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郁宁把它往胳膊上一搭,问道:这上头绣的是啥?少爷我眼神不好看不出来。
是神兽嘲风。芙蓉答道:少爷莫小看它,这是金刚纱,水泼不进,火烧不融
她以簪头小刀在上面用了划了一下,这件纱衣居然毫无破损。还能抵挡一些刀剑伤害,少爷穿上了这件法衣,寻常刀剑劈砍便伤不得您了若是对方用的是弓箭,又或者是以刺的方式,这纱衣便要减去几分威力了。
当然,若是对方用的是开山斧、流星锤之流,少爷还是不要硬抗得好。
朝风,龙九子之一,十祥之一,象征着吉祥与威严,有震慑妖魔、消除灾祸的含义,再加上这种类似于软猬甲的功能,就这么一件法衣,郁宁都觉得他感受到顾国师一片拳拳的老父亲的爱子情怀了。
我爹呢?我爹没送啥?郁宁把纱衣给了芙蓉,吩咐她收好,等到出了城后再给他穿上,又问道。
芙蓉收了纱衣,又从一旁取了一个锦盒出来:这是梅先生令奴婢转交于您的。
郁宁打开一看,豁,他爹给的真是实诚一打银票,粗略一看至少有个十来万两,还备了什么金花生银瓜子一类好花销出去的零碎银子,甚至还有一串铜板。
先生有话令奴婢准达。
郁宁合上了盖子,抬了抬手说:你说。
芙蓉正色道:先生道,银子是给少爷花的。少爷到了外头,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千万不可委屈了自己,穷家富路,该撒钱的地方也不要吝啬了。
哦,还有吗?
少爷,就这几句。
郁宁应了声,又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抬手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衫,芙蓉想要上前想要给他束发,郁宁摆了摆手拒了。戴冠其他不说,一个个不是金的就是玉的,郁宁觉得脑阔子就要被压扁了,反正这一路上都是他做主,披头散发也没人敢跑到他面前来指责他。
等到吃完了早饭,郁宁又坐不住了习惯了要晨练,今天被困在狭小的马车里怎么都觉得憋得慌。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此时已经走到了长安府城外了,郁宁眼睛一转,提出了要求:我要出去骑马!
芙蓉只好又用了一根缎带帮郁宁松松的挽了个马尾,又把纱衣叫郁宁披上了,这才跟着郁宁一道出去。郁宁此时才发现他的马车后头还跟着两辆马车,几十个带着兵刃的骑士前呼后拥的簇拥着车队,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
王管事从后头马车上探出了个头,拱手道:少爷!
郁宁上了马,令马匹放缓了步伐,跟在了王管事车厢旁边,笑着说:王管事也跟着来了?倒是劳烦您了。
少爷说的哪里话。王管事也跟着笑了起来,又拱了拱手说:这回我还是借了少爷的光呢!少爷有所不知,我就是秦安府的人,这次恰好跟着少爷一道回去探亲,有我这种老家伙跟着,少爷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哪敢嫌弃您呀!郁宁又与他聊了几句。见此时天色大亮,雪又停了,带着湿意的寒风扑面而来,心中不由自主产生了一股快意,他一扯马缰,呼喝道:芙蓉,跟我去跑一圈我们在前面会和。
王管事连忙给芙蓉使了个眼色,芙蓉略微一想,道:王管事放心我们在前面的土地庙会和,我和少爷先走一步!
郁宁听罢,一夹马腹,驱使着马匹飞奔了起来现在的他和以前可不能同日而语,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晕马的郁宁了!而是钮钴禄不是,高手·郁宁!
原本还算柔和的风随着郁宁的加速在瞬间化作了凛冽的冰刀,刺在郁宁的面上、身上,生生得发疼,又很快开始发起烫来。郁宁扬鞭催促着马匹加速,长袖猎猎,一头长发被风带得在空气中狂舞了起来,芙蓉紧跟与其后,不近不远的护卫着郁宁。
跑马和飙车一样,都是会上瘾的。
郁宁仗着天色还早,官道上半个人都没有,肆无忌惮的疾驰着。他眯着眼睛享受着扑面而来的狂风,甚至感觉到了微小的雪粒打在脸上,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前方就出现了一座小庙的剪影。
郁宁这是才让马匹减了速,一溜儿小跑的过去了,这些马都是为了长途跋涉准备的,耐力一等一的好,但要说疾驰能跑上两盏茶也差不多到了极限,等到马儿累了自然而然的停了脚步,恰好就到了土地庙的门口。
郁宁翻身下马,他出了一身的热汗,现在里衣里头全湿了,难受得紧。芙蓉也跟着下了马,她倒是面上无汗,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经过了那一阵疾驰,脸上有一丝健康的红意,透露出一股子鲜活的劲儿来。她上前接过了郁宁手中的缰绳将两匹马系在了庙旁的树干上,道:少爷,我们进去歇一会儿?
好。郁宁应了一声,便率先走了进去。
这土地庙说破吧也不大破,至少四角齐全,头顶有盖,但若是说豪华吧,门口别说影壁了,连个明堂都没有,直直的对着官道。郁宁暗暗摇头,一看这个布局就知道这土地庙就没啥香火。
他一进门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进门迎面的那一尊土地像颜色都快掉没了,上面挂着几张蜘蛛网,彩幔残破,要是晚上,郁宁还真不敢进这种地方。不过这里头倒是有人的,他一进门,就有几人看了过来。
芙蓉跟在他身后进了门,看了一眼几个抱剑而坐的人,旁边还有一团已经熄灭的篝火。她也不理会他们,引着郁宁到了东北角上,又拾了点柴火生了个篝火供郁宁取暖。少爷,此处寒酸也没有什么庙祝维持,您就凑合一下先烤烤火吧。
郁宁不可置否的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明显是江湖人士的抱剑人士,低声问道:这些人也是来落脚的吗?
昨日夜里雪大得很,应该是路过的旅人来不及找地方投宿了吧。芙蓉把身后的包袱取了下来,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又把包袱皮给抖开挂在了绳子上,将他人的视线给隔绝了开来。郁宁这才发现芙蓉不知何时带了个包袱来,芙蓉微笑了一笑,把油纸拆拉开来,里面露出了一身崭新的里衣来:少爷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好呀!郁宁有衣服换也不嫌弃这破庙漏风,把里头那一身被汗浸透的里衣给换了下来,裹上披风,又凑近火堆,这才舒服得长叹了一口气。芙蓉你真是贴心,少爷以后要是没了你该如何是好?
奴婢一辈子都陪在少爷身边。
郁宁的眼睛看向了芙蓉的头顶,找到了那朵白色珠花,打趣道:那你这朵白色珠花就扔了吧,少爷明日给你买个七色的宝石步摇戴?
芙蓉娇嗔道:少爷!我才不要!
郁宁眉目弯弯,还欲打趣两句,就听外面有人嗤笑了一声:不知哪来的大少爷,青天白日的打情骂俏的也不害臊!
古兄,少说两句。又有人劝道:出门在外,不要惹事生非。
郁宁拾了一枝树枝拨了拨篝火,篝火不知烧到了什么,噼啪一声,火便烧得更旺了。他心想着国师府的护卫再过个五分钟也该到了,便扬声道:这位兄台说得在理,出门在外的,管别人的闲事作甚?
郁宁隔着包袱皮自在得很,芙蓉见他去呛别人,不大赞同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少爷!
外面那人阴阳怪气的道:我说什么,与你何干?
gu903();这就对了,我说什么,又与兄台何干?郁宁悠悠地道:大清早的火气就这么旺,兄台不如到了长安府先找个郎中,开一帖药下下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