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轻轻一笑,“我虽愚钝,却还没到那地步。只身一人身赴他乡,前途未卜,我哪里又有心思来顾及男女私情——”他看着她,喃喃道:“我所有的情,都一点一点,在辜负中逼得自己淡忘了。”
祁天晴因为他这神态,他这语气而稍稍有些不自然,猜测着他这“被辜负的情意”里是不是有自己一份,但她马上就压下心中这点猜测,正经地回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傻的。的确,你一个人在大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是个天仙,你也不会去为了她而策划这样大的事。”
“听说你也险些受冤枉,见你无事就好。”凤卿说。
祁天晴真心因凤卿而为难,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大昭与黎国迟早要开战,而凤卿与苏幕只能是永远的敌人,她既然跟随苏幕,那自然,也只能是凤卿的敌人……苏幕的仇当然要报,凤卿,她也不可能劝他报降大昭,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在那一天没到来之前,过好现在。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祁天晴略有些难受地开口,说道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你这里潮气有些重,到了冬天可能会冷,到时候你多点些碳。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偷偷出宫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凤卿笑起来,“那快些回去吧,你是王妃,以后也注意些安然,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好了,知道了!”祁天晴说着就从窗口跳了出去,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房间瞬间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窗外太阳已经落了山,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天光,凤卿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窗口,心里涌起无数的悲伤与怅惘。
下一刻,房中的两盏蜡烛却同时熄灭,凤卿一惊,随即才稳定心绪看向书桌,在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后,那里早已多了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里的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关上窗子,与外界隔绝之后的房间又暗下来一截。
“那多出来的一个药瓶,是你让人放的?”凤卿问。白芍药之死的确是他策划,最终点的凶手,也就是林毓,可他从来没想过在另一个地方也会出现毒药瓶。
“嗯。”黑衣人作出简短的回答。
凤卿问:“为什么?夏侯翎,也是你们的目标之一?”
黑衣人几不可闻地笑了笑,“不过是同她开个玩笑,她不记事了,但索性,还不太笨。”
凤卿心中满满地诧异:“你为何对她如此关心?她的身份,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三皇子,似乎对长宁王妃很有些情意嘛,可惜她已经是大昭的王妃了。”黑衣人十分明显地避开他的问题,他不再问下去,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黑衣人继续道:“大昭灭了,不管是王妃还是王后,都是胜者的,若有一天三皇子登基为帝,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没有要杀她的计划?”凤卿问,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死亡,但如果那个人是她,他的不舍显然是最多的。
黑衣人缓缓道:“放心,我们没有。不只如此,还会让她好好的活,让她的心从苏幕身上,一点点收回来。”
凤卿猛然一惊,他的意思是要拆散她和苏幕?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他们竟会做这种事?心里疑惑重重,他却只是淡声道:“感情之事,谈何容易。”
“待苏幕回京之ri你就知道了。”黑衣人说完,房中再次恢复平静,凤卿侧过头去,只见他之前所坐的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
……
……
夜晚的白府,一如继往地幽深宁静。尽管才订了婚事,但嫡小姐的身份始终高过庶小姐,按白国舅的要求,院子里依然挂白布白灯笼,直到白芍药头七过去,而这头七前的日子里,都必须有人守夜。
更深夜静,白雨桐扶着跪酸了的腰,从灵堂内出来,离身后的灯光远了些,她身旁的丫鬟才小声道:“二少爷真是的,说是自己守下半夜,三更完就过来换的,结果四更过去一半了才来,他也就敢欺负小姐!”
白雨桐沉默着,并不作声。
丫鬟又说道:“小姐,好在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去贺家做将军夫人……啊不对,是做王妃了,真好,这样看谁还敢欺负小姐!”
白雨桐突然停了下来,往身了摸了摸,侧头道:“我的手帕忘在了灵堂。”
“啊?手帕?”丫鬟回头一看,发现已经离开灵堂好远了,不由道:“不如就算了吧,奴婢明天帮小姐去拿,就在家里没事的。”
白雨桐摇摇头,“必须现在去拿,院里不只有家里人,还有客人,灵堂也人人可以去。”
经她一说,丫鬟才想起来,不错,现在家里还住有其他几房客人,虽然都是亲戚,但万一有男客跑去灵堂把手帕给捡了,在以后被人发现了怎么说得清?不由马上道:“那奴婢马上就去拿,小姐你就这儿等着?”
白雨桐回答:“我看得见,你拿着灯笼回灵堂,我往前慢慢走。”
“嗯,那小姐小心点,奴婢很快就回来!”丫鬟说着就急匆匆往灵堂跑,白雨桐看了看脚下的路,继续往前。
没走两步,便有一个声音在旁边“嗯”了一声,那分明是阵男声。
白雨桐停下了脚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看,那是两间并着的房间,中间的区域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清一丝人影,但那里肯定藏了人,因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她往四周看了看,虽然远远也能看见守卫,但附近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谁?”她低声问。
“过来不就知道了。”黑暗处的人说道,话音里满满的促狭。这让白雨桐觉得疑惑,这是白府,竟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她?
她站着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黑暗处,然而下一刻,一个黑影从黑暗处跑出来,在猝不及防下一把将她拉到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甚至马上就紧紧抱住她。
“你是什么人,快放手!”白雨桐立刻就挣扎着要推开黑暗中的男人,却换来对方更过分的动作,她将他脚猛地一踩,连忙道:“来人,来——”
男人马上捂住她的嘴,有些气急败坏道:“别叫!我说白雨桐,你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赵聪啊!”
白雨桐停止了挣扎,在黑暗看向身后男人的脸。
见她听话不再动,男人也放松了手劲,得意道:“想起来了是不是?证明你果然还没忘记我嘛!我可是一天都没忘记你的,从来白府第一天就想着见你,结果一直等到今天才算有了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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