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妃和亲,陛下别矜持 !
“张嘴。睍莼璩晓”他说道,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毋庸置疑。
祁天晴放弃自己的小聪明,乖乖张嘴,然后嘴里就被喂进了一粒药丸,他在她颈下某处一点,她就不由自主吞了下去,顿时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是什么毒?”任谁受了这待遇心情都不会好,她说话时也带了明显的怒意,男人却毫不在意,只将匕首从她颈上拿开,“听我吩咐,自会有解药。”
得了自由的祁天晴迅速出手,将早已握在手中的匕首反手刺向他。
他迅速闪开,转眼就再次将匕首抵在了她颈上,这一回,他二话不说,只是眸子里冷得让人战栗,那匕首也再接近一分,她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动作,惟恐一不注意就被匕首割伤。
直到她将手上匕首扔下床,颈上的利刃才稍稍放松了些,祁天晴这才喘气道:“你别这样,现在我知道了,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我老老实实的,很老实很老实,你放了我吧。”
男人并不怀疑她的话,松手,将匕首收入腰间,冷声道:“毒药三日后发作,在此之前送我出宫。”
“三日?我才刚来大昭,自己都出不去,哪有那本事……”她的话被男人冰冷的眼睛冻住,颓然而止,很久才放软了语气道:“不能多些日子么?你在宫里,应该知道我是刚来大昭的长宁王妃,我不熟悉大昭,也不认识大昭的人,我……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么?”她乞求地看着他。
他却转身就跳下床,冷声道:“不要再啰嗦。”
祁天晴大叹一口气,这人根本就是个不听商量的主,思维极其清晰,目的性也极强,自己再软磨硬泡也讲不了条件,她也相信他要是被抓了也不可能给自己解药,所以算来算去,似乎唯一能解救自己的办法就是按他的吩咐办事。
“你转过身去。”她没好气道。
男人没动。
她继续道:“你转过身去,想看我穿衣服还是怎么地?都这关头了,还想着好色?”
男人将她看一眼,果然转过了头去。
“哼!”她坐起身在抹胸外面穿了件衣服,然后再次躺进了被窝,交待道:“我困着,先睡会儿,你自己四处溜达溜达吧,等我醒了再商量出宫办法!”说完,面朝里侧闭上眼睛。
男人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安静得好像他根本不在。
下面的觉,睡得自然不舒服,半个时辰后,她睁开眼。穿太监服的刺客还在房中,端正地坐在床间窗边的一张凳子上,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将他身上盖上了一层朦胧光芒,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自有一种沉重的安静。
她看着他这样子,脑中突然生出一计,心情瞬时就大好起来,马上叫嚷道:“好饿,我这是多久没吃了,上饭上饭,快上饭——”说着坐起身,然后作出一副这才想起房中还有一人的样子。
“你要吃饭么?”她问。
“今日所要饭菜与往日一样,不要太明显。”他回答。
“原来无情刺客也是要吃饭的呀。”祁天晴面色不好道:“那你躲起来,我得叫人来了。”
男人站起身,看了看房中,往床后走去,她似乎随意道:“那里你不怕被发现?我身边的宫女可不会像侍卫一样顾忌着这是王妃的房间只是随便看一眼,她们可哪里都能去。”
男人停留片刻,动作十分利落地滚进床底,祁天晴看了看床下,心中暗喜。
躲在床底,他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床上面的事,这样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在饭菜里下点药。当然她不会在饭菜里下药,对付这种聪明人,得用点小聪明的办法才能将他骗到。
“行了,和以前一样,就把饭菜放床上,你别在这儿守着了,去打听打听那个走背运的小太监,看他被抓到了没,别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祁天晴吩咐道。
宫女离去后,男人才从床底出来,竟然连“爬床底”这样的事他都做得刚劲利落,以致祁天晴看了不由自主在心中脑补苏幕爬床底时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有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
“这两道菜,还有这碗饭是你的,其余的是我的。”祁天晴将四道菜里面的其中两道挑出来推出去。
男人看着她,她语气稍稍不自然道:“怎么,不喜欢,不喜欢那别吃了!”
男人二话不说,将她面前的两道菜端走,留下的却是她推出来的两道菜,然后看了看只摆了一双筷子的小几,拿了上面一只汤勺,这才转身离开,坐到窗边桌旁。
祁天晴沉默着,脸上是黯淡与无奈,心里却是大喜。
她装模作样,没怎么吃面前菜,只可怜巴巴地喝着唯一的汤,喝得极慢,这样等那一小碗汤喝完,男人已经趴在了桌上。
“小样,跟我斗!”她喜嗞嗞走到桌前,推了推他,果然是一动不动。这才高兴道:“我给你的菜可是干干净净一点事没有,你不要,那放了药的汤勺你却放心大胆地拿走,偏偏那里就有药,哈哈哈,自作聪明!”
说完,就从他肩膀开始往下摸。
“解药,解药在哪里?等我先在你身上找一遍,找得到倒好,找不到……哼,你就等着被严刑逼供吧,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就阉了你!”
她一边幻想着逼问他的情形,一边心里大喜地从他怀里摸出一只瓷质药瓶,还没来得及高兴,打开了瓶塞一看,却发现这正是他喂自己的棕色药丸。
“怎么只有毒药,解药呢?好吧,毒药也留着,到时候喂你自己吃,看你怎么解!”说完,放下药瓶继续去他怀里翻,没想到这会儿手才伸进去,手腕就被一只大手钳住。
睡着的男人从桌上抬起头来,一动不动看着她。
祁天晴大惊失色,连忙道:“啊,你醒了,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会睡着……”话未完,眼前一阵银光闪过,颈边只觉得冰凉,自己再次被他抵在刀下。
“不要再妄图耍花招,下一次,你脸上会多出一只印子。”他盯着她,冷声道。
祁天晴连忙又保证又求饶:“我不耍,我不耍,我知道错了,我一定老老实实想办法帮你出去,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男人手上的匕首才要拿开,却突然神色一凛。她看见这一变化,紧张道:“你做什么,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要动手吧,我知道你的厉害了,下次一定不敢了,你放过我吧,真的——”
“有人来了!”男人马上收了匕首,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观察着房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祁天晴将脸贴到房门上仔细听了听,这才听到一大片的脚步声,似乎是整队的人马正朝这边冲来。
“怎么回事,他们发现你了?”她惊慌道。
男人尽管还没想到办法,却仍然镇定着:“他们是来搜查。”
“搜查?这……”祁天晴也看向房子四周,床底,衣柜,甚至房梁,哪里都看来了,也没看到什么安全的地方,之前侍卫进来看过,却只是随使瞟一眼,这回他们专门回来搜查,一定是得仔细查看的,还有哪里能躲!
就在她为难时,外面已经传来宫女说话的声音:“王妃,有一大队侍卫在外面,说是要进来搜查刺客,奴婢们挡也挡不住,一定要进来。”
“等……等等,我还没穿衣服呢!”祁天晴立刻喊,然后迅速跑到书桌旁拿了纸笔出来,急道:“我想到办法了,快,快来帮我磨墨!”
没一会儿,宫女再次过来:“王妃,他们已经进来了,正在搜查外面。”宫女话音未落,一个沉着的男声便道:“长宁王妃,属下乃西三宫侍卫统领,先前有从长宁宫逃出去的刺客,属下等怀疑他还潜伏在宫中根本没出去,甚至很可能就潜伏在长宁宫内,为了王妃的安全,还请王妃容属下等进去搜寻。”
“什么刺客,我怎么没看到?说了我还没起来呢,急什么急,一大早的!”
侍卫下意识看一看门外已经开始偏西的太阳,耐着性子道:“属下斗胆,还请王妃尽快,王妃若看见刺客,千万不要因刺客威胁而姑息刺客,那样王妃危险更大。”
“唉,那叫什么的,花菱,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给我拿衣服!”
叫花菱的宫女将门推开一侧身宽,小心进去,然后又将门关上。里面祁天晴才将柜门关严,立刻吩咐道:“快,给我拿衣服拿簪子,给我把头发弄一下。”
里面手忙脚乱弄了一遭,门才被打开,一队侍卫冲了进去。那侍卫统领厉声道:“认真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欸,什么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把本王妃这里当什么了!”祁天晴立刻道。
侍卫统领带着恭敬却又毋庸置疑的语气:“对不住王妃,今日那刺客王妃也有看见,他武艺高强,潜伏于宫中已经数月,从未被任何人发现,今日若不是无双夫人正好穿着金丝甲,只怕他已得手,此人若留在宫中实在危险,属下只是为宫中安危着想。”
“哼,说了我这里没有,我自己的房里有没有藏着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祁天晴一边说着,一边往房中的大衣柜瞟了一眼,神色稍显紧张。
侍卫统领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此时看见这细微的变化不由警惕,一边说道:“王妃见谅,此时陛下也已知情,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一边缓缓踱着步子走到衣柜边,目光直直看向那黑底金色花纹的衣柜。
祁天晴连忙跑过去站在了他身旁,脸上的笑僵硬着:“奉命行事,我知道,这儿也搜查了这么久了,可以了吧,我这饭还没用完呢!”
侍卫统领恭声道:“的确是搜了些时间了,不过……王妃,这柜子好像还没开吧。”
“这柜子是我装衣服的,你们不是连这也要看吧,我是王妃,是陛下的人,你们够什么格来看我的衣服!”
“王妃还请让开。”侍卫统领说道。
祁天晴坚持道:“不行,你们搜也搜完了,快出去!”
侍卫统领二话不说,大胆挡开她,一把抽出腰间佩刀,厉声道:“戒备!”说完,下一刻就拉开柜门。
其他围在衣柜旁边的侍卫在看到里面情形时先是一愣,然后盯着衣柜看了一会儿,最后紧抿着唇,神色似笑非笑,甚至偏过头去看向别处,再次将脸绷紧。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从紧张的状态放松下来,证明无论如何,柜子里是没有危险的。
侍卫统领疑惑一阵,自己也走到衣柜前,却也一愣。里面根本没有衣服,只有个制作简易的祭台,柜底放着个大箱子,箱子上放着香炉,上面插着三支香,而再上面的柜壁上则贴着副对联,上面以稍显拙劣的字写着几个字
上联:早获死老头芳心
下联:独霸上元宫床榻
横批:我要得宠
这样的场景,足以让所有人都在脑中想象平时这长宁苑的模样:每日,王妃早起或是睡前,恭恭敬敬对着这对联举着香拜三拜,然后再将香插上香炉。
侍卫统领的脸也绷得厉害,尽管这样,却仍然能从上面看出些许笑意来,只是这笑意死死忍住,看着都辛苦。
祁天晴的脸早已红透,夺步上前就“砰”一声关上柜门。
“好了,全都给我滚,出去出去!这里没刺客,什么刺客都没有!”她明显的不悦,鼓着腮帮子大喊。
侍卫低头道:“是,属下马上告退,只是……”他沉默片刻,说道:“此对联言语中似对陛下有不敬,属下须摘去对联呈给陛下,交与陛下定夺。”
“什么?”祁天晴大惊,“这哪里不敬了,哪里不敬了,我明明……”说着,她开柜门看到了那上面“死老头”三个字,而且这样明显地想要专宠,是不是不好?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完全没有一点骂陛下的意思,你们就通融通融吧,当没看见……”
“王妃,得罪了。”侍卫统领说完,又朝两边打了个手势,两名侍卫马上上前去将里面的对联撕了下来。未等天晴说什么,侍卫统领就低头道:“王妃,属下告退。”说完,就带着屋中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