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晴静了下来,沉默半晌,突然问:“陛下一直就在芷汀池沐浴?应该不是吧,这上元宫就能沐浴是不是?”
“陛下的确常在上元宫,但偶尔也会前往芷汀池,全看陛下的意思。”今秋回答。
祁天晴不再说什么,只往床上一躺,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去吧,让陛下想洗多久就洗多久。”
“是。”王妃好好休息,今秋说着,退了下去。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苏幕才回来,看见床上睁眼躺着的她,静立片刻,然后一步步走到床边道:“你还不回去歇息么?”
祁天晴向来就没有朝他请安的习惯,淡淡瞅他一眼,回道:“我又没说我要回去歇息。”说完再次看向他,目光缓缓移下,瞄,再移开,然后问:“你真的……那个什么……不举?”
苏幕偏过头,似乎淡然道:“我的身体永远是二十五年前的样子。”
所以……当然举不起来了……祁天晴“咳”了一声,“那我今晚就睡这儿了,和你一起睡,嘿嘿嘿。”
“你……”
“我怎么了,我已经嫁给你的,都拜天地了,而且你脱过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现在我们是夫妻,理所当然睡一起,我还没要求你必须尽丈夫的义务行|房呢。”
苏幕默然,在床头伫立很久才道:“我去看今日的奏折。”说完,又去了书案旁,祁天晴差点就忍不住喊话了,却在嘴都张开后又停了下来,叹一口气,默默看他的侧影。
他的白衣在烛光中越发耀眼,看着风姿翩翩,完全是一个如玉公子的样子,可他却静静坐在那里,静静做自己的事,不像公子,倒像一个看淡世事的百岁老人——这就是他,心在二十五年前死去,身体是二十五年前死去时的样子,灵魂一半是执着,一半是淡然。看见他,她才知道什么叫感情毫无道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他吸引,也不知道这吸引能维持到何时,也许真的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就会觉得无趣而离开,但此时,哪怕就这样看着他她都挪不开目光。
“小苏苏,你真好看……我想亲你一下,可是懒得动。”她由衷地发出感叹,然后又提议道:“要不你过来?反正你坐着,我躺着,你也不会累。”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他说。
祁天晴立刻就冷了脸,“扫兴!好像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似的……唉,也是没吸引力,我的皮肤有多光滑,身体有多温暖,嘴唇有多柔软,你又感觉不到……那你平时会想女人么?不是说男人都好色,你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好色了?”
他不回头,也不回话,她又抬头问:“小苏苏?”
“苏苏?”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改变关系了,你必须对我好的。”
他终于回过头来 回答干脆而简短:“不想。”说完,又加了一句:“你身上有伤,早些睡吧。”
祁天晴却继续道:“你总让我睡,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嫌我烦?”
苏幕半晌无言,她极其认真地盯着他,逼问道:“你说呀,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嫌我烦,回答完这个问题我就再不问再不打扰你了。”
“关心你。”他终于答。
祁天晴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那我不吵你了,我睡了,你忙你的吧,不知道我会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个和你在一起的梦呢?”
她果然就乖乖睡了下来,带着做美梦的期待,苏幕一直那样坐着,连姿势也不变一下,只是看奏折的速度似乎慢了那么一点点。
本以为一觉醒来,苏幕已经内心温柔地睡在她身旁了,或者正坐在烛光中静静看着她,没想到一觉醒来眼前是一片漆黑。
祁天晴看着房中的一切,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整个宫中静悄悄的,她想了想,伸手往旁边一摸,发觉自己果然是多想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事实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自己睡着后,苏幕把灯一熄,自个儿去别处了——他还能对自己再冷一些吗?
“来人——”祁天晴带着微微的怒火大叫一声,门外马上有人应,然后花菱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边点灯一边关心道:“王妃,奴婢来了,怎么了?”
祁天晴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不悦地问:“现在什么时候,陛下呢?他哪里去了?”
花菱回道:“现在约摸是三更了,陛下好像是在不久前出去了,奴婢看他手上拿着把剑,身边也没让人跟着,连今秋大人都没跟着。”
“拿剑,那我知道他去哪里了,这么勤奋,可真是一天不落。”祁天晴嘟着嘴嘀咕。
花菱知道她似乎心情不佳,一直没说话,隔了好久才柔声道:“正是半夜,王妃应困着,再接着睡吧,陛下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回来的。”
“不睡,给我拿衣服,我要起来!”祁天晴干脆道,也不听花菱劝解,马上就下了床,花菱知道她劝不住,无奈之下只她替她穿衣梳妆,没想到这一回她虽然急,却并没交待让她随便挽个髻越快越好,而是坐在镜子前,还细心挑了好半天首饰,仔细挑了个能在夜里发光的夜光石头钗带着。
离了上元宫,她径直往金顶山而去,她能肯定苏幕一定是去那天那地方练剑了,且一定会练很久!哼,这早出晚归,连大半夜还要跑出去的,她可真不相信只是巧合,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见她、故意不和她待一起,她倒是好好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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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估摸着,晚上六七点吧~~大家不要为苏苏伤心啦,这是言情,言情啊,堂堂男主,肯定身体倍儿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