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抿唇一笑:“从基层做起嘛。”
陈曙圆哼哼两声,显然是不信的:“我才不信呢,再说了,你们两长得一点都不像。”
黎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安静了没一会儿,陈曙圆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明天公司有新员工聚餐你知道吧?”
黎晚一怔,随即想到,似乎机会来了。
.....
寰星每个月都有各种各样的聚餐,其中固定的就是每月一次的新员工聚餐。
这次聚餐定了一家韩式烧烤店。
黎晚简单打扮一下就出门了。
黎晚走进烧烤店的时候。
眼尖的陈曙圆立刻叫道:“天啦!黎晚你今天太好看了吧!”
知道黎晚今天会来,往常只有二十多个人的新员工聚餐今天的参加人员足足翻了一倍,自然以男性居多。
陈曙圆这么一喊,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门口走进来的黎晚身上。
黎晚也没别的衣服穿,就穿上了那件花朵长裙,领口处露出纤细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白皙的脖颈,手臂没有半点赘肉,皮肤白皙莹润,腰间的收腰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轻盈的裙摆盖过小腿肚,露出纤细的脚踝,乌黑的长发编成蓬松的侧边辫,垂在一侧,尾端用波点丝巾绑成蝴蝶结,款款走过来的时候,把在场的男性都被惊艳的呆住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黎晚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的走过去说道。
“没有没有,还没到点呢!”
男同事们七嘴八舌的纷纷解围,一边期待的看着黎晚,希望她能坐到自己那桌去。
“黎晚快过来!我给你留了位置!”陈曙圆冲她喊道。
黎晚在众多失望的目光中在陈曙圆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发现正对面就坐着原扬。
事实上他只比她早入职一个星期。
两人住在同一栋楼,又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一天到晚,总有不少见面的机会。
她这人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不管对方态度多冷淡,她总是笑脸相迎。
次数多了,他大概也不好意思每次都对她冷着脸,今天早上还破天荒的和她说了几句话。
“黎晚,你这裙子是什么牌子啊?好好看哦!是不是好贵啊?”陈曙圆惊奇的问道。
黎晚笑着说:“小牌子,是打折款,不贵。”
一个女同事笑着接话:“黎晚说不贵,肯定也得一两千了吧?”
大家都知道黎晚有留学背景,再加上黎晚的形象气质,怎么看都是家里不差钱的,但是她这段时间实在太过低调,连上下班都是挤公交,和人说话没架子,对谁都一副笑脸相迎,工作也做的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实在不像是大家认知里的富二代。
刚开始公司里还有黎晚是老板亲戚的传言,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相处观察也都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这话就带了一点试探的意思。
黎晚微微一笑说:“不用那么多。”至于具体多少,她也不说。
女同事还待追问,别的同事却将话题转开了。
原扬喝了一口烧酒,垂下眸,有些走神。
这条裙子他见她穿过,就在前天傍晚。
他上天台晾衣服看到了她。
她背对着他站在天台栏杆边,一只手懒洋洋的搭在栏杆上,一只手托着腮,欣赏天边的晚霞,傍晚的风吹拂起她乌黑的长发,发丝轻扫过面颊,被她随手挽到耳后,她当时就穿着这条裙子,像是夏天怒放的花,散发着蓬勃的生气。
等他回过神来。
黎晚已经喝下大半瓶烧酒,她端着酒杯,仰脖喝下,雪白的面颊透着淡粉,嘴唇上沾着酒液如同沾了露水的蔷薇花瓣,她话说的少,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笑意晃动,美的动人心魄。
“黎晚,少喝点,这个酒后劲挺大的。”有同事好心提醒。
黎晚笑着点头答应,只是没多久,她手边那一瓶烧酒就不知不觉见了底。
原扬皱了皱眉。
在场未婚的男同事都有心要在黎晚面前表现,聚餐的气氛格外热烈。
未婚的女同事们则把注意力都放在原扬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浅色格子衬衫,个子高挑,长相好看,气质清爽干净,在一众男同事中也是鹤立鸡群,只是他不像黎晚笑脸迎人,平时在公司就内敛不多话,出来聚餐也是,只是偶尔回应几句,态度也冷淡不热切,女同事们也只能是偶尔开他几句玩笑,又看出来在场男同事都以黎晚为中心,于是都兴致不高,场上吃的差不多了,就有女同事提出要走,得到不少应和。
一群人往外走。
到了大门口,开始分配谁和谁一起走,乱哄哄一团的时候,忽然有人问道:“哎?黎晚呢?”
最先发现黎晚不见的是原扬,他出来以后就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着黎晚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
黎晚躲进了洗手间。
足足过了十分钟确认其他人都离开了,才从洗手间走出来,她照了照镜子。
今晚喝的韩国烧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后劲大,这会儿已经开始上头了,脸上化了妆并不明显,脖子却染红了一片。
要想骗过黎泽霖,戏总得做足。
......
此时某慈善拍卖会的晚宴上正是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晚宴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而刚刚拍下全场最贵一件藏品的黎泽霖无疑吸引了最多的关注。
他不过三十岁,已经彻底掌管了寰星,举手投足已经已经完全具有领导者的气场,他西装革履的端着香槟,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站在比他年长一辈的商场前辈们面前,明里暗里的唇枪舌剑中,显得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黎总,您的电话。”伍秘书走上前来,对正在和黎泽霖交谈的几人歉意一笑,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黎泽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他说声抱歉,拿着手机往阳台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还没出声,那边就传来小声的呜咽……
他停下脚步,皱起眉:“黎晚?”
那头呜咽了几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声:“哥……”
作者有话要说:搞事!搞事!搞事!
第5章第一个世界载入中......
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来。
“黎总,到了。”驾驶座的年轻司机说道。
黎泽霖没急着下车,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远远的看到黎晚坐在大门口边上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埋着头,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像是被谁丢弃了,孤零零的坐在那儿,好不可怜。
黎泽霖坐在车里看了好一会儿,才下车走到她面前。
“黎晚。”他叫她的名字,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温情。
缩成一团的黎晚动了动,然后慢慢地从膝盖上抬起头来。
然后黎泽霖就看到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聚在眼眶里的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
黎泽霖不是没见过她哭,四年前要把她送出国,她还在他面前又哭又闹,从小到大,在家里也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光是他见过的就已经数不清了。
可从没见过她这样哭,无声的、隐忍的,只是睁着一双幼鹿似的眼睛,红着眼眶看着他,默默地掉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黎泽霖微微皱了皱眉:“起来。”
黎晚看起来喝醉了,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连带着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淡淡的香一并扑过来。
黎泽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呼吸都是一缓,随即眉头紧皱,对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极其排斥,下意识想要推开她,手刚握住她的肩,却动不了了。
她在发抖。
手掌下纤弱的肩头在瑟瑟发颤。
她的双臂环住他的腰,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脸埋在他怀里,声音也在发颤,带着无限的委屈和依赖:“哥……”
她的眼泪轻易就濡湿了他的衬衫,胸口温热的触感让黎泽霖的眉头皱的更紧。
“别哭了。”
黎泽霖说完这句话,并不指望黎晚真的会停下来,按照他以往的旁观她与父母哭闹时的“经验”来看,她非但不会停下来,可能还会哭的更凶。
然而怀里的人却僵了一下,“对不起……”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小声道歉,乌浓的睫毛湿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像是生怕让主人讨厌被抛弃的幼犬,强忍着泪水,小心翼翼的讨好。
莫名的烦躁感席卷心口,黎泽霖把这归结为黎晚身上的酒味,皱眉教训:“谁让你喝这么多酒?”
黎晚像是听不进他的话了,将脸又贴到他胸口,在他怀里拱了拱:“......我好想你啊哥哥。”
黎泽霖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她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一双桃花眼湿漉漉雾蒙蒙的,无辜又茫然的望着他,下巴往下的白皙皮肤染了层红,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边相拥着,男俊女美,画面竟像是在拍电影,惹得路人忍不住四处张望有没有摄影机。
黎泽霖盯了她半晌,忽地松开她下巴,转而半搂半抱的将人带到车边,穿黑西装的年轻司机已经提前拉开了后座车门,视线低垂,不敢乱看。
黎泽霖把黎晚塞进了副驾驶座,然后绕到另一边上车。
年轻司机启动车子,问道:“黎总,去哪儿?”
黎泽霖问黎晚:“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黎泽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肩头一沉,他一扭头,黎晚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一双眼睛安详的闭着,睡着了。
他皱起眉想要把她推开,手刚抬起来,就看到她满脸未干的泪痕还有连睡着都紧皱着的眉毛,以及那细长脖子上染的一大片红。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黎泽霖凝视她几秒,手放下来,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年轻司机保持安静,将车子平稳驶离。
……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别墅前坪。
黎泽霖试图叫醒黎晚无果,把她从车里打横抱出来。
司机跟着下车,快走到前面去给黎泽霖开门,一回头,黎晚如雨后蔷薇般娇艳的脸庞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视线里,他一怔,目光有些呆滞,蓦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脸上,心里骤然一跳,忙低下头。
“你可以回去了。”黎泽霖面无表情的抱着黎晚走了进去。
年轻的男司机低了低头,顺手把大门关上。
黎泽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黎晚,她把脸紧贴在他胸口,仿佛对他带着无限的依赖和信任,湿润乌黑的睫毛覆在眼下,鼻尖红红的,看着可爱又乖巧。
很罕见的唤起了黎泽霖十分久远的记忆。
黎晚也不是从小就那么招人烦的。
大概是她三四岁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格外黏他,“哥哥、哥哥”总是挂在嘴边,每天早上他去上学,她都要眼泪汪汪的跟到院子外,放学回家,一下车,就能看到一个粉粉嫩嫩的肉团子迈着两条小粗腿朝他飞扑过来,一定要让他抱,他把她抱起来,她又得寸进尺的拿她的肉脸蛋蹭他的脸,晚上吵着闹着非要跟他睡,他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讨厌,反而对她格外纵容。
后来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一下就不再粘他了,反而见他如同老鼠见了猫。
他并不在意。
...
黎泽霖把黎晚抱进客房,放到床上。
黎晚一沾到床就醒了,下意识抓住了黎泽霖的手,手指紧紧攥住,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睁开来,惶恐不安的望着他:“哥……”
黎泽霖看着她:“清醒了?”
黎晚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哽咽着:“我以后会乖,会听你的话……哥哥……别不要我……”
黎泽霖又想起,黎晚小时候怕打雷,那时候父母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保姆,她晚上被雷声惊醒,找不到父母,就哭着摸到他房间来,钻进他的被窝里抱着他说,哥哥我怕。
他低下头。
黎晚仰着一张漂亮白净的脸,密密匝匝几乎不透光的睫毛下一双漂亮湿漉的眼睛望着他,充满了依赖和渴望。
黎泽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背着光,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手,大拇指拭过黎晚眼尾的泪水:“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酒醒了再说。”
他拿开黎晚抱着她腰的手,命令她,“躺好。”
黎晚松了手,乖乖的躺下去。
黎泽霖弯下腰,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见她仍睁着一双小鹿般乌黑湿润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微微皱眉:“把眼睛闭上。”
黎晚立刻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黎泽霖把被子拉上去连她的脖子一起盖住,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
“哥哥。”黎晚小声叫他。
“嗯?”黎泽霖望着她,她仍然闭着眼睛,湿润的睫毛细细的颤动着。
“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她闭着眼睛小声问。
深邃黑眸里酝酿着复杂的情绪,半晌才回应。
“……嗯。”
房门关上,外面的光线也被彻底隔离,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
黎晚缓缓睁开了眼睛,泪光盈盈的桃花眼一片清亮。
……
第二天黎晚头昏脑涨的从床上爬起来,黎泽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了。
他淡淡投过来一眼:“洗漱一下过来吃早饭。”
黎晚干巴巴的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眨巴着眼问:“黎总,浴室在哪儿啊?”
黎总?
看来是酒醒了。
黎泽霖看了她一眼,然后抬了抬下巴。
浴室准备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
黎晚洗漱完,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素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阿姨把黎晚的早餐端上桌,就又回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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