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道:就是方才那两位贵人,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来是哪家的贵人。
刘夫人抬了抬手,一个奴婢立刻往下追了来,郁宁他们正要跨出门子就给人拦住了:奴婢见过两位贵人,奴婢是刘侍郎家的,我家夫人想请两位一晤,不知可否?
郁宁顿住了脚步,道:我可不认识你们家夫人,有事就说。
那奴婢低眉敛目的道:奴婢不敢胡乱揣测,还请贵人赏个脸面。
少爷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郁宁说完,拉着人呼啦啦的就走了。那奴婢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同在长安府里头,说到底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断着骨头筋还连着,就是遇上了阁老府的少爷小姐,也没有这样半点面子都不给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哪家的,竟是如此不识礼数!
那奴婢上了楼回禀了刘夫人:夫人,怕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暴发户,才这等不识礼数!奴婢好言相请,那两人居然视奴婢于无物!
刘夫人端着茶盏,问道:你追上去可看清楚是哪家的了?
看着面生,那为首的郎君口音听着不像是我们长安府的人。
其中一个蒙面的姑娘道:娘,这可怎生是好!这云锦难找,过完年便要开选秀了!您是没看见那张菲菲是什么嘴脸,找了一匹飞霞缎便要上门来耀武扬威!若是没有这云锦,别人进宫都穿得花团锦簇,女儿到底是去丢什么人!
姐姐,我们家中不是还有古香锻吗?那个也不次另一个蒙面的姑娘劝道。
闭嘴!反正去的不是你是不是?那姑娘横了她一眼:我不管!听说宫里的人最势利了,女儿要是穿得次了,怕要被以为是哪里出来的破落户,倒时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慢怠呢!
那姑娘越说越难过,竟然还掉了两滴泪下来。
刘夫人茶盏放了下来:也罢,他们到底有外男,我不好多请。刚刚派人跟着了没有?
回禀夫人,已经派了。
去,传个话,叫三少爷去会一会他们。
***
郁宁这头自布庄子出来,又带着人去了什么茶庄、南北货铺子,甚至还去了菜市口一家说是卖火腿的百年老店,包圆了他们整个店里头的存货,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会宾楼吃饭。
这些货送货大多都在明日,芙蓉想着明日府中被这些东西给淹没了的模样,简直是头皮发麻,苦笑道:怨不得您让我多多带了银钱出门少爷您买了这么许多年货,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告诉你。郁宁今日甩足了二世祖的牌面,上会宾楼吃饭都是直接包圆了二楼,不许其他人上来。他叫会宾楼把几个包间都开了,自己坐了一桌儿,其他的都赏了同出门的侍卫坐了,一色一样的菜上来,吃得大家是满嘴流油。
不过到底是出门在外,郁宁只许每人饮酒三杯,免得多喝了酒劲上头误了事。
一行人正吃得开心,突然楼下喧哗起来,有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衫子的少年在楼下指着掌柜的鼻子骂:怎么着?上回来的时候你费老二还说给少爷一直留着最好的包间,今日来怎么二楼就叫人给包圆了?!你就是这么给少爷面子的?!
那少年长得不错,颇有几分过人之姿,一身红衣服也鲜亮,就郁宁这个正正好好的角度,想要不注意对方也很难。
费掌柜连连赔礼:三少爷来得不巧,今日二楼已经叫一位贵人给包了,那位贵人给足了银两,我们也不好得罪不是!三少爷别恼,下回您来小店一定给您赔一桌子的好菜!
你这话的意思是少爷我就出不起这个钱是不是?!少年吊着眼睛看他:还狗眼看人低了是不是?你倒是说说,什么人不好得罪了?!
这小的也不知。费掌柜面露苦色:三少爷,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请您另去别家吧!
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回绝本少爷?少爷一甩袖子,呼喝着身边的狗腿子:把他给少爷扯开!少爷倒要看看楼上是什么人!让你费老二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三少爷!三少爷!别啊!和气为贵!和气为贵呀!费掌柜的连忙道,奈何他一个不事生产的掌柜的怎么挣得过几个庞大腰圆的家丁,不多时就给扯到了一旁。那少爷一摆手,就要带着人上来了。
芙蓉问道:少爷,奴婢去处理了?
郁宁一手拿着酒杯慢慢的饮着,凉凉的道:不跟人起点口舌,怎么彰显本少爷的风范?我瞧着他们也挺有意思的,叫他们上来呗。
是,少爷。芙蓉眼观鼻,鼻观心,就此撒手不管了。
那少年带着人呼啦啦的就上来了,见到众包间门窗都开着,里面坐着的大多是侍卫打扮的,干脆忽略了不看,直到见到了最好的那件包间里头坐着的郁宁和芙蓉,这才扬声道:不知道这位兄台是何方人士?包了这会宾楼的二楼,好生阔气!
郁宁把玩着扇子,扇子在他掌心中画了个花里胡哨的圈儿,稳稳的落回了他掌心中哎,这次没摔!郁宁心情大好,笑意盈然于眉宇之间:既然来了便也别问那么许多了,丙字包厢还空着,三少爷若是想用饭,自去就是了。
嘿!三少爷看着郁宁那一手,眼睛亮了亮,径自踏入门里:你这一手不行啊!看本少爷的!
说罢,三少爷手中那柄玉扇轻轻往上一抛,不是很高,也就一个手掌的高度,偏偏那玉扇在空中横转了三圈又竖转了三圈才落入了他掌心中:怎么样,服不服?
三少爷洋洋得意的道:你若是请本少爷坐下,这一手我就教给你!
成啊!郁宁一笑,举杯相邀:三少爷请坐。
芙蓉自那三少爷上来就不再坐于郁宁身边,侍立于郁宁一侧,见状低声吩咐了一声叫小二再换一桌新菜上来。这一桌子菜还是郁宁方才点的那一桌,原模原样的上,郁宁难得来一次,自然是有什么好的只管上,那三少爷不客气,自一旁的酒壶里头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眯着眼睛享受的说:你是哪一家的?你这个人上道!本少爷看着你顺眼,互换了姓名,以后有局子少不了你的!
三少爷放下酒杯,用扇子指了指自己:我叫刘飞宇,我爹是工部侍郎,你哪家的?
郁宁一手支颐,把玩着扇子,回答道:原来是侍郎公子,失敬失敬我是哪家的怕是三少爷没听说过,家里做一点小生意,我才搬来长安府不久,就是在永门街那头第一家就是。
三少爷笑嘻嘻的拍了拍郁宁的肩膀:那以后本少爷罩着你!
郁宁也点头说:好呀,以后就仰仗三少爷了!
两人一人敢捧一人敢应,边吃边聊,从天南海北吹到海角天涯,硬生生混成了一对酒肉朋友。芙蓉在一旁立着,脑门子发胀这回去要是给顾国师和梅先生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gu903();不过还好,没起什么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