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很没出息的又怕了,虽然与他相处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只有谢之州一用阴冷的目光瞧她,她就总是回想起那个被他掐住脖子的夜晚。
当时她是真的觉得,谢之州是要杀死她的。
“殿下,长乐公主是贵妃之女,况且她今日来本就不是好意来道歉的,你不必与她过多交谈。”
他扯出了抹笑意来,可是眼底却没有半分的情绪变化有的只是那如同黑沉的夜色。
他抬起手,情不自禁的覆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将那上面的汗珠用指腹擦去。
温热的指腹一覆上额头,魏宝亭的身子下意识的一躲,却被他伸手按住。
他耐心的一点一点将她头上的汗珠擦了个干净,过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
声音泛着冷意:“宫中不比旁处,人心是最难测的,就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要存着三分疑心,更何况是长乐公主,殿下往后可切莫与人人都交心,这在宫里是不可能实现的。”
以前以为她既然有本事替换了原来的朝华公主,那必定是有些手段的。
可是相处久了,发现她虽然聪明,可是为人处世上,却是处处真诚天真。
魏宝亭坐在小塌上,歪着头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言语,可是手却是攥住了他的衣角,像是怕他忽然离开一样。
谢之州低头就瞧见自己衣角上那只白嫩的小手,原本泛着冷意的眉眼忽的一融。
……方才他对殿下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刚要开口挽救一下,却见小姑娘早已经抬起头来,用那双他一眼就能望见底的清澈眸子瞧他,他曾不知多少次迷恋在里面。
让他又恼又爱。
魏宝亭问道:“那你呢?你说人心难测,就是身边最亲近之人都要存着疑心,那你呢,我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吗?”
应该哄她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可是他却不加思索道:“不能。”
“昨日皇上带着徐妃娘娘去了宫外的碎玉宫,那可是极好的避暑的地方,皇上虽然没带咱们殿下去可是那贵妃也没捞着去,可气坏了呢。”
吉祥笑着与小宫女说话。
魏宝亭将荔枝放进嘴里,应道:“留在听雨轩多好,这里全是咱们自己人,说话做事也方便,省的去了外面处处都要拘着。”
她说完,忽然笑道:“吉祥,快点过来给我扇扇子。”
这可是个累活,不仅要不停歇,扇扇子的人还会累的出汗。
吉祥知道魏宝亭是在打趣她,便笑道:“这美差事,还是让小谢来吧。”
一提起谢之州,魏宝亭玩笑的心思就淡了淡,她拿起案桌上的话本子来,让吉祥她们退下去了。
“殿下,可要叫小谢进来服侍着?”
魏宝亭:“不用,你们先下去吧。”
殿外的空气热的很,日光照在身上都觉得火辣辣的。
谢之州站在殿外的屋檐下,他已经在此站了一上午了,就连日头照在了他的脸上都没有觉察。
“吉祥姑娘,可是殿下唤我了?”
一见到吉祥从殿里出来,谢之州便急忙问道。
魏宝亭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唤他去身边伺候了,每次他一去到魏宝亭的身边,她便让他退下去,说是这里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
次数多了,他便开始慌了。
吉祥:“殿下正在殿里看书呢,咱们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你也在外面站了一上午了,殿下不是吩咐了不用近前伺候了吗?你回屋里去吧。”
她说完便走了。
……不用他近前伺候了。
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谢之州垂着眼,那本来就恐慌的心现下就像是被泼了盆子冰水,就算是站在日头底下都能感觉到浑身冷冰冰的。
不用他伺候,那她还想用谁伺候?
那本来阴冷的面容忽的泛起了丝阴翳,虽然他眼尾处红了,眼角也因为被冷落而溢出了泪珠来,可是垂下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握着。
方才她在屋里与吉祥说笑,那声音像把小钩子一样,彻底的将他的身心给勾住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总是弯弯的,唇角上扬,说话的声音都清脆的很,让人瞧见了都觉得欢喜。
以前,她也会对着自己笑的,可是就因为他之前那句话。
难不成,她就要因此疏远自己了吗?
不……不要。
他紧紧的闭上双眼,实在是难以忍受了。他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屋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翻书的声音,那本来应该看书的人,此时正蜷缩在凭几后面,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正闭着眼睛熟睡,发出有规律的清浅的呼吸声。
小姑娘的眉眼张开了些,虽然才十二岁,可是却不比之前那般稚嫩。许是因为脸上有了肉,让她整个人看着就玲珑可爱。
谢之州停下了脚步,泛凉的眸子紧锁在魏宝亭的身上,他紧握着拳,这才抑制住想要去碰她的冲动。
她闭着眼睛,根本瞧不见少年此时的面容。
极度的扭曲又矛盾。
那因为成为太监的耻辱与被灭掉家国的仇恨,与此时对面前人来自心底的渴盼交织在一起。
最后只化作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殿下。”
作者:想看她们长大的不要着急,因为现在在连载期,其实现在全书字数还是挺少的,不过离着他们两个长大也不远了,到了一定的时机,他们会嗖的一下子长大然后嘿嘿嘿!
第23章十个小公主
魏宝亭睡了许久。
不过这一觉倒是不像之前醒来之后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难受。
她在睡梦间始终觉得有股轻柔的风不停的拍打着她,舒服的很。
等她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小谢?你怎么进来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扇子,正跪在小塌前给她扇着风。
“殿下,”他垂眸,语气难免委屈,又道:“奴才见您睡着后一直喊热,这才进来的。”
……胡说。
就算她说梦话,怎么可能说的那么大声,正巧让殿外的他听见了。
不过她也没有揭穿他,只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魏宝亭现在的对谢之州的态度可谓是冷了不少,让他心里难受的很,他很想求求她,不要冷落他。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若是能收回之前的话就好了,可是他并未想到殿下听完后会生气的。
这是他得到的教训,就算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是信不得的,他只是希望殿下能够警惕一些,不要被伤害了。
至于他说自己不可信,完全是他觉得,自己不值得魏宝亭信任。
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配的上她呢?
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可配不配的上是一回事情,他留在她的身边,近身伺候着,只觉得心里安慰。
现在她连这个都要收回去,让他实在是受不了。
只低着声的哀求道:“奴才知道这宫里有一处地方,夏天的时候进去最凉快了,比这冰块都解热。”
少年半跪在地上,眉头蹙着,本该阴冷无情的面容,此时竟然带着委屈,而且魏宝亭似乎还看见他眼尾有些红,倒像是自己偷偷的哭过。
……她不过就是冷了他几日,他会哭?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她这几日将脑海里记住的原书中的剧情想了一遍,因为太喜欢谢之州这个人物了,所以都把描写他的片段给背过了。
书里的他到死都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更别说让他懂得信任了。
没错,她就是因为那句话生气了。
原先她做梦的时候总是梦见个长着谢之州模样的白眼狼,没想到白眼狼成了真,他竟然告诉自己不要信任他。
……这人,哄人都不会哄的吗?
魏宝亭:“我才不想去。”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小脑袋扬起,但余光却一直看着身侧的少年,自然也瞧见了他陡然泛红的眼尾。
“去也要等我吃完了午膳再去,现在肚子饿的厉害,走路没劲。”
谢之州忽然笑了起来,眼里的光晃的魏宝亭连忙将视线移开。
皇宫很大,更何况魏国刚刚建国不久,当今皇上将前朝的帝后杀死后便自立为皇,并没有将原先的宫殿翻新,而是省事的直接住在了里面,其中有许多地方就连皇上都不知道。
就譬如这揽月阁。
此处位于荒废的福宁宫里,福宁宫是个三进的院落,每处院落皆是为了帝王赏景建造的。
揽月阁位于最后面的院落里,周围遍布着绿竹奇石,比贵妃宫殿的奇石还要怪异,这里的要更大更高一些。
步入其中,倒真像是漫步在深山林里。
“这里怪石林立,且路线崎岖,像个小迷宫一样,您一定跟紧了奴才。”
魏宝亭轻哼了一声,并未回应他,不过还是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谢之州的唇角翘了翘。
带路过一处黑乎乎的洞口时,魏宝亭一个不查,险些摔倒,还是谢之州手快将她揽在了怀里。
“您没事吧?”他担忧的问道。
这是一处用大石堆砌的通道,周围黑乎乎的,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但是触觉跟听觉却格外的敏感了起来。
手下扶着的应该是谢之州的胸膛,烫的她的掌心都开始冒汗了,更别提耳边两个人像是比赛打鼓一样的心跳声。
她轻呼了口气,诚实道:“我的脚好像崴了。”
“很疼吗?”
他说着便要蹲下身子去看。
魏宝亭:“你别动,我看不见路,就是崴了一下,等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你扶着我走吧。”
谢之州没有说话,他蹲在地上,微凉的指尖轻轻的碰着小姑娘纤细的脚踝。
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的道:“殿下,奴才那日的话,还可以收回吗?”
声音充满了委屈。
魏宝亭脸颊鼓了起来,藏着一股气,她本来冷着他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的。
因为看书时的感情跟亲身经历还是不一样的,她这些日子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虽然说不要求他回报自己吧,但是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她在黑暗中偷偷的瞪了谢之州一眼,随即重声道:“你背我。”
“……好。”
他垂眸不语,在黑暗中却扯出了抹笑意来,连眼角眉梢都跟着柔和了起来。
他将魏宝亭背在背上,双手稳稳的托着她,步子倒是迈的不大,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直到出了黑压压的洞,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来。
是一座高阁,上面用黑底金字写着大大的揽月阁三字,那字迹倒是遒劲有力,不过与那日谢之州写的字迹相似的很,不过眼下这个显得稚嫩了许多。
她的视线很快被身下那人给吸引了,这才发现他的耳尖通红,比那日送他花的时候红的还要厉害一些。
她抿抿唇,双手动了动。
“殿下,这揽月阁不同其他地方,进口隐秘的很,是奴才无意间发现的,这就带你……”
他突然顿住,原本带笑的双眸立马被惊慌覆盖,连同那身体也僵硬住了。
他低低的哀求道:“殿下,您、您住手。”
魏宝亭终于得偿所愿,捏着他的一对耳尖,现下正在他的背上,看不见他那唬人的面容,倒是嚣张的很。
她轻轻的扯了扯,并不疼,可是他的嗓子里却溢出了声奇怪的声音。
魏宝亭气呼呼道:“你以后还说不说那样的话了?”
“……不说了。”
“我以后说什么你都要听着,不许反驳我,不许凶我。”
“我、我没有凶过您。”
她得意忘形,对着他的耳尖一顿乱揉,看着那越来越红是耳尖,心下忽然舒坦的很。
“你还这样,你刚才说的是骗我的。”
“我没有,我、我都听殿下的。”
少年呆愣在原地,从来不知道魏宝亭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不过几句话就让他心慌了,方才那些话根本连思考都没有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而且他的身体本来就泛凉,此时背着小姑娘就像背着个大火炉一样,偏他既觉得享受又觉得难熬。
可他实在没想到,她竟会去揉他的耳尖。
让他觉得羞涩极了。
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颤音,仔细听还透着哭腔,这是被欺负的狠了。
“哼,”她轻哼了声,才将手放下来,随即揽住他的脖颈上,道:“你以后若是再说些惹我生气的话,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的语气还有动作都带上了不自知的亲昵,事实上,自从来到了书里,她确实下意识的将谢之州当做自己人。
可她实在不知,她现在的动作对谢之州是多么大的折磨,等到少年好不容易将她背到了揽月阁里面,将她放在那张极大的暖玉时,这才悄悄的呼出了口浊气。
这里面的装饰倒是好看的很,窗户是沉香木做成的嵌玉花窗,内里没有门,都是用竹篱编成的圆月形的月亮门将一个个空间隔开。
而且抬头就是逼真的绘画,且不说坐在玉床上有多么的凉爽,就光说这里面的装饰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继而忘却了炎热。
魏宝亭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幸亏没人知道。”
谢之州轻笑了下,蹲下身子将她的鞋退了下来,去看她通红的脚踝。
作者:我太喜欢男主跪在地上给女主脱鞋/穿鞋了!总感觉被当成宝宝宠一样嘿TVT
谢崽:把你当成宝宝宠?
魏宝亭:嗯嗯!
谢崽:好,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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