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竟是沉默起来，许久才回答：“暂时不用香。”

“是，奴婢这便去安排。”今秋听令离开了，祁天晴却转眼看向苏幕，一脸疑惑与质问道：“换香就换香，不换就不换，这‘暂时不用’，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幕偏过头，并没马上回答，她急得一跺脚，又继续道：“难道你是打算我今晚继续去那个角落睡，然后你在隔那个角落十万八千里的这个角落睡么？苏幕！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你是喜欢我的，难道你还是想说我就是个倾心于你的人？”

苏幕马上道：“我并未如此想，只是……”停顿许久，他接着道：“那你今晚便留在上元宫吧。”

“哼！”祁天晴一扭头，“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以为我很想睡你房里那破硬床么？我回我自己宫里睡去，不知道多自在！”

苏幕看着她，缓缓拉起她的手：“别生气，留在这儿，我们……不是约好了下半生么？自然要在一处。”

“恶——”祁天晴朝他伸舌头做鬼脸，“原本是这样约定的，但看你今天的表现，我决定这约定不算数了，我得再好好观察观察，要是以后再这样……哼！”

苏幕没分辩，只将她的手微微一紧。

香最后换成了浓郁而颇有情致的玫瑰香，祁天晴沐浴完后进房时，便闻到一股沁鼻馨香，那香有一种暖暖的，让人欢愉的感觉，与此时橘黄色的烛光如此相宜。这是苏幕寝的地方，但事实是，这是他夜里不睡觉忙国事的地方，所以房间的这头是床，那头就是书案书柜。此时苏幕正坐在书案旁写着什么，沐浴后的他取了头上的金色发冠，只有简单的一个髻，披散的头发上还带着微微的水雾，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白绸衣，那白绸衣顺滑地贴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不像个淡漠的君王，而像个柔情的美男子。

她只随意看了他一下，就似乎无意走到梳妆桌边，稍作整理，然后就坐到了床头，开始用手梳着自己也有些微潮的头发。

就在这时，苏幕放下了笔，吹灭了书案上的蜡烛，朝床边走来。她一直努力淡定的心在这一刻开始狂跳起来，导致她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想哼哼小曲壮胆，可这个时候哼现代那些节奏感十分强烈的神曲，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于是她只能作罢，继续摆开那点头发。

苏幕并没有直视她，也似乎无意地缓缓撩开被子，与她并排坐了下来。并开口道：“下午你说肚子吃得太撑，现在好些了么？”

“嗯，好些了。”祁天晴回答，于是话题自此结束。

静默中，他侧过头去看向她。她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那及腰的长发被拢在颈子的一侧，服帖地伏在她胸口，灯光下她的脸静谧而洁白，犹如天上最美的月光，眉眼微垂，下巴微颔，在细长的颈上抽下半边阴影，也在那淡粉的寝衣上留下一道阴影，一边的圆润掩藏在阴翳下，一边在烛光中，且……没有着抹胸的她，微微露出一点翘立。

……

祁天晴抬头，发现苏幕正看着自己，而且目光最终的落脚处竟不是她的脸，而是……她低下头，发现了那点尴尬，潜意识里就立刻移开目光去，然后无声无色似乎不经意地微微抬了抬手臂，正好将那地方遮住，继续捋头发。

苏幕这时候倾身过去，吻上她的唇，让她捋头发的动作戛然而止。

这一次的吻，十分轻柔，如同最初他们的第一次那样，只是这一回，她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能感觉到那阵阵的热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竟然也不像以前一样只有衣料的气味，而多了一分他自己身上的体息，那体息淡淡的，很清新，盖在浓郁的玫瑰香料下也依然让人难以忽视。

他们早就吻过，而且还有很多次，可这一回却似乎有着非凡的意义，也许是因为后面的洞房，也许是因为他有了知觉，这吻无所比拟的细致，他的唇一点点轻轻与她相磨，他的舌舔舐她唇瓣的每一个角落，那炙烫的热度，与以往的冰冷一样给她带来阵阵冲击。

他的手紧紧搂住她，而她先伸手捏住他衣服，又贴上他腰身，然后忍不住沿着他身体移走，将他紧紧环住。

烛火遇了一丝风，微微跳动两下，在她准备张嘴抵上他逡巡在她唇上的舌时，他正停到了她两瓣唇中间，先她一步抵入她嘴中。唇腔中的温暖与柔软让他心中一紧，越发收紧臂膀，将她狠狠揉进自己胸膛，停留在那温暖中的舌陡然莽撞起来，开始激进探索，全然丢了之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