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没毛病,可又处处感到不对劲。
林小西摇摇头,这荆棘丛里动不动就扎人,她又不是受虐狂,想想,便听了贺川的话,换个地方找竹鸡。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的,与大部队脱离开来。
贺川瞧了瞧身后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同学们,也没提醒走在前头的林小西。
这太宇山,不管是原主还是林小西都来过很多次。周围状况很熟悉,也没危险的野兽,只要注意着时间,及时下山和大部队汇合就行了。
突然,林小西指着下面的山道,说:“川子,那是不是你妈?我好像看到你妈了。”
贺川眼都没抬就嗯了声。听说王娟如这几天都来太宇山祈福,应该就是她吧。
对于原主这个面慈心辣的继母,贺川一直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女人,吹吹枕头风罢了,后宫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一旦失去男人的宠爱,她们就什么都不是。
“咦,不对啊,你爸不是腿伤了吗,怎么也过来了?”难得看到熟悉的人,林小西很激动,边说着边向下走几步,努力看得更清楚些。
“这个、这个不是你爸吧……”距离有些远,林小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两人距离怎么越来越近啊,感觉有些奇怪。
贺川这时才提起点兴趣,顺着林小西视线看过去。
只见,下面山道上,一男一女。两人好像爆发什么矛盾,女人走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突然,男人上前搂住女人,女人挣扎了几下似乎妥协,变成并排而走。
“你说,要是你男人知道这祈福祈福变成祈上床,会不会气得吐血死掉啊。”王振发的手从下摆处伸进,得意地捏了捏王娟如细腰。
美人就是美人,不仅脸皮子好看,皮肤也嫩得跟豆腐似的,白白软软,摸着手感特别好。
想到美名传得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的王娟如,会躺在自己的身下,被自己操||弄着,王振发整个人就兴奋得不行。
“你注意点,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俩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王娟如有些警惕,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放任王振发的动作。
这些年,王娟如日子过得不错,家里家外都能作大半的主,真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可牛皮糖黏上了,哪是轻易甩下去的。
一步错,步步错。
若是当年和贺永年偷情时,没被王振发发现并私下威胁,就不会有今天这一遭遭了。
想到这些年提心吊胆的日子,王娟如恨王振发的同时,也恨起了贺永年。
当时她就说了不要在外面、不要在外面,若非贺永年不听劝,坚持己见,后面哪会被王振发撞见,从而让自己受制于人。
“苦着脸干嘛,难道刚刚叫得爽的人不是你?”王振发吊儿郎当地抖了抖腿,“别看了,这周围除了我俩,连个鬼影都没有。”
王振发有些不耐,好心情都这娘们败坏了,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贺永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要是知道我们的事,肯定先把你杀了,再把我给杀了。”见王振发有发脾气的预兆,王娟如声音软了些。
“我不说你不说,他上哪里知道?”
说到贺永年,王振发是不屑的。这些年甭管他混得多好,挣了多少钱,这头上帽子是绿的,就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咯。
“对了,你手里有多少钱?给我点,我准备到县里面买套房子,这样也方便我们以后见面。”
“买房子?”王娟如第一反应不是要钱,而是王振发准备搬到县里去。这不意味着两人关系被发现的可能性直线上涨。
她怎么可能容许!
“嗯,”王振发没听出王娟如的意思,继续说道,“这几天准备到县里看看有没有房子在卖,当然,要是实在没有,租也可以。”
这几年对迷信没早先打击那么大了,王振发想靠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在县城里发展发展。
不然就这刮不出三两油的村子,他就是再能忽悠,也忽悠不出个名堂来。还不如到城里,逮着一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你这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县里?要是哪一天上面政策变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王娟如心都提起来了,绞尽脑汁地想要打消王振发的念头。
“这村里不是挺好的,自给自足,到了城里,连棵白菜都要钱买。而且,还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不是还有你吗,正好贺永年忙着挣钱,我们有时间还能多快活快活。”王振发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是王娟如能够劝退的,她在他心里还没那么重要。
“再说,海子也这么大了,是时候该和亲爹多处处。”王振发乐意贺永年帮他养儿子,可并不表示他也乐意亲儿子亲近贺永年啊。
他无儿无女,以后可就指望贺海给他养老,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贺海去亲近贺永年的。
“你想干嘛?海子永年是贺永年的儿子,你别想乱来。”王娟如脸色白了又白,顾不上和王振发虚与委蛇,吼出声。
“贺永年的儿子?呵呵,老子可是听说了,国外可是有能验父子关系的技术,有本事我们一起去验验?”
王振发捏住王娟如的下巴,让她好好地看着他,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人往后一推。
“贺川,你干嘛啊,我们还要打竹鸡呢?”另一边,见贺川小跑着要下去,林小西追问出声。
“不许说话,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回头严肃地看了一眼林小西,贺川加快步子,动作小心隐蔽地向山道那儿跑去。
第26章chapter02
在茅草、树木的遮掩下,直等王娟如、王振发身影消失在山道转弯处,贺川才站起身。
虽然没听清两人具体说些啥,但过界的亲密举止,不用想贺川也猜测出几分。他可没什么抓住继母偷情的愤怒,事实上,贺川心情很好,不对,是非常好。
至于告诉贺永年,让他及时止损?呵呵,他是傻了才这么做。
他们不是很恩爱么?贺永年为了王娟如,不仅对贺怀生视如己出,还和贺奶奶离了心,那他就好好看着他们恩爱到何时。
刚刚的男人,贺川可是知道的。
对方这几天来看望贺永年好几次了,听贺奶奶说,他就是那个让贺永年奉为大师,言听计从的算命先生。
贺永年认为原主克他,心生不喜,主要的源头就是这个人。
不知,若是有一天贺永年知道这个人早就和王娟如暗通取款该是什么表情?
应该很精彩吧!贺川突然坏心地期待起来。
“刚刚那是你妈吗?”
林小西本在原地等着的,可等了一会见贺川还没回来,便忍不住也跟了下来。
“不是,就长的像而已,她在家照顾贺永年呢。”
不同他披着孩子身却有个成熟的灵魂,林小西单纯只是这个世界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儿。贺川想想,很慎重地叮嘱着,“今天的事,你别说出去,和谁都不许说。”
“为什么?”
林小西本没把这个事当件事,不是就不是嘛,隔着这么远认错人也常见。可被贺川这么一说,好奇心蹭蹭就上来了。
“让你不说就不说,问那么多干嘛?”
个中不堪的道道,贺川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这说出来还不知是污了谁的耳朵呢。
“那你说说又不会少块肉,什么都不说,存心就是吊人胃口啊。”对于贺川这种说话不说全的毛病,林小西早恨得牙痒痒。
到底是怕林小西无意说出去,露出端倪,贺川不得不费心思找了个理由:
“你这说出去,老师同学不就知道我们偷懒了。还有,你说认错了,别人就一定相信?别到时引发一堆破事出来。”
见林小西还想追问,贺川当机立断换个话题,“快点上去,老师说不定要带队回去了,到时发现我们俩不在,多着急。还有,你竹鸡不折啦?”
一通话说完,贺川没等林小西反应,就拔腿向山上跑去。
“喂、喂、”林小西在后面叫了几声,见贺川没停下,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比起王娟如的事,她肯定更关心今天的秋游。等回归到大部队,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林小西哪还顾得上贺川。
直到两人拿着一半的战利品回家,林小西也没提这个事,显然早就忘记了。
走近院子,还没推门,贺川就闻到浓香的大骨汤。
不用说,这肯定是贺奶奶为贺永年熬的。
“川子回来了啊,奶到你爸那去一趟,这碗汤你趁热喝掉。”从罐子里倒出一碗汤,贺奶奶犹豫了下又夹出两块肉,才招呼着贺川,然后端着罐子出门。
乳白色的汤散发着热气和香味,勾得贺川口水分泌都增加许多。
不知是肚子里的油水稀少,还是原主本身就是个馋的,贺川现在对肉食越来越没抵抗力。
刚来时,他还能做出嫌弃周奶奶给的包子而扔给狗吃的举动。现在,若是重来一次,他应该顾不上洁癖了,顶多矜持地小口小口吃着。
有时想想,人的适应力真的好强。
从一国太子到山里农娃,可谓天囊之别,贺川曾不止一次午夜梦回中觉得自己忍受不住。可直到现在,他依旧活得好好的。
好男儿,志存四方!
在大夏,他能从冷宫不受重用的皇子爬到连父皇都忌惮三分的储君太子。这里,他依旧能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不过,再多的志气,在吃完饭后,面对的还是作业。
初一的学业比起小学,难了不少。尤其是英语,折磨得贺川只想问问当权者,为什么堂堂泱泱大国,要学习这番邦语言,难道不是他们学习中文吗?
还有半个月,就是期中考试了。
贺川目标定得很高,别的不说,最起码要比林小西好吧。然就这,说实话,贺川现阶段还不是很有把握,只能趁着这段时间加倍苦读了。
学习着、学习着,心思难免就一心二用起来,飘到之前看到的王娟如身上。
虽然不打算告诉贺永年,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啊。比起炮仗性子贺永年,面慈心苦的王娟如才是藏在幕后的真正大BOSS。
脑海里整人的手段,一个接着一个,几乎不用想就自动冒出。贺川嘴角带笑,恰好,最后一道数学题解答完毕,心情更好了几分。
王娟如最近的日子超级不好过。
贺永年腿受伤,家里家外的担子全落到她一人身上不说,还得时刻应付着王振发的骚扰。
也不知他究竟发什么疯,竟然一心要搬到县里面生活。想到这,王娟如头就突突地疼,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现有的生活。
只是,该用什么法子来阻止呢。
没等王娟如想出个所以然来,院子外又传来王振发的大嗓门。
这几日,对方逮着机会就上门,王娟如眼里闪过不耐。等转身迎接时,又消失不见。
上午才偷完腥,快活了一番,王振发此时看上去没那么急色。不过手上老实了,嘴里依旧少不了花花,直等快进屋子,才彻底老实下来。
“贺老弟,今天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言真切切,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他有多看重贺永年。
瞧,贺永年自己不就是挺感动的吗?
想他自从腿伤之后,除了王振发日日来探望,其他人就连他妹,也不过是第二天买了些东西回来一次。
陷入感动中的贺永年完全忘了,他这只是皮肉伤,除了人受罪些,根本没大碍。
而且,王振发算半个无业游民,有的是空闲时间。其他人,包括贺洁,哪个不是有工作要忙?有家庭要照顾?
“王哥,你来啦,”坐起来,贺永年招呼着王振发,“就那样吧,正常走路还是不行,得再休息个几天。”
“那就安心休息几天,等养好了,你想休息都没时间休息了,”王振发安慰着。
贺永年闻言,无奈地笑着。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县里、公社上的生意都摊开了,他不早点去看看哪能放心啊。
“王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依老弟言,做个个体户也挺好的,虽难免会被人说嘴几句,但自己日子过得敞亮啊,这面子哪有里子重要。”
这么交好的老哥,贺永年可是真心为王振发着想的。
“我什么情况,老弟也知道。凭着祖上传下来的活计,给人看看风水、断断凶吉,这个没问题,可其他,就有心无力了。”
“不瞒你说,其实我最近一直寻思着搬到县里,可就这,手头上都不凑手,哪还有能力想其他。”
说到这,王振发脸上露出浓浓的失落,看得一旁的王娟如心一紧,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下一秒,她的预感便成了真。
“缺多少?要是不嫌弃,我这边可以先借给你。不管怎样,先把家安下来最重要,至于其他,可以等以后再说。”
“这怎么好,你这生意也才刚刚迁到县城里,各方面都用钱用的紧,我哪好意思向你借钱。再说,我这也不急,再等等,等什么时候钱够了,再考虑这事。”
一番以退为进端是高明,王振发都不急,贺永年就先急上来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段时间我受伤,你天天过来探望,要不好意思也是我先不好意思。再说,这些年要不是你帮我算命,提点我,哪会有我的今日。”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缺多少?等确定下来报个数,我借给你。”
推辞几句,见贺永年态度强硬,王振发才装作勉强接受。
“那行,到时我们打个欠条,老哥我一定尽早还你。好兄弟,以后有什么困惑,也尽管找老哥我,别的本事没有,断断吉凶、卜卜卦还是可以的。”
贺永年想说不用写欠条这么见外,可顾忌着王振发自尊心,到底没拒绝,应了一声好。
这一刻,贺永年胸中是豪情万丈,人生知己也莫不过去他和王振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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