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出道以来,不要说那些已经成精的大老板,哪怕一个最普通的销售员、房屋中介,甚至当初那个土痞子任继福,也没这么好说话的啊。
都说江浙重男轻女,其实经济发达之后,所谓‘轻重’并不是指生活待遇,而是在事业上,一般都由儿子接班,女儿的生活条件却绝对是最好的,经常爆出某某江浙人嫁女儿,陪嫁金银豪车之类的新闻。
邬家有钱,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宝贝不奇怪。
可问题是,自己和邬梦琪的关系,也没多铁啊。
莫非暗恋老子?
赵泽君这边心思飞快的转动着,邬爱国自己主动说了:“听说你和夏斐一起做电影,他挺相信你的?”
“也谈不上特别信吧,有些话题,还算能说得来。”赵泽君忽然就有点明白了。
这世上的事,果然就两个字:交换。
利益交换、感情交换,爱一个人还希望对方也能给予你同样的爱呢,何况帮人办事?
“邬叔叔,说起夏斐,我倒是觉得,梦琪对她很不错啊。”赵泽君笑了。
邬爱国也笑了:“我就这一个女儿,不指望她将来大富大贵,她就是一辈子不赚钱,我都能把她当公主养着。但是女儿婚事嘛,不是有钱就能行的。夏斐这个人不太好说话,你既然和他是朋友,如果能说得上话的时候,敲敲边鼓,我就很谢谢你了。”
赵泽君好笑,心想邬梦琪对夏斐,也许是比较单纯的感情,可您老人家,未必就是‘不指望大富大贵’吧。
要不然怎么就看好一个背景雄厚的官二代呢。
理解,非常理解,说:“邬叔叔,我明白了。不过毕竟是个人的事,我们当朋友,也只能说抱着一番好意,点到即止,说太多了,反而流于痕迹,引得他们反感就适得其反了。我尽力。”
“嗯。”邬爱国点点头。
“其实呢,就是没有拆迁这件事,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他们都能得偿所愿。”赵泽君又说。
“嗯?”邬爱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次拆迁呢,邬叔叔您费心了,也不能让您在里面贴钱。我有个想头,等未来易乌泽业广场建成之后,我拿出几套商铺来,作为这次拆迁的补偿,具体怎么分配,邬叔叔您决定。”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抛开之前的人情,这是给邬家的报酬,也是换未来邬家在易乌这个地面上,对泽业广场的照应。
“哦。”邬爱国笑了笑,但没有明确表示什么,甚至没有明确说接受与否。
赵泽君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不会轻易受人情,换过来,在苏南省,有人要送自己礼物,自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接受的。
想了想,忽然一笑:“其实呢,我还想麻烦邬叔叔个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邬叔叔您是这里管委会的副会长,等易乌泽业广场建成之后,其中对外出售的商铺,您是不是可以帮忙居中牵线。我想交给管委会代为出售,劳务费嘛,按照市面的售楼提成计算。”赵泽君说。
刚才赵泽君送对方商铺,邬爱国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和明显的感情波动,甚至都没接受。
可是这次说请他牵线,代售,看上去没有一分钱实际好处,邬爱国的眼睛却明显一亮,认认真真的打量起赵泽君来。
“赵总……”连称呼都变了,两个字说完,却没有继续多说,而是和赵泽君相视一笑。
一笑之间,大家都明白了。
几套商铺的价值,对于邬家无足轻重。
邬家不缺钱。
但是未来泽业广场的销售权,能给予邬家的,不是钱,而是更加牢固和广阔的人脉、人情。
邬爱国是委员会的副会长,会长是政府领导,实际上具体操作售卖的,就是邬家。
当初赵泽君给了丁岚三十套商铺,都做出了天大的人情,易乌泽业广场的规模虽然不能和建武相比,但少说也有小两百套商铺。
这次把易乌泽业广场全部给了邬家代售,可想而知,在邬家手里,又能变成多大的一张网络。
从赵泽君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件好事。
易乌这个地方很特殊,地域面积实在太小,发展过于迅速,导致权力高度浓缩,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宗族、政府、地方势力交错,外人很难插进来,连绿国来拆迁都能遇到钉子户,泽业可想而知。
想在易乌立足、建设、发展,必须要和当地的强力人物搞好关系。
这些商铺如果由泽业自己去卖,当然也能卖得掉,但交给邬家显然更加方便,邬家对易乌和周边的情况太熟悉了,完全可以做到即合理的分配商铺,又卖出高价。
“好好好,这个想法好。”邬爱国满意的点点头,“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和乔卫军坐而论道,赵总,今天我真是要说一句后生可畏。定了酒店没,晚上在我这吃饭吧。”
“那就叨扰了。”赵泽君笑道。
跟着赵泽君来的几个人,坐在边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赵总来易乌一趟,泽业广场地基都还没打,就已经把销售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