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到过颖川这样偏远的地方,就是周围也是没去过的,只在中原武林的中心地带活动着的人,现在竟是到了颖川。
蝴蝶翅膀一扇,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不知饶书蕾遭遇了什么,看只有一个人的样子,与其形影不离的闻人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能分开也真是稀奇。
看了看颖川酒楼的环境,饶大小姐心中略微满意,没想到颖川这样的小地方,环境倒还不错,娇生惯养的饶书蕾,对吃食、住宿等等方面可是挑剔的很。
自退婚已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开始的不可置信,一旦接受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难受的,但这仅仅是在遇到后面一些列的事情之前。
闻人信听闻她被退了婚,小意安慰,抚平了饶书蕾不少心里创伤,但再次踏上行程之后,饶书蕾才发现,曾经她有的一些便利,全部不存在了。
容家山庄的产业,在江湖遍布极为广泛,本来有原主的命令,对未来的女主人,旗下的产业对其哪个不是毕恭毕敬,但在陆孟源解除婚约后,所有曾受到的微笑服务,全部变成了冷眼相对。
至于没见过如何能认出饶书蕾的身份,当然还是归结于武器,在确定关系后,原主可是将饶书蕾的武器制成画像,旗下所有产业人手一份的,以武器认人,正是江湖中人的认人习惯。
这一切,在婚约解除的时候不复存在,陆孟源根本不用特殊吩咐,下面的人就能心领神会的不做饶书蕾的生意,那些小意的态度更是不必说。
这本来没什么,但享受了最高等级低的待遇后,从各种微笑服务突然转换到各种冷眼相对,是个人都很难接受,这个时候,饶书蕾才知道自踏入江湖以来,她到底受了多少的照拂。
没有对比,看不到差别,也就很难感受到那份浸入式的方方面面的好。
闻人信看中的,就是饶书蕾在江湖中的地位,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带来这一切的不过是未婚夫的庇荫,瞬间十二分的兴趣降到两分,开始重新估算饶书蕾的利用价值。
这样的自然是不能再浪费堂堂圣门门主的时间了,借口门中有事,便离开了。
除了这些外,饶父亦是不能容忍饶书蕾的做法,偷偷派了人来想将她抓回去,自以为是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饶书蕾,不想回到父亲身边做笼中鸟,想尽办法的逃。
就这样,饶书蕾为了躲避父亲,来到了不曾来过的边远小城,陆孟源都想将这归结为男女主自带的吸引力了,不然怎会如此巧合。
安静了一瞬,不知饶书蕾身份的众人,又开始了刚刚的话题,说起来嘴下丁点不留情。
“饶书蕾不是傻就是痴,放着容庄主这样的人物不要,偏偏要和魔教勾搭成奸。”
“是谁暂且不论,这做法可就太不要脸了,有了婚约还和勾搭其他男人。”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
饶书蕾刚听了两句话,脸上开始烧,不是因为是自己的错羞的慌,完全是被这些人气的又找不到说辞去反驳给急的。
实在是无法看下去这些人羞辱自己,不过是偏远小城里连武功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小人物,哪有资格谈论她的是非对错。
再说,她和闻大哥的相处怎就过界了,江湖儿女那会拘泥于那些小节,容晗未经过她的同意就退婚,这难道不是他的错吗?
和闻人信,饶书蕾从不承认有什么,不过是救了对方的命,对方对自己好一点儿罢了,这都要计较,也太过小气了。
气冲冲的走向前,饶书蕾怒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在背后嚼人舌根,是要遭天谴的。”
没伤天害理只是八卦一下谈论事实的众人:“……”
他们只不过是谈论一下事实,怎的还上升到天谴上了,这罪名可着实担当不起,他们这说的都是发生过了的有理有据的事实,若是胡说,倒是还有些许道理,但那也远远上升不到天谴的程度吧,对罪大恶极才能提到的天谴他们哪够得上。
将奇怪的目光投到饶书蕾的身上,眼神仿佛在询问,关你什么事。
饶书蕾不好意思承认刚刚他们谈论的人就是自己,急的脸色通红,眼神慌乱的四下扫射的时候,突的停在了那,看到了重生后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深深地凝望着正在品茶的人,哪怕穿着是最普通的,却能成为茶厅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茶厅的热闹半点未曾吸引那人,兀自的品着茶,饶书蕾精神一阵恍惚,这样的他,仿佛回到了初始的样子,恍惚中让她回忆起来容晗最美的样子。
那时候的容晗,总是这样的,无论到哪里,总是融不进去,像是下凡的仙,不该出现在凡界,孤高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姿,遗世而独立。
初见时,饶书蕾便是被这副样子吸引,认下了本来不想认下的婚约。
后来,他们的相处很和谐,亦很相爱,天上仙因她孜孜不倦的努力,学着食烟火,甚至为她洗手作羹汤。
触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变成了朝夕相处日夜可见的,那份心思,就少了许多,没了她最初喜欢的样子,亦消散了许多曾经那份极致的喜欢,变得平平淡淡。
饶书蕾不甘于平淡,想找回初始的幸福,下意识的开始找理由,将不幸福的原因,推给了让她丧失热情的容晗。
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抵说的就是饶书蕾这种吧。
重生后,许久未曾见过容晗了,乍一见到,心下不禁有些委屈,想要上前去质问,为何因为一段流言,便将他们的婚约退掉。
余光看着饶书蕾向着这边走来,陆孟源面上淡如微风,心里却是烦躁的很。
不是怕她,不过是即将面对极品的焦躁,有些人的脑回路,根本听不懂人话,简直没法交流,和对方搭话,不仅可能因对方的胡搅蛮缠膈应到自己,还有可能被对方拉低智商,降低层次。
尹星对这位的感官同样不好,带了绿帽子还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过来,也不怕容晗提剑杀人,虽然容晗这样的脾气应该不会,但也不能这样拉仇恨值,不说躲着走,还有上赶着上来找抽的。
默默将手伸向腰间的软鞭腰带,尹星的手有些按耐不住,他都有些控制不住想抽人的冲动,容晗自是不必说,等会他可得好好看着,饶书蕾死不足惜,可不能因为这给容晗留下不好的形象,引起江湖中人的反感。
“容晗哥~”饶书蕾眸中含泪,附送楚楚可怜表情包,原主会不会因此心生怜惜陆孟源不知道,他是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反而有些想打人的冲动呢!
人设不能崩,默默地攥紧拳头,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动手就太不好看了。
陆孟源目不斜视,仿佛没听到饶书蕾的声音,这会儿有自知之明的人,早该推走了,奈何饶书蕾不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退反进,竟是想伸手碰陆孟源。
男女授受不亲,陆孟源唰的快速躲开,他可不想在古代被碰瓷,饶书蕾乍一被匡,反应不及,脸朝下就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热吻。
饶书蕾是有武功的,自是不会因为这点特殊情况就摔个狗吃泥,正好就着这个姿势,朝陆孟源怀里倒去。
陆孟源:“……”
这怕不是碰瓷,还碰的如此明显,陆孟源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倒在他的身上,正待出手,唰的一声,软鞭堪堪擦着饶书蕾的面容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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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君子端方(九)
尹星最先忍不住了,在青楼见过不少世面,这段位的楚楚可怜技能可太埋汰他了,在他面前装给他好兄弟看,博取怜惜,不仅如此,在被拒绝后竟是想要往怀里倒了,不抽她抽谁。
别看尹星情商不高,却有特殊的鉴婊技巧,想在他面前装,呵呵,那就要看谁的段数更高了。
每个人都有多面性和戏精的一面,为了自己能够好好生活下去,利用一些小手段无可厚非,但过分的话可就引人生气了。
装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不膈应到他,朝着他和他的朋友下手,就很愤怒了。
人总有那么些意气用事的,尹星便是如此,有人让他不舒服了,那他就要让别人不舒服。陆孟源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将武器收了起来,尹星的武器可是一直缠绕在腰间,已备随时要动手的突发状况。
在他尹星的观念里,可没有女人不能打的包袱,这一鞭是警告,下一鞭可不定如何了,往脸上招呼也不是不可能,怜香惜玉这个词,尹星从来不知道怎样写。
这样性格的养成,与环境亦是有着不小的关系。
尹星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不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之身,不知与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甚至连尹星的生身父亲都不知道,在胭脂水粉围绕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养成这样的行事风格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奇怪的。
所以,成长环境很重要,虽不至于有什么样的孩子就有什么样的家长,但其中起到的作用,确实是不可忽视的。
捂着心脏,惊惧的看着尹星,饶书蕾吓得娇躯直颤,怎会有这样粗暴的人,还未曾说几句话,直接动手,那一鞭可是将将擦过她的脸颊,她甚至能感到粗粝的鞭身在脸上擦过。
摸了摸刺疼的脸颊,经常委屈但实则未受过委屈的饶书蕾简直要疯了,竟然有人拿鞭子要抽她,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以饶书蕾的武功,对上尹星,根本连对方何时出手都感觉不到,看着尹星的鞭子威胁般的对着她,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期期艾艾的盯着陆孟源,想要得到怜惜。
陆孟源怎么可能起怜惜的心思,一个眼神都吝啬给饶书蕾,明媚眼全部抛给了瞎子,不仅是陆孟源,饶书蕾转身看看吃瓜群众,妄想得到支持,看到饶书蕾眼中蕴含的意思,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开始品茶。
哎嘿,今天茶厅的茶格外美味,边喝着边有模有样的品鉴起来,茶水不错,他们要细细品味。
至于受了委屈的某位小可怜,毕竟他们在她眼里,已经是无恶不赦到要遭天谴的存在,帮了忙岂不是明晃晃的打了饶书蕾的脸,还是委屈着吧。
见饶书蕾的反应,尹星的鞭子蠢蠢欲动,只是还未等他挥出下一鞭,某人就认清了无人帮她的现实,敛去眼中的委屈,麻溜的退出了陆孟源的视线,她担心再晚走一步,可能就遭了尹星的毒手。
酒楼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刚刚那声容晗,叫的可是清晰的很,在场众人就没有未听到的,光是名字还不能完全证实他们的猜测,但饶书蕾的态度,不能不让他们多想。
虽是不知容晗这样的人物为何会来颖川,但背着人谈论人家私事,哪怕是江湖人尽皆知的,被对方抓包了个实在却还是不好意思的,生无可恋jpg。
讪讪的互相对视着,不好意思在多说什么,当着当事人谈论私事和背地里谈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茶厅的人面上发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情景,陆孟源也不好再待下去,待下去不过是徒增尴尬,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不过是第一站,便和饶书蕾撞了个正着,陆孟源有些怀疑他将来的旅行怕是不能太顺利,难道是为了让他尽快完成任务,或者是男女主之间存在着的磁铁的勾连还在,否则如何而解释这份巧合。
没了闻人信,饶书蕾也不过是个只知道拿柔弱来博取他人怜惜的小女人,并不值得妨碍陆孟源的游玩心情。
才不过退婚十几天的时间,闻人信便不知去了哪里,这两人可是黏糊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恨不能成为连体婴儿的缠绵,看来这份爱,抱着的全是阴谋。
时间还很长,陆孟源有足够的时间和消耗,再说,陆孟源也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如何圆满的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武林,骨子里已经腐朽了,满口的仁义道德,内心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龌龊心思,原主的死亡,可是和他们密切相关的。
因为一个和魔教的婚约,何至于放弃原主,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的,可若是没有恨原主之想置于死地的那些人存在,在里面起着作用,原主作为容家山庄的庄主,武功还是一流的程度,怎会那么轻易的就会被杀死。
正道在和魔教的争端中,原主出的力不可谓不少,再多的原因,也不过是龌龊的心思和事不关己的无所谓造成的。
原主未曾杀他们的父母,亦未曾结下深仇大恨,或许见了面,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却有那么多人想至原主与死地,将自己的一时戾气,随意的发泄在他人的身上,在发生的时候,那么大的江湖,却很少有人帮助原主,不知是什么,蒙蔽了江湖中的人性和大爱。
这个任务该如何,陆孟源亦有些拿不准,饶书蕾好解决,闻人信也不是令他发愁的,陆孟源是成愁在,如何对待这些脑中不知撞了什么的人。
不可能将所有人杀死,陆孟源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也不是能用的,这就是陆孟源迟迟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