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躺在软褥上,一动不动。
仿佛每轻轻地移动一下,身上的伤口便会裂开。
这些伤,足矣让我无法动弹。
可我想要晃动手上的银铃,我紧紧地咬着牙,艰难地抬起了手,手上的银铃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许之什,你现在在哪里?
你为什么还没有晃动你手上的银铃?你为什么还没有让我感应到你在哪里?
你此刻,究竟是否安然无恙?
我轻轻地闭上了双眸,又缓缓将手放下。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摇动银铃。
我只是坚信,如若他此刻安然无恙,他一定会晃动手上的银铃来寻我。
我相信他只要到了安全的处境之后,便一定会摇动手上的银铃,感应我的位置。
若此刻他还未脱离危险,如果我此刻晃动了银铃,我怕他会分心。
一切的一切,我都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而此刻,我只希望梦境里的我,能够忘记疼痛。
我也不想再进入任何人的梦境里。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门外老鸨的唾骂声。
“呸!真晦气!这下又要少挣多少银子!”
我忍着疼痛,站起身将衣裳穿好。
还未等我推开门,那门便被一把推开。
进来的是牡丹,只是今日的她素衣打扮,只是身着一身白色薄纱衣裙,虽是仍然妩媚动人,却少了很多娇艳与魅惑之气。
只见她神色间也少了几分喜气,她面色里有淡淡的愁容。
牡丹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缓缓朝我走了过来,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这么倒霉了。”
牡丹翘起手指,指着我道,“你赶紧把你身上这身衣服换下来,穿上那件素白裙子。”
我缓缓地朝门外瞥了一眼,才发现花漾楼里的所有女子,全都换上了素白衣衫,就连这凶神恶煞的老鸨,也换上了白色的衣裙。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衣衫换成了她送过来的那件白色的衣裙,白色穿上身的比方才那一件好多了。
牡丹瞧了我一眼,啧啧叹道,“真是素净,宛若仙子一般。”
我缓缓地走到了茶桌旁,静静地坐到了椅子上。
坐在这个地方,正巧能望到铜镜里的自己。
我望着自己憔悴的面容,再配上这身白色衣裙,我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可不正是从那鬼门关里走过一场吗?
我自嘲一笑,将眸光投向了牡丹。
牡丹走了过来,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却正巧挡住了我,她一坐在那里,我就看不见镜子里的自己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暗暗叹了口气。
牡丹翘起了兰花指,妩媚地饮下一小口热茶,她嗔怪道,“真是讨厌,这衣裳显得人没有一点精气神,真想快些换下这衣裙。”
我虽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点也不想和她说话。
我在心底暗暗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能让这烟花之地都变得这么素净,那只会有一种可能。
国有大丧。
国有大丧,天下哀。
当我想到这里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我心头一颤,国有大丧……
会是什么丧事?
gu903();会是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