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年年初,这位郡主娘娘因为纵奴当街行凶,鞭死一名带着孩子的母亲,被几位言官在朝堂上痛骂。
皇帝也大怒,判了行凶的奴仆死刑,郡主娘娘罚俸十年,赔偿枉死的女子三千白银,并令其在府中吃斋念佛半年,不可外出。
名门贵族最要脸面,被言官痛骂,被百姓戳脊梁骨,都比不上皇帝一怒。
皇帝这一番处置,代表这位郡主娘娘的头衔,也只是个虚衔了。
等她关完禁闭出来,明显能够感觉到京都的风向变了。
不仅如此,丈夫的升迁,和宛嫔在宫里的日子都受影响。
因为至今皇帝都没有临幸后宫,所以后宫的妃嫔们靠不上皇上的宠爱,就只能靠身后的家族。
宛嫔去年被母亲连累,没能参加秋猎。
今年因为父亲得到重任,又获得了秋猎的资格。
宛嫔在入宫前,凭借着她的郡主母亲,在京都的名门贵女中,就是最尊贵的其中之一。
本来和身份堪称低微的黎晚并无什么交集。
黎晚一个小官的女儿,虽然也姓黎,但她父亲不过是黎家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罢了。
宛嫔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只是不巧,在宛嫔的生日宴上瞧见了,彼时黎晚不过五岁,那是她第一次被带着参加这样的宴会,出门前特地打扮过,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一件白色的雪狐毛领斗篷更是将她衬得如同冰雪雕琢成的小美人。
再加上是第一次露面,无论是大人还是同龄的孩子们,全都在议论着黎晚,一下子抢了宛嫔的主角风头。
就连那些平时总围着她打转的男孩儿们,都围着黎晚问东问西,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
宛嫔气不过,问黎晚是谁。
黎晚乖乖报上自己的家门姓名。
却不想惹恼了宛嫔。
原来宛嫔姓周,单名一个宛字。
宛嫔一气之下,就把黎晚推进了旁边因为连日大雪都冻起来了的湖里。
黎晚跌落下去,一下子砸碎了上面的薄冰,掉进了下面的冰水里。
宴会上都是些贵族夫人小姐,男孩儿们最大的也就十来岁的年纪。
一时间竟是无人施救。
后来是某位夫人带来的随身侍女会水,跳下去将黎晚救了上来。
黎晚本就体质弱,在冰水里那么一泡,再加上受了惊吓,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回到家就病倒了,缠绵病榻近三个月才好。
最后周府的郡主娘娘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周宛失手才将黎晚推入湖中的,送了些药材过来,就轻飘飘的揭过了。
自此后,黎晚就很怕参加宴会。
黎夫人却也有骨气,这件事发生过,但凡有郡主娘娘有关的宴会她也一律不再出席,干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直到黎晚长大,到了婚配的时候,她希望黎晚能有个好婚配,这才又带着黎晚开始参加宴会。
有一次又不巧遇上周宛,周宛本来早就忘了幼年时这件事了,被边上人提醒才记起来,对黎晚便是不喜,狠狠地嘲讽了她几句。
那日黎夫人不在,黎晚也不曾告诉黎夫人,只是郁郁不乐了很久一段时间。
黎晚实在不喜宴会,也融入不进去,甚至有一次听身边人叫出周宛的名字都惊得脸色苍白,黎夫人才知道黎晚竟是一直没忘记那件事,自此后,才打消了让黎晚交际的念头。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黎晚为了躲避郡主娘娘,仓皇离开,不小心撞到了宋鸣奕。
就是那一次,宋鸣奕对受惊的小鹿一样撞到自己怀里的黎晚一见倾心。
只可惜造化弄人。
因为宋鸣奕这个一见倾心的故事流传开后。
不仅是让听说了这件事的周宛暗恨不已。
更是惊动了宫里的太后,将这个从未见过的“侄女”召进宫里见了一面。
在永安伯府和黎家结亲之前,把黎晚接进了宫里,安排进了乾正宫。
可以说,郡主这一家子,对黎晚这一生的命运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黎晚进宫后,周宛倒是想来找黎晚的麻烦,只是乾正宫如铁桶一般,黎晚又从不离开乾正宫,因此周宛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上次月神节,周宛因为脸上生了几颗红痘,不愿出来见人,又再次错过。
转眼,黎晚进宫已经四个月,两个人倒是还未曾碰上面。
这次秋猎,两人却是一定会碰上面的。
知道内情的宜嫔早已准备看好戏。
黎晚本来完全没有把宛嫔放在心上,只是听说名单有她时,脑海里便涌现出那些记忆,包括她刚入宫时,唯恐会碰到宛嫔,内心惶惶,可见这位宛嫔给她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翠珠一边给黎晚梳头,一边道:“这位宛嫔是郡主娘娘的女儿,自小娇惯的,听说在宫里动辄打骂宫人,性子凶的很,连宜嫔娘娘见了她,都要让她三分呢,姑娘你若是见了宛嫔,可千万得躲远着点。”
黎晚虽说正得宠,但到底没有位份,那宛嫔又不是个懂规矩的,而且相传宛嫔入宫前便已倾心皇上,翠珠十分忧心黎晚会被欺负。
黎晚微微一笑道:“我是皇上随侍,皇上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还担心谁能在皇上面前把我欺负了去?”
她说着,摸了摸发髻,心里甚至隐隐有些期待,那位张扬跋扈的宛嫔如今再见她,会是如何态度,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这一回,她可不会任人欺辱,只知道躲闪退让了。
第77章第三个世界载入中......
天刚亮,宫里的主子们和宫外拿到名额的名门贵族,加上带的奴仆侍卫,近一千人在宫门前集合,浩浩荡荡往城门去了。
各家的马车都插了旗,马车华贵程度也各不相当。
黎晚一家本没有这样的资格参加秋猎,往年也从未参加过。
但今年,黎牧却被皇帝点名让他参加,陪同的是家中一名护卫和一个小书童。
黎晚家的马车被安排在黎家嫡系的马车后,夹在一众豪华马车中,显得十分的朴实无华,特别是前面就是黎家嫡系的马车,后面则是郡主娘娘的马车,它夹在中间,瞧着实在有些寒酸。
黎家嫡系马车上,一名锦衣华服的十来岁男孩儿在看到后面跟着的黎牧那辆寒酸的马车的时候,愤愤的甩下窗帘,不忿道:“爹爹怎么还让黎牧跟在我们的马车后面?那马车简直寒酸,叫别人怎么看我们黎家!”
马车内正姿态优雅泡着茶的黎夫人倒是不怎么在意,道:“黎牧是皇上亲口点的名,又拜了秦临当老师,攀上了秦家,这会儿京都里多少人赶着去示好,你可别耍你的公子脾气,到时候在围场见了,你客气些。”
男孩儿很不高兴:“难道我还得怕他不成?!”
这时,看着窗外景色的黎家嫡小姐黎容放下窗帘,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来拧眉训斥道:“黎途,你好歹也是我黎家嫡系的公子,怎么半分气度也无?黎牧得皇上青眼,又是赏了弓,又是拜了秦临哥哥为师,你若是真不服气,这回围猎,你便拿出自己的本事来,射中猎物,皇上必也会夸奖赏赐你,才彰显你的能耐。”
黎途听了训斥,很是不高兴,但到底畏惧亲姐,只嘀咕道:“你是我的姐姐还是黎牧的姐姐?”说着,声音又大了些,不服气道:“再说,黎牧得皇上赏赐还能拜秦临哥哥为师又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还不是靠着他姐姐?!”
黎容眉头皱的更紧:“那你呢?骑术箭法,哪样不是名师指导?你又有哪样拿得出手的?黎牧的箭法老师又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守城门的卫兵罢了,黎牧面圣的机会若是给了你,你能胜过他吗?”
黎途听了,面色微微涨红了,有些难堪,恼羞成怒的喊道:“黎牧那样好,那你让黎牧给你当弟弟好了!”说罢竟是掀开车帘出去不愿再和黎容坐一辆马车。
黎夫人叫了声,黎途却已经被护卫抱着去了前面的马车,她有些无奈,对黎容嗔怪道:“好端端的,怎么还吵起来了?你明知道你弟弟这几日心情不好,偏偏还要去招惹他。”
黎容眉头一蹙,不赞同道:“母亲,就是你这样纵着黎途,才叫他养成这样的性子。”
黎夫人倒叫她教训了,不过她对这个女儿向来纵容,只是嗔道:“你倒还教训起我来了。”
黎容的好心情都没有了,扭过脸去,打开车帘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一身黑衣的秦临骑着马从后头上来,她忙叫住他:“秦临哥哥!”
秦临放慢速度,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窗口露出的一张桃花般容貌娇美的脸,面容冷峻。
“黎小姐,有事吗?”
黎容这才看到马上不止只有他一个人,黎牧坐在秦临的马上,双手揪着秦临的衣服,看着她礼貌的叫道:“容姐姐。”
黎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黎牧裂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老师带我去前面看姐姐。”
黎容笑了笑,便目送着两人骑着马去了前面,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黎夫人端起茶,喝了口,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黎容放下窗帘,扭头看过来,有些嗔怒:“娘。”
黎夫人抿唇笑道:“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们黎家与秦家家世也相当,你若是能嫁进秦家,倒也不为是一桩好婚事,只是想要和秦家结亲的人家,可不止我黎家,我倒是没听说秦临有和哪家的姑娘走的近些,你若是有心,这次秋猎…….”
黎容被戳破心事,有些羞恼,娇花一般的脸上泛起红,忙打断道:“娘!”
黎夫人只笑道:“娘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那秦临哥哥被人抢去。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跟冰块一样冷冰冰的。”
……
道路被提前清空了,平时热闹的大道上今日没有一个摊位,百姓们都被官兵拦在了大道外,看热闹的百姓们挤满了道路两旁的客栈茶楼的二楼,围观这一年只有一次的大场面,大道上只有长长的马车队伍,马车两侧是骑高马佩刀面无表情,无比威严肃杀的皇家侍卫。
百姓们看着这大场面,议论纷纷。
“那跟在黎家马车后的马车是谁家的?怎么那样寒酸?”
黎牧的马车其实也就是普通的马车,只是夹在贵族马车中,的确很容易被一眼挑出来。
“是黎家下人的马车吧?”
“下人的马车都在最后面呢。”
有知情者道:“怕不是那黎牧的马车吧,那黎牧的父亲就是个五品官,也只能用得起这等的马车了。”
此时,黎晚坐在马车内,听着马车外百姓们的议论声,马蹄声和车轮声混合在一起,很有些嘈杂。
但转头一看皇帝,他一身青色外袍,头发只用玉簪束起,格外的斯文俊美,此时正斜着身子靠在靠枕上,那双如白瓷冷玉般的修长手指拿着一册书卷,他仿佛听不到马车外的嘈杂声,凤眸微敛,专注的看着手中书册。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缓缓驶出城门。
黎晚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敲击声。
她掀开窗帘,就看到骑在马上的秦临和黎牧。
黎晚顿时眼睛一亮。
黎牧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大大的石榴递给马车里的黎晚:“姐姐,这是大哥在书院摘得,他叫我带给你!”
黎晚伸手接过,笑道:“是偷摘的吧?”
黎牧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黎晚又对马上的秦临笑着说道:“秦侍卫,辛苦了。”
秦临只是微一点头。
黎晚跪坐在窗边,双手搭在窗上,就这样跟外边骑着马和马车的速度保持一致的秦临聊天:“我听说要到围场,路上需得半日时间。”
秦临道:“顺利的话,两个时辰。”
等到了那边,等安置好,估计天都黑了。
黎晚折身回去,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两个黄橙橙的橘子,往秦临面前一递。
微风拂来,拂乱了黎晚额边的碎发,她灿然笑道:“秦侍卫吃个橘子吧,我尝过了,很甜。”
秦临垂眸,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然后落在她手上那两个金黄的橘子上,伸手从她手里拿了一个橘子,淡淡道:“谢谢。”
黎牧也拿了一个。
“黎晚。”
马车内传来皇帝召唤声音。
黎晚对秦临一笑,然后缩进了马车里,转头问道:“怎么了?
皇帝凤眸撩起扫她一眼,眼尾带着那么一丝丝的不悦:“钻出去干什么?帘子放好,风大,吹得朕头疼。”
黎晚用手探了探,就那么丝丝微风……她转身把窗帘拉好。
皇帝道:“倒茶。”
黎晚一看桌上的茶杯,分明还剩一半,她只能拿起小炉上的茶壶又添上。
皇帝又道:“朕要吃橘子。”
黎晚又给他剥了个橘子,递给他。
皇帝没有伸手接,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书。
黎晚无奈,剥下一瓣,递到他嘴边,他这才肯张口,从她指尖把橘子含进嘴里。
不小心连黎晚的指尖一起含了进去。
皇帝下意识抬眸,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皇帝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耳根却偷偷红了。
黎晚喂给皇帝一个橘子。
皇帝翻过一页书,然后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怎么老喜欢找秦临说话?”
黎晚失笑道:“我什么时候老找秦侍卫说话了?再说秦侍卫和我在一块儿当差,现在又是黎牧的老师,只是随意说几句话,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皇帝一噎,竟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竟让秦临给黎牧当老师,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朕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好了,你安静些,朕要看书了。”
黎晚:“……”
皇帝看书。
黎晚盘腿坐在坐垫上,拿了一只瓷碗开始剥黎牧给的石榴。
剥的汁水粼粼,手指上都是石榴汁。
黎晚把指尖送进嘴里嘬了一下。
皇帝正好抬眼看来,看到黎晚的动作,顿时眼神一凝,喉结情不自禁跟着她吞咽的动作滚动了一下。
黎晚刚准备去洗手,就被皇帝抓住胳膊拽过去,扑倒在他身上。
皇帝问:“甜吗?”
黎晚怔愣:“什么?”
“石榴。”
“甜。”
“朕尝尝。”
黎晚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亲了上来。
皇帝亲着她,紧张的伸出舌头,在她唇瓣上轻舔了一下,果然有甜丝丝的石榴汁的味道。
黎晚却被他舔的心跳都漏跳一拍。
皇帝似乎又解锁了新的亲嘴姿势,他搂着黎晚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然后压下来继续亲她,摸着她的脸,舌尖在她嘴唇上一下一下的轻舔着,很快他就不满足止于此了,舌尖试探着舔向她两片软唇之间的缝隙......
黎晚忽然起了坏心,在皇帝的舌尖探进来的时候,她伸出舌头,在他舌尖上舔了一下——
湿滑软嫩的舌头触碰到的瞬间,皇帝浑身一震,脑子里都是一空,随即难耐地抓住了黎晚的手,插进她的指缝,紧紧扣住,用力地压在地上铺着的厚厚绒毯上。
第78章第三个世界载入中......
皇帝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兴奋地探索着全新的领域。
原来两个人还可以这样亲嘴。
他生涩又莽撞的用舌头去缠卷黎晚湿嫩滚烫的舌头,舔她口腔里的软肉,像是做标记一样,一寸一寸胡乱舔过去,让她沾满他的气息。
gu903();口中的津液交融,彻底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