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蹭完了,突然嘴一张,一个沾满了口水的玩意儿就掉在了郁宁的袍子上。郁宁一怔,看着那个沾满了口水的青玉玺,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开心好还是不开心好,是捡起来的好,还是不捡的好。
人生的机遇就是那么难以预料啊!
马被忍着笑的侍卫给强行牵走了,一个暗卫轻巧的自帐子外头走了进来,用帕子捡了青玉玺,低声道:十八替您去洗一洗。
呃哦哦,谢谢。郁宁应了一声,暗卫跑去给湖边上给郁宁把青玉玺给洗干净了,又用熏香的帕子擦了十来遍,这才还给了郁宁。
青玉玺洗干净后,原本莹然的绿意仿佛要滴下水来一般,着实是受益匪浅。郁宁捏着这方青玉玺,感受着上面强大的气场,八成就是含着青玉玺,马才能在这一场堪称是天崩地裂的异变中活下来吧?
郁宁拔出一旁的文王天星剑想要和青玉玺对比一番看看哪件法器收益更大,然而文王剑一上手,青玉玺一言不合就和文王天星剑打起来了。两个巨大的气场碰撞在一起,把一旁的水壶都给掀翻了,泼了郁宁一身水。
郁宁一脸黑线的把两件法宝都扔到了塌上,看着自己这一身又沾血又沾灰沾口水还泼了水的衣服,实在是没忍住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还好芙蓉随身带了换洗的衣服,才没让郁宁穿着一身亵衣到处跑这年头穿着亵衣和什么也不穿也没多大的区别。
不多时,王管事带着工匠和大批的物资上山来了,郁宁一边吩咐人去杀牛吃肉,一边与工匠敲定了这坟茔怎么修。他这事儿办得可谓是漂亮至极,连穴位都不必再点,就以雾凇先生那支签子为穴位点,然后直接开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自然会有人留下来监工,到了下午的时候郁宁就有点撑不住了,头一歪就睡着了,怎么下山的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被人灌了好几碗汤药,喝完了接着睡,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了。
王管事这头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他醒了大家就启程回长安府。
郁宁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端着碗正吃着早饭呢,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的揪着王管事问道:那个什么这里的事情,王管事你还没发消息回去吧?
王管事眼观鼻鼻观心,道:禀少爷,昨日夜间消息就已经发往长安府了,因着您还在休息,老奴便没有请示少爷。
郁宁一听就知道要完,摆了摆手道:少爷突然不大舒服,我们过两日再启程吧。
王管事道:再过两日,便要有风雪来了,若是介时再启程,怕又会如同来时一般堵在路上昨日秦安府府君派郎中来瞧过了,少爷并无大碍。
郁宁瞪了一眼王管事,道: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那自然您才是少爷。
那就听我的。
若是再过两日,或许就赶不及过年了。
郁宁犹豫了片刻,把碗一扔:成成,走吧,现在就启程。
大不了他回去就装病!看梅先生和顾国师怎么下得了手打他!
王管事心里大笑,面上却是一派的从容周到:是,少爷。
***
车队走了两日,到底还是叫风雪给堵上了。
巧的是还是在张家村,巧的还是投宿在那户人家。
郁宁这一来回,走了不过十日都不到,这户姓齐的人家到底还是把左右两个坑都挖了出来,已经埋入了肥料堆了回去。郁宁下了车与齐家人打了个招呼,不动声色的就进去了。
郁宁低声问芙蓉道:去打听打听那个叫齐齐飞的孩子怎么样了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芙蓉应了一声,不多时便回来了,回禀道:禀少爷,奴婢方才去看过了,人还行,齐三娘子道因着有了王管事的一句话和留下的银子,这几日那孩子也能吃饱饭了,还算是不错。
那就好。郁宁一听,心下也宽了下心。等到风雪一过,一行人又往长安府里头去了。
或许是天公作美,剩下的几日行程里头天气都算不错,没有过多地耽搁,总算是在年二十五的时候回到了长安府中。比起郁宁走之前,长安府现下已经充斥着年味儿,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马车在大街上摇摇晃晃,左邻右舍的里头传出来的炸肉香气、糕团香气勾得郁宁口水都要下来了。
郁宁做事儿向来不靠谱,叫停了车,指使了人往肉香气最香的那一家买了一块走油肉出来,走油肉方出锅,包了三层油纸还烫手得不行,郁宁一边嘬着指尖一边从里头挑瘦肉吃,吃得满口留香。
芙蓉在一旁想要给郁宁递一双筷子,郁宁死活不要,忍着烫着也要坚持用手吃。
芙蓉道:少爷,马上就要到府中了,您何必馋这两口?
你就别啰嗦了,趁着还没回府,让我再吃两口。郁宁撕了一口肉下来,吃得香得不行他回去了就是打算装病的,哪能再大鱼大肉?虽然他病着就喜欢吃口肉,那也仅限于小病,他是打算直接装个重伤,没听见过谁重伤连床都下不来了还能今天火锅明天烤肉的。
芙蓉也没寻思到郁宁是打的这样的主意,好笑的看着郁宁把那块肉给吃完了。等到吃完,恰好到了国师府,郁宁下了车带着众人进去,一路径自到了顾国师和梅先生的院子里头。
他想也没想就跨了进去,然后一见着他爹和他师傅的人影就直接来了个平地摔。郁宁暗暗用气场催了催,一口血哇啦哇啦就吐出了出来,虚弱不堪的道:师傅爹徒儿幸不辱命。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地上烧了地龙,说凉还真不至于,郁宁美滋滋的躺着,就等着顾国师和梅先生来扶他了,结果等了半饷,别说两个长辈了,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
郁宁眉目不动,又躺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没人来扶他,便忍不住悄咪咪的睁开了一条缝儿去看,结果一张开眼睛就是看见梅先生和顾国师面无表情的坐在堂中主位上,下首坐了一个他没见过的中年人,中年人看着有点坐立不安,但是见梅先生和顾国师都神色冷然,周围侍女仆从各个低眉敛目,浑似没看见这人一般,硬生生没张开嘴叫人去扶。
顾国师手中端着一盏茶,杯盖儿在茶水面上划了划,撇去了一点浮沫子,凉凉的道:醒了?还不快起来拜见你二师兄。
郁宁才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放弃呢!他的手艰难的往前伸了伸:师傅,我好难受
梅先生神色一动,看向了顾国师。顾国师嗤笑了一声:你装,你接着装!阿若,我早说了你太宠这兔崽子了,连装病这一招儿都敢使出来了,怎么不干脆报一个意外失踪,人就别回来了,这该多好?
郁宁咳嗽了两声,喷出来一点血沫子,殷殷期盼的看向了梅先生,气若游丝的说:爹好疼
唔梅先生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说的在理。
给你三息,若是再不起来,我便让人把你扔到大街上去,让满长安府的人都看看郁先生的作派。顾国师眉毛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道。
郁宁还想装一装,就听见顾国师道:一。
郁宁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接着装,结果耳朵旁就听见顾国师接着道:三。
郁宁一下子蹿了起来:师傅,不是说三息吗?二呢?被你吃了?
gu903();没了。顾国师抬了抬手,与一旁的中年人道:梅二,这是你师傅新收的义子,原本是你的小师弟,现在是我的弟子,你就还唤他一声师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