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两位姨娘跟三个庶子女,陈素叫人放了赏,陆愔便领着杨夫人告辞了,她对政事没有多少兴趣,每天的主要任务除了打理宫务,就是教那些她亲自筛选出来的伶俐宫人们读书,按她的想法,陈素身边得用的人太少了,多教出些读书认字的宫人,用起来也方便些。
杨夫人回到府里没多久,宫里的圣旨就到了,礼部侍郎洋洋洒洒一大套念完,其实主旨就是一个,朝廷感念杨夫人这些年襄助阳宁侯的功劳,又生养了陆聚陆愔一对优秀的儿女,特赐封为宁国夫人,这么一来,杨氏这个国夫人,跟阳宁侯这个二等侯,就很有一拼了。
陈素想保证的,就是陆聚跟陆愔都不在的时候,陆源也休想拿什么夫为妻纲这一套来压她。
自己劳苦功高,所以朝廷封妻荫子,可是封的都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房,陆源心里别提多憋闷了,偏这等大好事,陆家又不能不大排筵席以示庆祝,毕竟闻讯而来送贺礼的人家,几乎堵住了府前的大街。
宁省阁里宋萃言几乎怄出血来,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嫡出,她是正妻,所以,一切功劳都要算到她头上?
这十几年陪着陆源在辽东苦寒之地的,可是她宋萃言!
她疯了样冲进外书房,瞪着正在跟管事们商议如何张罗筵席的陆源,“你,你居然还准备大摆筵席?”
陆源不悦的皱眉,这人是怎么回事,他回来才两天,她就没给自己一个好脸儿,这会儿家里的管事们都在呢,“怎么了?我在外头这么些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各府走动起来,”
这些都是人脉,杨夫人压根没准备给陆源安排什么接风宴,陆源却很想借这个机会跻身京城的交际圈,毕竟他离开京城太久了,尤其这次回来名为养病,但他还是希望再接个差使,如果能拿到京郊大营就更好了。
而这些,都是需要各方走动的,想到这里,陆源忍不住埋怨起宋萃言,“你好歹回来也有几年了,成天呆在府里有什么事?多出去走动走动多好?”
宋萃言无论是做姑娘的时候,还是在辽东的时候,都是最讨人喜欢,朋友最多的那一个,可现在,他回来,她没有拿出一条有用的人脉来,尤其是这两年,连往辽东送的消息,也越来越不及时,越来越没用了。
“你明明知道我被杨婉仪关着,根本出不去的,”宋萃言委屈极了,“陆源,你不能这么对我!”
“咳,侯爷,小的们先出去准备着,既然说好了从正阳楼,知味鲜几间酒楼定菜,小的这就去打招呼,叫他们现在就开始备料,”
当着底下人的面就跟自己吵起来,这宋氏真的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阳宁侯了,“行了,你们下去吧,跟底下人说,事情过后,本侯重重有赏,还有,往几位阁老府上送的帖子,由本侯亲自执笔。”
等人都出去了,陆源沉下脸,“你这是做什么?杨氏被封了宁国夫人,就算我不出面张罗,杨氏自己也会请客的,到那个时候,宫里只会以为我对圣旨不满,难不成你打算叫我这辈子就呆在府里?”
他才四十岁,正当盛年,总不能无所事事的这么混日子。
“所以你要在人前跟她装恩爱夫妻?那我呢?我是什么?陆仁清,你就这么看着她欺负我?”宋萃言心都在滴血了,这些年她兢兢业业,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可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
这个口口声声只爱她的男人,就在她离开的几年了,左拥右抱,儿女成双,而自己的儿女呢?“你太过分了!”
都是妾室,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陆源不耐烦的摆摆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难道你不希望我有所作为?”
他拉着宋萃言的手细细将自己的打算跟她讲了,又道,“昨天我看忻娘出落的越**亮了,杨氏把她教的规矩也好,我正好听说兵部侍郎府上二儿媳殇了,丁侍郎是葛尚书的人,依我看,将来这兵部尚书也必是他接了的,”
让自己女儿去给丁家二公子做填房?“这是杨婉仪的主意?你要是敢答应,”
陆源扯开宋萃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你说什么呢?这跟杨氏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别张嘴闭嘴杨婉仪杨婉仪的,叫人听见了,又该弹劾我内帏不休了,这里不是辽东!”
宋萃言哪有功夫听他教训自己,“我跟你说,丁家的事你趁早打住了,那丁二不是什么好货色,仗着家里有些背景欺男霸女的,听说他前头的媳妇就是被他气死的!而且,就算他媳妇不是因为这个死的,忻娘才多大?姓丁的都多大了?我女儿凭什么嫁个老男人?”
“这都八字没一撇儿的事儿呢,我也是听人随口说了一句,丁二公子是两榜进士,人在翰林院呢,大好前程,怎么到你嘴里,什么都不是了?忻娘是我的女儿,可你也别忘了,她还是你的女儿!忻娘为什么嫁不出去?聪儿为什么会娶个辽东的媳妇,你心里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