻的一顿,又流畅的弹了起来,只是状态终究是不如之前了,渐渐地,那琵琶弹不下去了,老妓放下琵琶起身道:公子,恕奴家失仪,奴家这就叫一位善曲的姐妹来服侍。

郁宁本是阖眼小憩,听她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也好。

老妓正要告退,郁宁的包间门却被人敲响了,郁宁本以为是国师府的人到了,结果进来的却还是那老鸨。老鸨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一把古琴的女子,她赔着笑说:公子,琴娘有些事情,怕是不能作陪了这是我们楼里最善琴的留娘,您若是不介意,就让留娘服侍您。

郁宁抬眼望向老鸨:这是怎么了,一个急着要走,一个急着带人来换?

老鸨正想解释,却自后头被人一把推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指着郁宁的鼻子说道:满长安府都知道这贱人得罪了本少爷,我倒要看看谁敢点她作陪?!

郁宁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莫不是想要找死?那公子哥骂道。

琴娘上前跪了下来:赵公子,与这位公子无关,是琴娘自己来作陪的,这位公子并不知道我

她话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这公子哥一巴掌:贱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琴娘被打翻在地上,那一巴掌这人是半点没留手,她脸上迅速红肿了起来,她却一脸平静,连捂都没捂一下,便又静静地跪好了。赵公子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不屑地说:当年本少爷诚心诚意要迎你过府,你倒好,连个面都不愿意见本少爷哼,如今还不是残花败柳,任人践踏?

说罢,他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第181章

如果说第一个耳光打得郁宁意料之外,第二个耳光就着着实实让他有些恼怒了。

琴娘挨了第二个耳光,仅剩的那半边脸上迅速红肿了起来,她微微低头,没有痛呼,也没有惨叫,眼帘低垂,仿佛是的打在旁人身上一样。

琴娘,你还以为你是长安府里一笑倾城的花魁呢?做这种清高的样子给谁?赵公子舔了舔嘴唇,抬手就又是一耳光。赵公子的小指留着长甲,许是他打得太过用力,那一根指甲半路给折了,在琴娘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贱人!

他目光看向了郁宁:等我教训完了这个贱人,就轮到你了。

方才还与他清歌曼唱的美人儿在他眼前被打成这样,郁宁怎么能袖手旁观?

娘子。郁宁没有理会那个赵少爷,问老鸨道:琴娘赎身多少钱?

老鸨左右为难的看了赵公子,小声的说:公子,您就别管这档子闲事儿了赵公子可不好惹,琴娘又是个老妓了,并非完璧,也是奴家不好,琴娘被这赵公子刁难,无人敢点她作陪,她又要维持生计,奴家才叫她悄悄来给公子清唱几曲,得些赏钱也是好的,没想到正巧赵公子也来了要点琴娘这才唉!

若是少爷我就要管这趟闲事呢?郁宁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赵公子的手腕,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服侍我的人,赵公子莫不是当我是死的?

你找死?!赵公子怒斥道,他双目赤红,脸上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癫之态,显然虐打琴娘这个曾经名动一时的花魁让他极为得意和满足。他下意识就要挣脱郁宁的手,却发现郁宁握着他的手腕的手就如同钢铁一般,纹丝不动。

赵公子这样的人,说白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郁宁怎么说也是日日勤修不缀,若真是要打起来,三个赵公子可能三个可能还是打得过他的,但郁宁估摸着自己一个揍两应该不成问题。

怎么,还想和我动手不成?郁宁看了赵公子一眼,如同在看什么垃圾一般。

他一手钳制着赵公子,另一手扔出了一锭黄金,黄橙橙的金子在地上滚动着落到了老鸨的脚下,他问道:娘子,这些买琴娘的身契可够了?

够了够了!老鸨见到金子先是一喜,蹲下身把黄金捡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点迟疑之色,却又很快的掩盖了下去,劝说道:二位公子都是贵人,犯不上为区区一个老妓闹得不愉快。赵公子,您看这这位公子要为琴娘赎身,您还是别

赎身?!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赵公子闻言大怒,另一手握拳就想打向郁宁,郁宁侧身避开,一手一拧,那赵公子的左臂就被他带着拧到了背后。郁宁神色有几分冷漠,他淡淡的说: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赵公子非要寻我晦气,我也不介意奉陪。

只听说过千金一掷换美人一笑,也听说过争风吃醋欢客互相斗殴的,还没听说过谁是靠打把美人打服的,赵公子有这等本事,何不去从军与番邦蛮夷一较高下?

松手!我让你松手!赵公子大吼道:本少爷做什么与你何干?这贱人就该打!我爹是刑部尚书,你也敢碰我?今日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赵二、赵三!你们都是死的吗?!

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闻言就要上前助拳,郁宁自然不会眼睁睁叫他们上来,他对自己还是有点逼数的,一个酒囊饭袋他是无所谓,再上来两个侍卫他要是还托大那真叫活该挨揍。他微微催动气场,将两个侍卫屏蔽在外,一边就松了手放了那赵公子,那赵公子感觉到手臂一松就要扑上来打,郁宁一脚把他给踹远了。

那两名侍卫突然感觉身上一重,再想抬脚便如同负累千斤一般。他们再看郁宁,便有几分惊惧之态。

你爹是刑部尚书,我师傅还是国师呢。郁宁走上前拽着赵公子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按在了墙上,侧脸说道:娘子还不去将琴娘的身契户籍取来?

老鸨都看傻了,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清贵的公子动起手来半点都不含糊,被郁宁点了名,这才练连连点头,踉跄的往外跑:是,奴家这就去取!

赵公子叫郁宁一脚踹在肚子上,此时腹中如同刀绞,疼得冷汗津津,却被郁宁拽着领口提了起来,连呼吸都有几分困难。郁宁问道:还打不打了?

他忍着疼咬牙喊道:赵二!赵三!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呀!

郁宁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两个侍卫,抬手赏了他一耳光。还打不打了?

你!赵公子被打得脸一偏,嘴角被他自己咬破了,沾得他满嘴血腥味儿。他话音未落,郁宁又是一耳光,问他:还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