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废物,所以他要毁了温原,让他和他一起堕入深渊。
这样自私而狭隘的欲.望,在原作者的笔下被美化成:执念黑化攻。而底下书评一水儿的带劲儿评价。
也是一个雨夜,院子里下着瓢泼大雨,北风咆哮,折了杨树的腰。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孤儿院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迷茫又艳.糜的脸。二十三岁的温原,套着旗袍,双手被紧紧绑在床头,被笑嘻嘻的温野按着,任由另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欺负。
屋子里还等着五六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张百元大钞,完事后,就将钞票塞给温野,感叹说滋味儿不错下次再来,亦或品评一下不足。
最后一个看起来很舍不得那份钱,提起裤子跟温野讨价还价:“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倒是不错,就是不会扭腰,而且都是个破烂货了!怎么能要这么多钱!”
似乎羞.辱温原这件事比手里的红票子更加有价值,温野闻言非但不气,反而乐呵呵地摆手:“小马哥说得是,那就五十?”
小混混得了便宜,很痛快换了张绿票子丢给温野,和前头等他的朋友们一起走了。
温野捡起地上带着土的票子亲了亲,冲温原大笑,摸着他的脸,给他展示兜里皱皱巴巴的钱:“哥,你看,你多厉害,一晚上就挣了这么多的钱!”
这夜之后,温原疯了。
第20章耽美书中男主受(2)
脑残作者最后一段:温野看着已经疯傻了多年的人,突然就有些后悔。他已经记不清那年小河里,像一条鱼一样窜出来的少年的面庞了。就这样吧,他想着,抱紧了唇色发紫的温原。有雪落在他的眼里,令他滴下一滴滚烫的泪水,他吻上温原的唇,温原傻笑着回应。这样死在一起,也算一起白头。
“他娘的!”得到了全部剧情的孟晚忍不住骂!
谁跟你一起白头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哦!
“嗯?”怀里的人听见了声抬眼看他,药效正重,凝不了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疑问,因为嘴巴被捂住,声音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媚意。他的衬衣已经被自己撕扯下一大半纽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穿着还不如没穿。
这具身体体校出身,很是强壮。孟晚把自己外套脱了搭他身上,双手一抄,架着他肩膀与腿弯就给才一百二十多斤的小青年抄起来,打横抱着往外走。
这药没解只能硬抗,标本室显然不是个合适的发泄场所。
滚来外头小混混们一脸懵逼地瞪着孟晚抱着猫一样的人走远。
“我没看错吧?孟晚这是干什么!”娃娃脸揉了揉眼。
大个子挠着板寸头:“不知道。”
七嘴八舌的人群里,有一个脸色沉沉的青年,与这群气质浮夸的混小子们格格不入。
他站在最角落里,走廊上冷硬白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穿着黑T恤的身影照得越发孤单。
“夏哥”有人问他:“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夏允修笑了笑:“既然这样,大家就先各自回寝吧。注意安全。”
他是孟晚班长,也是小团伙里二把手。
小声吐槽里,众人散了伙,三五成群,走向寝室准备爬窗进去。
一个人高马大的小年轻落在最后头。这人长得不差,浓眉大眼,很有传统的男子英俊。但眉眼阴霾重重,又弯惯了腰走路,整个人便阴郁猥.琐起来,让人不想靠近。
“温野。”夏允修回头,轻轻地叫。
原本低着头走路的温野立马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假笑。
“适可而止。”他淡淡道。
温野心里咯噔一下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想要解释,又怕实际没被发现真实身份,自己主动露馅,犹豫时,夏允修已经回头走了。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跟在大部队后头。
多数人爬窗进了寝室,这边孟晚也扛着温原爬出了校墙。
Z大东门的欣荣丰茂的破草丛里锁着一辆摩托,她来的时候就买了放那儿了,方便出行。
从兜里掏出钥匙,熟练开锁发动,把温原用外套绑在自己怀里,油门一踩,伴随着突突突的声,一辆造型流畅的摩托窜进黑暗里。
温原不老实,一路上肩膀左右挣动,妄图挣脱外套的束缚。更过分的是还到处乱亲,咬上孟晚下巴的时候正赶上对面过来一个运水泥的大货车,险些酿成一场悲剧。
孟晚赶紧避开货车,不管货车司机透过车窗后怕地骂,一脚支地,将摩托停稳,“嘶”了声,皱了皱眉,把人扯下去,凶巴巴地告诫不许动。温原听不懂,没过两秒,就又缠了上来。
到最近的酒店时已经凌晨。温原没怎么样,孟晚出了一身的汗。
前台昏昏欲睡,并没有对温原的状态过多关注。
顺利领了房卡,孟晚揽着温原往楼上走。
温原嗓子叫得有些哑,就在孟晚耳朵边上,柔软的发丝拂过下颌,炙热的呼吸一簇簇火苗似的,烧得人口干舌燥。
不得不说这个男主受的确是个尤物。
开门,打灯,柔软的大床塌陷下去,孟晚搬了个椅子守门。
给夏允修发了短信,玩了会消消乐才有睡意。
温原醒的时候,孟晚正四仰八叉瘫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正午阳光的从没拉紧的床帘透进来,不堪记忆也断断续续涌来。
黑润的眸闪过一丝痛苦,温原咬了咬唇,想要坐起来。
可胳膊腿都软得跟面条似的,逞强坐起来,又跌下去。
床垫震弹的声音把孟晚弄醒了,打了个呵欠,抹抹嘴站起来,走两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冲温原笑:“哎,醒了啊。”
温原一惊,捏紧了拳头,防备地盯着孟晚。
目光扫视着他的后头。
“没别人,就我。”
温原抿唇,眼睛红通通的,嘶哑道:“为什么?”
孟晚就等着他问,上前一步,诚恳地挑拨道:“你自己弟弟积极要求的。他恨你,我们只不过是顺他的心思,要么昨儿我也不会良心发现,你今儿也不会好端端的躺在这儿。”
孟晚长得清纯,一双大眼水汪汪的,黑白分明,这样说话实际很能取信于人。但温原并不相信,孟晚是学校里出了名儿的坏种。他蹙了蹙眉。被灌药以后的记忆都含糊不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现在后面还疼呢!“好端端的”,这个孟晚可真好意思。
孟晚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记了一笔大的,看温原黑脸,还以为自己离间得十分成功,再接再厉道:“你们俩的情况之前我托人打听得差不多了,怎么,这么一个白眼儿狼,你还想再养着他?”
温原看着今日格外奇怪的孟晚,眉头越皱越紧:“和你无关,放我走。”
他原本以为是温野变本加厉,这样一看,莫非是孟晚因为看不惯自己,逼着温野的一出戏?
主角受脑回路也是清奇。
孟晚不知道自己又被记了一大笔,瞥了瞥他的小胳膊腿,善意地问:“你能走得了?”
温原额头青筋跳了两跳:“能。”
孟晚让开路:“那你走两步试试。”
温原坐都坐不起来,更遑论行走,看他脸色铁青的样子孟晚噗嗤一笑:“正好周六。在这待一天吧,我去买点吃的。”
她盘算着,攻略男主受,就得对他好一点,争取到人家信任与亲近。不然针锋相对严防死守,攻略起来就事倍功半了。
温原冷着脸不说话。
孟晚权当这是默认,觉得进展顺利。
正排队买粥,余光扫到一双身影。
拐入街角,怎么想怎么像温原与……温野。
不会吧,孟晚摸了摸房卡,内心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严重。
[000,刚才过去的那是任务目标吗?]
[啊?哪里??]
孟晚抽抽嘴角,带着刚买的粥,往酒店狂奔。
果然,人去楼空。
前台说是客人弟弟接走的人。
孟晚急得冒汗,回忆那两人走得方向,摩托开了火,径直往温原在校园外的出租房奔驰而去。
出租房在一栋老楼的二楼。
周围环境非常差劲,楼宇之间一股垃圾的酸臭味。
不过按温原的经济条件,能租得起这个已经很不错了。
孟晚匆匆上楼,幸运地发现门没关,而里头,正发出温野激动的咆哮。
拥挤的客厅一片狼藉,抱枕甩到桌子底,露出发黄海绵的沙发仰倒三脚着地,以一种巧妙的力道飘摇,烟灰缸在地板上炸开,透明的玻璃碴子上有一滩血液,没有完全凝固。
快步穿过客厅,就能一眼望见阳台上的温野,与他身下鼻青脸肿,喘不过气的温原。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一身腱子肉的青年很轻易地压制住文弱的男友,碗大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温原的肚子上。打得他歪了歪脑袋,吐出一口血,被划伤的眼前一片红,混着汗水黏在睫毛上,已经不大能看清东西,模糊间,好像有一道影冲过来,把身上小山一样的人推搡下去。
更为健硕的少女把毫无防备的温野一拳打倒在地,温野的头磕在水泥上破了皮,有血流出来,一阵眩晕。这股劲儿还没过去,身上密集的痛楚就传过来。
“疼不疼!疼不疼!”孟晚一拳打在温野下腹,也学着温野咆哮:“这么打你疼不疼!
温野只觉被打得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全身上下没有哪不是剧痛,尝试反击,反而被打得更狠,便抱着头躲避,求饶着:“疼疼疼!疼哎呦!孟姐!我错了!”到最后居然哭了出来,涕泗横流的模样恶心极了。
揍得温野和温原似的,连求饶的气力都没了,孟晚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揉揉被打破的嘴角,扶起半昏迷的温原,想拍他的脸,无处下手,只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还醒着吗?”
温原努力地看他,认真地点头,然后脑袋一歪,晕了。
孟晚看他伤势严重,给人一抱,着急要往医院赶,却被人拉住脚腕。回头一看,是脸肿的和馒头似的的温野。
“别走……”
他看的是孟晚怀里的温原。
孟晚实在不能理解主角攻的思路,既然在乎,干嘛这么伤害,坏事都做了,又摆出这幅情深不寿的模样干什么?皱了皱眉,腿一踢,甩走温野,跑向楼下停着的摩托。
路上,初步估看了一下温原的伤,觉得没大问题,图近,就去了一家私人小诊所,里头只有一个坐诊的老医生,和他充当护士的妻子。
温原的伤看起来骇人,其他人肉拳头打出来的还好,斜贯一双眼两条长长的血线不断冒出血珠子,给夫妻二人吓了一大跳,险些报警,还是孟晚拿出钱包里的学生证,才勉强让这二人相信,这两个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而不是拿着西瓜刀走江湖的古惑仔们。
所幸和孟晚估量的一样,都是皮肉伤,大夫给温原处理了伤口包扎好挂上盐水,温原就醒了。
他摸了摸眼前的纱布,一只手把他的手打下去:“别乱动,医生说得绑一个月。”
他的手顿了顿,收进毛巾被里,心乱如麻地沉默着。
“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和孟晚勾搭上的?她为什么会帮你?”
“说话啊!啊?你说啊!说操女人爽不爽!”
……
温野的叫骂在脑海里滚动,每循环一次,温原的心就凉上一分。
原来温野对他的怨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是他把温野变成这个模样的。
他是个罪人,他该死。
几年来,温野有意无意,在温原的胸腔里深深种植下的观点在这一刻爆发,火星子淹没了他所有神经。
“喂……”孟晚惊恐地看着他嘴边逐渐漫出的血迹,眼疾手快地掰他的下颌,他手劲儿大,一下子把温原的下巴卸下来,露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舌头:“医生快来!病人咬舌自尽了!”
老医生吓得心肝乱颤,步伐都矫健很多,两步就到了床边,戴着老花镜看这条血淋淋的舌,然后擦了把汗:“没事儿,没事儿,老伴,去,给我拿瓶止血粉!”
经历这个变故,怕沾上事儿,夫妻俩不敢留温原了,确定人好好地活着,好说歹说也要给二人送出去。
孟晚不忍心为难这俩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寝室不好回,用毛巾被把温原一裹,又突突突回酒店。
关了门,把温原往床上一放,瞅着他孟晚叹了口气。
温原呜呜着,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难过的,他想要扒拉嘴里绑的毛巾,被孟晚按住手:“听我说几句话。”
孟晚跳过级,虽然大一却只有十七岁,还没有成年,可这时候却让人觉得,比成年人还要沉稳可靠。
一只手顺着脊背,一遍遍地安抚着挣动的温原:“乖乖的,听我说几句话。”
鬼使神差地,温原在这个怀抱里逐渐安静下来。也许是因为太温柔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温柔地拥抱过了。所以即使心里明镜儿似的,就算救了自己,这也是个就因为看不惯自己就不择手段残害自己的渣滓,在脑筋被刺激到麻木的这一刻,他还是安静了下来。
“我了解过你们俩的事。你这么容忍他,就是因为他的伤吧?”
提到这个,温原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你们跑了很多地方,求过很多人,大家都说治不好,所以你觉得欠了他,所以你让他在你的头顶撒欢……”
温原眼上的纱布湿了。随着孟晚的描述,从他的喉咙里逸出痛苦的咽呜。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治不好,而是方向错了。温野的病”孟晚将它称之为病:“并非器质性问题,而是心理问题。”
温原愣住,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时光就定在这一刻,只有背后那只手,还在规律地抚动。
良久,他带了浓浓的鼻音嗯嗯着,努力把口里的毛巾往外送。
“给你解了,不许再轻生。”孟晚警告着,解开毛巾,温原迫不及待地,口齿不清地问:“真的?”
舌上的伤口崩裂,流了他满嘴鲜血,可他竟然一点儿也没喊疼,只急急地用手反握住孟晚的手臂,忐忑又激动地问。
“真的。”
不是真的,她也会让它变成真的。
第21章耽美书中男主受(3)
当着温原的面,孟晚翻开手机通讯录,点开季仲良信息栏,在温原眼前放定:“实验班的,不会不认识季仲良?”
季仲良是Z大附属精神医院副院长,也在Z大兼职教授负责本硕博教学任务。
目光扫过那串电话号码,温原眼里泪水又涌出来。他这天大喜大悲,此刻最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已信了孟晚七八分:“认得。”
拨号,接通,孟晚亲热道:“季叔,你现在忙吗?”
“不忙。”季仲良接到孟晚的电话好像很高兴,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晚晚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不是说现在学业很重?生活还好吗?”
“都好,只不过有件事想请季叔帮忙。”
“嗯?”
“我有个同学因为精神因素导致性/功能障碍,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想让您帮着看看有没有治愈希望。”
那边顿了一下:“这样,那什么时候方便带他来医院找我。”
电话挂断,孟晚掂着手机,神气飞扬地冲温原挑眉:“这下放心了?”
温原已逐渐冷静下来,此刻心里五味杂陈。面对孟晚这个针对他、陷害他的不良少女,嘴唇蠕动,终于还是道了句谢,又眼巴巴道:“什么时候带温野治病?”
巴掌大的脸,鼻青脸肿,唯独一双眼还有几分从前的漂亮耐看。讨好着看人时会微微睁大,可怜又无害。
孟晚啧了声:“反正不是今天,而且......温原,想得到就要先付出,天底下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温原眼里的光黯下去,扬起抹温和而疏离的笑:“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因为你是好学生,成绩优秀,人又乖巧,爸爸总在家里夸你。”少女挫败地笑了一下:“所以我讨厌你,不过就在刚刚,我想开了。”
她说:“温原,我要赢过你。”
“你想怎么赢?分数?”温原思索道:“这个期末,你想让我考多少分?”
gu903();孟晚鄙夷:“我想超越你,而不想把你拉下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