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帝王并非是用说的,而是用种种行为举止展露无遗。
徐玮辰:???
他原本以为能听一听好友的爱情话本,怎么一眨眼变成惊悚的凶杀案件?
“他竟然敢威胁你!”徐玮辰皱眉。
何玉轩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槛说道:“不,他只是描述了一个事实。”
“远离他。”
这是徐玮辰第一个反应。
何玉轩努了努嘴,慢吞吞地说道:“太迟了,我身边有他的眼线。”
徐玮辰:???
好刺激鸭……个屁!
何玉轩的说法让徐玮辰有些迷惑了,“这样一个危险的人,难不成是那种江湖浪子?刀口舔血说杀就杀?”
这种人也确实是麻烦。
何玉轩瞥了他一眼,“你何不如说是朝廷中的武将呢?那岂不也是刀头舔血的生涯?”
徐玮辰:“倒也不必,这朝野中我竟拉不出一个与你能配得上的武将。”
不是年龄,而是何玉轩所描述中透露出来的威压,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徐玮辰摩挲着下颚,总感觉有点东西呼之欲出……他忽略了什么了吗?
就在那瞬间,两人同时抬头停住了对话,床头传来了骚动声!
何玉轩与徐玮辰站起身来,徐玮辰还要快上几步,连忙奔到了床前,之间徐远辰虚弱地趴在床沿作呕,那接连的呕吐声嘶哑至极。身后的何玉轩连忙叫道:“把床边的痰盂挪过去!”
那本就是何玉轩让人先备好的。
徐玮辰按照何玉轩所说的行动,捧着痰盂蹲下,让徐远辰的呕吐物有安放的地方。他一边拍着徐远辰的后背一边挪着痰盂,紧张地看着呕吐得浑身颤抖的徐远辰。
许是一直干呕不出来,徐远辰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响声,何玉轩凝眉细思看了片刻,突地说道:“用力!”
他的声音又快又重,徐玮辰下意识就用力拍了下去,接下来好大一声呕吐的声响,徐远辰呕出了一团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痰盂里面。
何玉轩眼疾手快地用盖子盖上,然后踢踢徐玮辰去安抚病人,挪开痰盂去旁观察了。
好半晌,何玉轩松了口气,虽然这药物大多是下排,几乎从未听闻是呕吐出虫,可如今这长约一寸的虫在痰盂里翻滚,足以证明确实是何玉轩确诊的脉象病情。
然……何玉轩回眸看了眼,徐玮辰那腹胀的模样,可不只是这小小的一寸虫能捣鼓出来的。
后半夜,徐远辰被人搀扶着出恭了数次,总算排出了一条约莫三寸长的长虫,形状近蛇,令人生怖。
折腾到将近早朝的时间,徐远辰才又服了药睡下,只余下两个守了一夜的人带着俩黑眼圈面面相觑。
徐玮辰得了何玉轩的再三保证,这心已经放回肚子了,正打着哈欠说道:“现在回去拿你的朝服来得及吗?已经是这个时辰了……”
何玉轩瞥了眼庭院,淡淡说道:“他们已经拿好了。”以柳贯的沉稳早就做好了首尾。
徐玮辰伸了个懒腰:“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两人各自换完了衣裳,一起出外登马车的时候,徐玮辰拽住了何玉轩的衣袖,神情颇为正经地说道:“拖延绝不是好主意,子虚还是早做打算吧。”
何玉轩抿唇,他就知道徐玮辰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但是他如今说的话并非错误,更是刻意用一种比较柔和的方式来提点何玉轩。
经过何玉轩所说的那番话,徐玮辰自然是不放心的。
他登马车后,靠着车厢微闭着双眼,忙活了一夜后他的思绪反倒是很活跃,耳边一直回想着刚刚损友说的话。
拖延……吗?
这倒也不算什么。
何玉轩淡定地想道:整个朝野的人谁不知道他何子虚又懒又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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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轩:对我爱懒这件事还有什么怀疑吗?
第二更。
第128章一百二十八本书
拖着困顿的身体上朝,何玉轩原以为他能稍稍养神一会儿,却没想到因为朝廷的争吵而闹得更为头疼。说来昨夜他被叫起的时候就有点征兆了,后头一直在担忧徐远辰的情况,何玉轩并未关注太多,难不成染了风寒?
“……何大人,敢问此事您是何看法?”何玉轩在怔愣中猛地被拉入战局,慢吞吞地看了眼如今正在对话的两人,一个是兵部侍郎,一个是貌似是武将那一圈的,何玉轩与他并不熟识。
说来那兵部侍郎倒是与何玉轩有点仇怨,当初因为何玉轩随口的一句话,确实指出了兵部的某些不足。那武将正是因此,才刻意在此时此刻突地把何尚书给卷进来。
何玉轩向来好说话,就算分明看出了武将的说法做派,也不会有事后报复的做法。
“左侍郎说得对。”何玉轩漫不经意地颔首说道。
武将正含笑说道:“您说的是,这样子怎么能够……昂,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他那话突然顿住诧异地看着何玉轩,他万万没想到何玉轩居然是站在兵部那边的。
何玉轩懒散的语气响起,“我并不认为兵部所制定的策略有何不妥,倒是你刚刚所说的变军屯田为民屯田一事,倒是有大大的不妥……”
他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淡淡地说道:“倒是给人一种不良的居心。”
他向来对事不对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何玉轩这话一出,直白得好像把别人的遮羞布都给扯掉了,顿时让武将倍感羞耻,就好像被他所说的话侮辱了一般大声反驳着何玉轩的说法。
何玉轩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又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理会那个武将,那慵懒闲适的模样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拱手欠身,冲着似笑非笑在看戏的帝王说道:“万岁,臣御前失仪,还望恕罪。”那声线软泥中带着些许不为察觉的困顿。
朱棣勾唇,那流露而出的笑意宽慰了一早上被冷冽气息侵蚀的朝臣的心……虽然并不是冲他们散发的,“子虚劳苦功高,无需在意这些枝叶细节。”
他的声音平静淡定,到底在话尾的时候微微上扬,与那嘴角的微笑一致,那笑意不曾散去。
帝王这话一出,武将便是有再大的怨气,都只能强忍着不说话了,除非想在万岁那里挂号。
这早朝经历了几番纷争之后,总算落下了序幕。
何玉轩拖拉着脚步回到了工部,还有许多的事物等待他来处理,更勿论他还要负责文渊阁送来的核查内容。
何玉轩不得不让人给他泡了浓浓的苦茶以便提神,免得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因为困意而睡死过去,这可不是一件难事儿,对何玉轩来说这眨眼就能做到的,所以要更加小心。
毕竟何玉轩再怎么贪懒,份内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完的。
他一边懒懒打着哈欠,一边把今日要做完的事情迅速地分了个工,不太重要的事情待会儿就交给两个工部侍郎去做,重要的就当场处理完毕,然后丢在另外一堆。
就在何玉轩奋笔疾书的时候,刘世来到了门外,踌躇了片刻还是让人进去通报了一声。
何玉轩刚刚进入状态就被人惊动,那困乏至极的睡意又一次涌动了上来,他忍住接二连三打哈欠的想法,眯着眼让刘世进来,“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
这个时辰可不当是两个工部侍郎回来的时间。
虽然同在工部,但是何玉轩已经与两个工部侍郎隐隐形成了一套既定的规则,总归是得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才会有商议的时间。
刘世咽了咽口水,站在何玉轩的面前说道,“张丘又寻了微臣,所以微臣来和您汇报一声。”他也觉得这个时间有点不妥,但是今日的事情过多,除开这个时间,刘世估摸着其他时候他与王侍郎一同共事的时间会更多。
这件事总得避人耳目。
何玉轩想起这么个事儿来,点点头让刘世坐下说话。
“昨日他又一次联系了臣,臣为了让他安心,就随着他一起去了张丘的家中。”刘世娓娓道来,“……他同臣说这是一个大单子,他一个人吞不下,这才来寻了微臣。”
何玉轩听着刘世的话,慢慢整理出了大概的详情内容。
那张丘暗地里似是有一批货物要出手,但是这一出手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总归还是要避开官家的眼线,以及通过特殊的渠道运出去。
这就需要刘世的帮忙了,毕竟工部看着不起眼,其实也管着很多的渠道。要是刘世愿意遮掩一二这件事情就简单了。
何玉轩沉思了片刻,把有点紧张的刘世安慰了几下,让人离开之后,他心里疑惑的矛盾渐渐扩大。
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
而且以张丘的老谋深算,为什么那么简单就会把这样的事情和盘托出,难道他就那么信任刘世不会泄露不成?
还是说刘世已经……
不过何玉轩的人一直盯着张丘,并没有得到特殊的回报。除非他是个善于藏匿的人,要么他就是个联系的头子,真正的拥有那批货物的人不是他!
想到这里,何玉轩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朱高煦,只不过认真思考了片刻,他又摇了摇头,没有肯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既然张丘会短时间内再找上刘世,就说明这事儿确实很焦急。
而越急就越容易露马脚。
何玉轩打算慢悠悠地任由这件事自由发展,反正暂且找不到证据,那就随他去吧。
有人盯着,而虚与委蛇这件事儿刘世已经学会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呢?
何玉轩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就又开始埋头苦干起来,他打算尽力把事情都在上午处理完毕,下午的时候就能好生歇息一会儿。
愁愁愁,该做的事永远做不完。
……
乾清宫。
朱棣伸手扶住了几乎倒在粥碗里的何玉轩,神情很是无奈地说道:“要是撑不住的话,就先去歇会儿。”他的眉梢含着些许担忧的神色,让意识朦朦胧胧的何玉轩下意识说道:“万岁不必担心,我只是困乏了些……”
忍忍就过去了。
困劲并非不能忍,该吃食的时候还是要吃的。
在什么时间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何玉轩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别的不说,尽管每日都要那么早起,但何玉轩每天早上起来一套五禽戏还是必不可少的。
朱棣看着何玉轩,分明困到要昏睡的模样却要坚持着和他说话,他心头一软,总觉得这样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何玉轩很可爱。
他从何玉轩的手里拿走调羹,然后摁住了他的手腕,牵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困倦的何玉轩并未多想,“万岁可是有事……”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棣牵着往里面走去。
何玉轩下意识跟着他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帝王是什么意思。
“万岁,这真的不必了。”何玉轩还能想起上次他直接被动请假的事故,以及上上次他在乾清宫睡了两个时辰的惨痛经历……
虽然这一切都是朱棣为了他身体好的缘故,但是这也给帝王与何玉轩之间的传言增添了几分暧昧色彩。
帝王强硬又温柔地说道:“是我困乏了,所以子虚要陪我睡午觉。”
反正何玉轩就算继续停留,那困意满满抓瞎的模样,也吃不下多少东西了。
何玉轩被朱棣牵往寝宫的过程中,那困倦的睡意涌动起来,确实让何玉轩的防线越来越脆弱……困……好困……
何玉轩在习惯了早睡早起后,难得又有一次这么困乏。
他几乎是被朱棣轻柔地推着肩膀才跨过了门槛,进入了寝宫。
然后在朦朦胧胧中朱棣为他脱去了外衣,然后把他安置在厚实舒服的被褥里面,还帮着何玉轩掩好了被角,就好像把何玉轩整个人都卷在了一床大大的被褥里面。
何玉轩果真是困倦至极,这头刚沾到枕头,下一瞬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
朱棣坐在床沿认真观赏着何玉轩的模样,那视线就望如顺着何玉轩的眼睛,落到了鼻子,再从鼻子落到了嘴唇,那越发炽热的视线足以燃烧掉一切的东西。
朱棣觉得近来有些奇怪。
这些年他确实没有进入后宫,说不上是刻意还是故意,自然而然就发展到了如今的场面。
要说朱棣是个修身养性的人,那也确实是低估了帝王嗜血的欲.望,他不是个轻而易举就能够被满足的人……可确确实实就是如此,这些年帝王并没有太浓烈的欲.望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