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自认为不是个好心的人,他确实撑起了善堂,却也定下了很多规矩,不允许界限外的人进入。其他的且先不说,光是他的身份其实就挺好用的。
他自然知晓换了其他人,铁定不会是今日的模样,可既然有好处,那别好好用着,何须去深思?
“哪里算是自己支撑起来的?”徐玮辰吐槽了句,“他们是靠着自己的名头和一些店家牵桥搭线,把他们的货物当做是进货的来源。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的名声滥用?”
“这倒不会。”何玉轩眉眼弯弯,笑着说道:“这件事我是交给柳贯来做的,他做事我放心。”
若是善堂在柳贯盯着的前提下还能出事,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徐玮辰劝说不得也懒得再说,慢慢与何玉轩扯皮起了其他的事情,忽然帐篷内一冷。
两人同时抬头看着帐篷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门外,那硬朗高大的模样让徐玮辰愣了愣,电光火石间想到一个人,僵硬着声音说道:“子虚,莫非……”
何玉轩起身走了几步,掀开那帐篷门口,只见帝王长生而立站在门外,那模样像是在候着何玉轩开门。
何玉轩无奈说道:“外头这么冷,万岁何不直接进来?”
朱棣幽幽地说道:“上次说要敲门的,可是你呀。”
何玉轩抿唇,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
原来刚才门外那晃动的两下,就算是敲门了吗?怪不得忽然流入一丝丝冷意。
何玉轩曾经吐槽过,那几次朱棣悄然无声出现在他背后的遭遇,若是帝王有过敲门的举动,何玉轩倒也不必如此惊讶。
那不过是何玉轩随口带过的话语,没想到帝王当真是放在心上了,就在他欲开口的时候,何玉轩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僵硬的声音:“微臣见过万岁。”
何玉轩微愣,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朋友还在。他回身一看,果然徐玮辰的眼里带着满满的困惑,但是他注视着何玉轩的视线却带了点紧张中的趣味。
呔!
和喜欢八卦的人交朋友就是麻烦。
帝王眼神淡漠,看着徐玮辰的模样古井无波,“徐爱卿起来吧。”
何玉轩这腿吧,弯也不是,不弯也不是。
徐玮辰很是机灵地说道:“万岁与何大人有要事要商量,臣不打扰了。”
他溜走的速度倒是快得出奇。
何玉轩与朱棣面面相觑了瞬间,何玉轩往后退了一步,“您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帝王矮身进来,视线在营帐内扫了一圈,“郭资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何玉轩看了几眼,无奈的笑起来,“我对这些真是不太上手。”
当初在打桩的时候,就打得太浅了。
两人各自坐下,莺哥重新泡好茶水送了过来,何玉轩捧着茶盏暖手,“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按道理来说,眼下帝王应当还在山林间才是。
朱棣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无形的贵气,“本来就是松活筋骨的活动,倒不必如此上心。”
何玉轩低头,看来朱棣是知道汉王的举动了。
何玉轩不想这个话题继续在这里打转,主动谈起了其他的事情,“……您可得好生说说,那匹马是否您亲自挑选的?那性格可当真是……有趣。”
朱棣朗声笑道:“当初在马场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适合你。莫看她瞧着孤高的模样,马场的人说她那脾性可懒得很。”
何玉轩:……这得是多少层的滤镜才能看出来慵懒的?
何玉轩回想着刚才那几乎要去干仗的黑马,完全不能够把这个形象往她身上搬。
朱棣抬着茶盏,那袅袅的茶香缭绕,宛若轻柔的气息吞吐。帝王挑眉看着对面正安然说着话的何玉轩,无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神态细节,无不透露出何玉轩的自然从容。
帝王随手取了块糕点,那甜滋滋的味道从喉咙滑落,唇舌间满是那个香浓的味道。
何玉轩说话间无意地抬头看了对面那人一眼,帝王正舔走指腹的糕点残渣,那本应该是一个低眉的动作,可不知为何帝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却紧紧盯着何玉轩。
宛如朱棣舔舐的不是糕点,而是何玉轩那纤细的脖颈。
何玉轩:……这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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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会有二更,但是很晚,别等,明天起来看吧。
烫伤喉咙的我要去吃海底捞了……约了两周不能鸽,不知道涮水会不会好点qwq
第102章一百零二本书
何玉轩把朱棣送走后,对晚上的篝火宴会确实没半点念想。
他任由着莺哥摆布,半合着眼说道:“你这两日不必闷着,那外头有什么可乐的地方便去走走。素日里让你们出门不愿去,现在出来走走总是可行的。”
莺哥一边听着一边含笑点头,“大人不必担心,小的与附近的几位大人的侍从都交好了。目前看来,刘大人的侍从说过他喜欢吃番椒,平日里喜欢玩各种木料;王大人喜欢在书房独住,与后院的几位夫人关系不是很好;徐大人的小厮确实是个沉闷的人,小的与他谈话,他只回过‘嗯,哦,呃’这三种回应;张大人的侍从貌似说主家很喜欢流连烟花之地……”
何玉轩:“……你这还不到一日,交际的人手还真不少。”
刘大人喜欢番椒、木料……这个人应该是刘世……王姓且按着最近的营帐往外推……理应是王侍郎……徐大人的沉闷小厮……定然是徐玮辰那小子了,不过……
“张大人是哪个?”何玉轩散漫地说道。
“是张丘张大人。”莺哥解释说道。
张丘?
何玉轩蹙眉,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自从当初感受到他与刘世的接触后,何玉轩稍稍警告过刘世,而后就再没有听说过张丘的消息了。
何玉轩也刻意派人查过,不过他按部就班并没有其他格外的举动,何玉轩就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后了。
张丘给何玉轩的印象一贯不是很好,倒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消息。
“你还真是厉害,这些消息都能从他人口中得到。”何玉轩无奈摇头,若是把应该送到负责群报的地方去,还真的有用武之地,在他身边反倒是屈才了。
莺哥笑眯眯地说道:“是他们自己舒服了,如果每人都能如同徐大人的小厮一样,岂不就能确保秘密,从不泄露?”
莺哥轻而易举的就能和那些人打成一片,这些个人里面,少有人能够真的藏得住话的。
又或者是他们的敏感性还不够强,那些看起来就严肃正经的事情自然不会往外泄露,但是一些看似寻常的生活习惯,在这些侍从小厮的眼中确实可以成为交谈的谈资。
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隐秘,也并没有刻意隐藏的想法,反倒给了莺哥收集消息的机会,他很是心细,那些看起来寻常的东西,或许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张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瞧起来一本正经的……”何玉轩默默吐槽,没想到竟然喜欢去烟花之地。
“听说家里的夫人早就不乐意了,但已经闹过好几回。”莺哥给何玉轩披上白狐大衣,轻描淡写说道,“张夫人是位母老虎,因为张大人的家境并不如张夫人,所以张大人屡次都在下风。”
何玉轩听完之后沉默了几息,到底是怎样的热爱才会促使张丘一而再再而三去烟花之地?
难不成,那些花妓当真这么有趣?
说来何玉轩竟是从来没去过这些场所他琢磨了一会儿,日后若是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去走走,看看那让人流连忘返的场所到底是怎样的舒坦。
……
篝火旺盛,杯盏交错间满是杯酒之声。
今日汉王的猎物最多,因而他喝酒的时候满是笑意,对敬酒来者不拒喜气洋洋。
文官里,三三两两各自谈话,手中举着酒盏,那谈笑风生的模样,宛如这是第二个朝廷。武将那堆的气氛比别处更为浓烈,这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事情尤其适合他们。
因着是篝火的缘故,这等朝廷宴席的正经之色消散了不少,偶尔也有互相敬酒的事情发生。
徐玮辰嗤笑了声,低头闷闷喝酒,感受到身边有人坐下后,才有点惊讶地抬头,“子虚?你的位置不是……”
何玉轩坐了下来,扯了扯衣袖口平静地说道:“我来你这里躲躲郭资。”
郭资?
徐玮辰在场中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了几位聚在一起喝酒的武将,他们举着酒坛往下喝的模样宛如把酒当做是水喝,徐玮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不想喝酒,难道我就想吗?”徐玮辰默默说道,如果郭资真的想要找人喝酒的话,就算何玉轩跑到徐玮辰这里,同样还是会被逮到的,到时候还会顺带把徐玮辰拉下水。
何玉轩低声说道:“待会我就走了。”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时辰。
帝王勤勤恳恳这两年多来并未踏出皇宫一步,如今这难得君臣同乐的场面端得是其乐融融,哪怕后半段朱棣已经离席,这热闹依旧不减半分。
“你要走的时候可得叫上我。”徐玮辰苦着脸,他可不想自己在这待着。
两人聊着聊着,徐玮辰揶揄着说道:“子虚可从来没说过你与万岁……”他并没有说完,而是冲着何玉轩挤眉弄眼,示意他自己接茬。
他虽然知道好友与帝王的关系不错,不然朱棣不会惯常把何玉轩叫去陪膳,可是徐玮辰也一直把这件事当做是普通恩宠,直到他亲眼看到何子虚与帝王交流时的模样……那等熟稔自然的样子不可能作假!
这已经近乎姚广孝这等程度的荣宠了,而徐玮辰竟然丝毫不知。
他很是扼腕自己在八卦路上的绊脚石居然是自己的朋友。
何玉轩默默喝茶,默默夹菜,默默用手帕擦拭嘴角。
徐玮辰:“……你就算是不想理我,好歹也做做样子!!”
何玉轩抿唇,正想满足徐玮辰这个想法,他举起酒杯,“不然你我喝一杯?”
徐玮辰没好气地看了眼何玉轩,“甭说这个了。你今日两手空空就回来了,明后日最好还是要狩猎些东西在手里,不然届时或许会有些不好的风声。”
何玉轩眨了眨眼,“说我刻意清高抗拒万岁命令等等?”
徐玮辰耸肩,“反正你都知道套路了,不仅是你,其他的朝臣同样在内,反正就是普通的政斗,懒得争辩的地方还是该省则省吧。”
互相攻讦在朝廷里很常见,往往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政见不合就已然是个最简单的借口了,有时觉得言官很是苛刻胡来,或许正是他们背后的人有所行动。互相抹黑都是常有的事情,何玉轩听完后都没太大的反应,有缘再说。
徐玮辰还待与何玉轩继续聊,何玉轩已经按着他的肩膀站起来溜了,“我先走了。”
徐玮辰微愣,还没反应过来这货怎么突然就跑了。他伸手揉了揉头发,预备站起身来,就听到身前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咦,何子虚那家伙跑了?”
郭资拎着一坛酒站在徐玮辰的面前,懊恼地说道:“刚刚就不该贪杯,不然还能逮住他一同喝几杯。”
徐玮辰咽了口水,那视线不住在郭资的酒坛上打转。
贪……杯?
你把这玩意叫杯??
……
小黑屋。
——《伴灵au》
【……】
【每个人身上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伴灵,唯有相爱的两人才能看到对方的伴灵是什么模样。因而当你遇到自己的爱人时,看到伴灵的那一瞬间常被文艺青年比作是看到维纳斯断臂之震撼。然鹅不幸的是,何玉轩的能力貌似存在一点小小的bug……他能看到所有人的伴灵。】
【天空是蓝色的,大地是褐色的,草木是绿色的,大海是深蓝的,何玉轩的伴灵是一只懒散的白狐,成日只会窝在他的肩上睡大觉。】
何玉轩:……为什么是狐狸!
他揉了揉眉心,何玉轩对狐狸的印象可不怎么样,或许是杂书看多了,那些个杂书的作者真偏爱用狐狸来造就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媚角色,殊不知若不是那些书生和尚定力太差,不能视若无睹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故事发生。
与其说何玉轩不喜欢狐狸,更不如说是他不喜欢那些被塑造出来的所谓狐狸精。
【何玉轩天然的感受力很强,不然不能够看到那么多人的灵伴。正因为这个原因,很多灵伴都很喜欢待在他的身边……他听说过顶头上司没灵伴的说法……直到一日何玉轩在自家灵伴的怀里摸出来一颗蛋!】
【何玉轩:呔!这打哪儿偷来的!】
何玉轩扑哧笑了一声,他已经猜到了这颗灵蛋是谁的了。他抬头看着屏幕里那小巧玲珑的蛋蛋,怪不得同人描述的狐狸能把这颗蛋揣起来了,这瞧着没鸡蛋大小。
一个是能看到所有灵伴的存在,一个是在外人眼中天生没有灵伴的人……这个配对确实有意思。
何玉轩玩味儿地看着今日的文章,这其中似乎有种强烈的命中注定感。非你不可,任谁都替代不了的独特存在吗?
这确实在文字层面有着强烈的渲染,与当初小黑屋说过的某些话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蛋蛋在狐狸的坚持下孵出来了……是一只小鸡仔,很小很小的杂毛鸡仔……他突然燃烧了起来,熊熊的烈火席卷,很快就化为灰烬,于那炙热火堆中,扑腾出一只通身血红的大鸡仔……】
【那是凤凰。】
何玉轩:?
凤凰是……鸡?
辱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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