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肖白愣了愣:“你醒了?”
这句话问了等于白问。
他又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差不多是在你的手动的时候,你第一次吻我之前。”赵栩凝视着季肖白,抬起头来,脸却贴得他更近。
“怎么不说话了?”赵栩问。
“嗯……你不是应该象征性地打我两下么?像高中时一样。以前我吻你你可总要避开的,高中的时候也是。怎么现在变了。”季肖白挑了眉,露出二世祖的招牌傻逼笑容,“嗯?看不出来,你也期待着我吻你呀,当时喂我药的时候,真是吓到我了。”
果然,身体一恢复就开始说骚话了。
要是以往,赵栩一定凉凉的翻个白眼。但是这次他的目光温柔依旧,而且继续靠近季肖白。
然后他的唇离季肖白只有一寸的距离,轻声问:“怎么吓到你了?”
季肖白不忍了。
诱惑当前忍什么忍。
索性直接将向上的动力彻底释放,欲望才是人生导师。
他抬手扣住赵栩的头,唇角贴合唇角,深深地吻他。他撬开他的舌尖,赵栩任由它滑进来,自己也迎合着他的吻。当吻逐渐热烈,赵栩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扣住季肖白的头。这个吻,终于满怀炽热,不再带有丝毫杂志,圆满地交融了两颗坦诚的心。
他问赵栩:“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看的那部电影吗?”
“哪部?”
“《烈焰焚币》,咱们高三一起看的。主角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劫匪,但实际上是同性恋人的故事,他们是亡命之徒。”
“Nene和Angel?”赵栩立刻想起,那是他一直都很喜欢的一部电影。
“嗯”季肖白摩挲着他的唇,“其中有一幕很经典,他们解开心结时的一吻,就像咱们刚才接吻的姿势。”
嗯……他们刚才互相扣着对方后脑勺的姿势。电影中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映象很深,他很快就回忆起了那个画面。
“Angel有严重的精神病症,Nene是他的救赎。”然后季肖白又一笑,“你就是我的救赎,一次又一次,就像这一次,你又来救我了。”
赵栩在心里说:你不也曾经是、现在也是我的救赎吗?
但是赵栩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他看似粗暴实则温柔地捏了捏季肖白的被子,佯装厉声道:
“肉麻的话少说,夜里冷,睡觉。”
季肖白大概是重逢后和赵栩做戏做惯了,发现在心上人面前犯傻撒娇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夜深人静嘛,多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这么重的伤你居然还想……”
“诶?冤枉啊,是你自己想歪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季肖白挑眉,语气戏谑,“我不过觉得夜里是个聊天的好机会而已嘛。”
“……”
季少女卟啉卟啉地眨巴大眼睛:你冤枉我,我好无辜。
赵栩无奈扶额,“哄”道:“这么冷的天,你的寒证要是发作了,一个月之内别想碰我。”
季肖白立刻伏诛:“好,睡觉,马上睡。”
赵栩替他捏好被子,季肖白看着他,眼睛里似有星光闪烁:
“还记得小时候吗?中考后因为叔叔的事情你很伤心。有一次,睡觉时我还搂着你,可是第二天醒来你就不见了。”然后季肖白突然捉住赵栩的手,“你说,这次我醒来的时候你会不会又不见了?”
赵栩哭笑不得:“不会的,想什么。”
季少女阴沉着眸:“我不信,你骗我怎么办。”
赵栩毫无惧色地调侃:“那你又把我抓回来啊。”
季肖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果断认怂,握了握握着的手:“这样,你和我一起睡。”
“疯了么?这么窄的床,你那么重的伤。”
“那把手拿近一点。”季肖白牵过赵栩的手,然后换了十指相扣的姿势,一起拉近了被子里。“我牵着你,你就跑不掉了。”
赵栩吐槽道:“你是不是傻。”
季肖白却笑了,因为高中的时候他们就经常这样嘲讽对方。只有真正的恋人才会互相玩笑,毫无保留。
季肖白握着赵栩的手,看着他轻笑:“好啦,睡觉啦,不许吵。”
“嗯。”简单的一个嗯字,是睡前最长情的告白。
他也躺下,头枕在季肖白的被子上,和他的头只有咫尺之距。
于是,第二天,陈医生和扎克利一起推开门时就看到了如此和谐的一幕——季肖白和赵栩手牵着手,头几乎贴在一块儿,睡容安静无比。
“哟哟哟哟!”
“沃德天!”
扎克利和陈医生立刻化身吃瓜二人组,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发出惊叹。
幸好他们为了隐瞒季肖白的身份,把他安排在一个很隐秘的房间,并且他们有随时关门的习惯。
“啧啧,看来躺着那家伙是醒了。”陈医生用方言到。
“重于醒了,要事再不醒就危险了。”
“咋个会危险,我的医术精准不会有错,我早就说咯他今天会醒他就一定会醒嘛!”
“泥这时谬论!”
陈医生昨天就看扎克利不爽,这个人老是和他的医学理念相悖,挑他的毛病:“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儿的!”
扎克利也是同样,“你说话还不是一样的!”
“我这是方言。”
“我这是口音。”
“真是奇怪的中国人。”
“你才是奇怪的外国佬。”
被两人的争吵声闹醒,赵栩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惊醒了一直把手握的很紧的季肖白。
季肖白和他对视了两秒,很快就明白了情况,冲他心有灵犀地一笑。
然后,季肖白对着扎克利笑道:“z,你们这是在进行医学交流吗?”
“交流个新华词典!”扎克利觉得“鬼”不吉利,于是往往会用各种东西来替换,造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句型,发泄完后,忽然意识到说话的是季肖白,于是他看过去:“噢,鸡小白,泥终于醒了!”
“嗯。”
随后陈医生和扎克利向季肖白简单地介绍了他的伤势状况,问他感觉如何。季肖白坐在床上活动了两下,感觉没有什么疼痛了。
“感觉还不错。”
但是季肖白一直是坐着的,扎克利把目光移到他的腿上,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季肖白何等敏锐,于是他路出一抹自嘲的笑,动了动腿。
虽然没有像当时在密室时那么疼,可依然能让他回忆起那种细针在扎一样的感觉。他没有看赵栩的表情,自己扶着床沿,试着蜷起腿,只能一点点地挪动,感觉到僵硬无比。
这种动作让他觉得生疏,好像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扎克利却显得很乐观:“不错嘛,还能蜷起来,没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季肖白自认为这双腿算是废了,听到这句话很是惊讶。担心白高兴了一场,他观察了一下陈医生的表情,发现陈医生看了一眼扎克利,然后撇着嘴面露鄙夷,那个表情好像在说他虽然不想承认这个诊断,但是不得不认同。
压下心底的波澜,他的语调很冷静:“这双腿还有救?”
陈医生本想开口说话,被扎克利抢先一步,可惜语出惊人:“放心,好好恢复个一年半载,不影响泥做攻。”
“……”
赵栩起身后本来就有些尴尬,但又想听他恢复得如何,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窗外的清晨雪景。听到扎克利这句话,他耳根立刻染红,觉得某人可以去死一死。
季肖白扶额:+1
陈医生:……
陈医生先是反应了片刻。做功?动力学的做功?
在看到两个当事者巨尴尬的反应后终于联想到正确写法,顿时心里奔腾过一万匹马,还是别称叫羊驼的那种马。
胡言乱语,污言秽语,虎狼之词!
他早就看这个洋人不顺眼,技术不精,还传播腐朽思想文化,现在居然还口无遮拦,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满脸无辜的扎克利蹙眉:“咦,怎么都不说话了?”
陈医生炸了,劈头盖脸地冲扎克利喷唾沫星子。
“长着一副祸害人的好皮囊偏还装得老无辜,实际上骚话连篇,外嫩里焦,费心思骂你都是浪费时间,你快点滚出去!别把这间病房弄得跟火车一样臭气熏人,还有小心这医院的消毒水味儿都给你整脏了!”
扎克利也毫不示弱,用蹩脚的中文会怼,对不赢了换英语接着跨越语种,中英互怼。
闹了好一会儿,赵栩才充当和事佬把两位势如水火、交战正酣的医生请了出去。
赵栩关上门,坐到季肖白身边,神色淡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看到他烧红了的耳根,季肖白莫名地想笑。
正好李端了药来,把药递给赵栩就离开了。于是赵栩坐到他旁边,把药吹了吹,递给他。
季肖白星星眼:“你不喂我了吗?”
“?”
“你上次都喂我的。”
“……”赵栩白他一眼,起身要走。
季肖白皱了皱眉:“阿栩,你看我这么惨,是不是可以哄我一下?”
赵栩冷脸一抽,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托着勺子,温柔地喂进他的嘴里。
季肖白又不安分了:“好苦……!”
赵栩直觉不简单:“嗯?想干嘛?”
他闭上眼:“想要一个甜甜的吻。”
“……”
赵栩起身就走。
他本来是想吓他一下,走到季肖白唤他时就停下来,警告他脑子里不要净想些不正经的。
谁知季肖白以为他真要走,赵栩刚离开一步他就急忙去牵他的手,可惜刚好错过。季肖白想再靠近一点,去抓他的袖子,结果用力过猛,被那个力道一带,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听见动静,赵栩急忙回头。
看见季肖白试着动了一下腿,眉心刹那间收紧,痛得他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唇又白了几分。
刚才离开时的潇洒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神色仓皇,和看到那双腿时揪心的痛。
赵栩狂奔过去,扶起季肖白,把他抱起:“小白!你没事吧!?”
季肖白被他打横抱起,在赵栩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的间隙里,他头微微一探,在赵栩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季肖白抿抿嘴坏笑:“你看,吻到了。”
他想舒展赵栩的眉心,没想到反而让它蹙得更紧。赵栩深深地注视着季肖白,眼底有雾。然后他忽然环住季肖白,抱住了他,拥入自己炽热滚烫的胸膛。
季肖白怕他自责,于是轻轻地抚摸他的背,补充道:“我想每天都吻你一下,每天每天,每天都对你说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啵啵怪季肖白哈哈哈
再甜一章就要准备进入最后的剧情了。
第40章爱的力量
在医院里养了十来天左右,李按照扎克利和其他医生的建议,安排好季肖白去南方温暖一点的医院。
因为身上的皮肉伤基本结痂,北方冷冻天气里,既不利于伤势的恢复,也无法完成复建。
于是,他们去了南边沿海的城市——遇城。
遇城四季如春,大小众景点极多,极其宜居。
季肖白坐在私人飞机上,攀过赵栩的肩,开玩笑说他们是去度蜜月。
赵栩都懒得理他,由他高兴。
同行的还有扎克利、柳医生、李。
陈医生挂念家人,季肖白感谢他的救治,本来想派人送他回去,陈医生观念传统心里没底,看到穿得一身黑凶神恶煞的保镖们更是会联想起科莫多,便拒绝了。
他说季肖白要是真的感谢他的话,就替他买一张机票好了。于是,季肖白给他订了一张头等舱的票,还附赠了全家人的各种保险。
十几天里,扎克利虽然看见陈医生就吵吵吵,但离别时还是“惺惺相惜”地加了微信,在微信上继续舞弄唇枪舌剑。
在季肖白修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没有停止科莫多的调查,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以前所有的线索链被悉数斩断,丝毫没有音讯。
赵栩一直有和上级保持联系,但是每当他提到科莫多与季肖白事件时,那边不是沉默就是推词。
但也有好消息,赵栩大学的同学帮了他大忙。那名同学在新闻界打拼,眼光犀利毒辣,好几次都揭露了不少被掩盖的真相与丑闻。加上是警校出身,人脉极广,打拼六年,已经拥有了很大的公信力。
再加上赵栩之前整理的那些证据,还有一些公益组织成员的鼎力相助,一时间舆论基本翻覆倒向,不仅澄清了明盛集团蒙受的冤情,反而还爆出季肖白多次进行匿名募捐的事情。
虽然官方担心造成民众恐慌,并没有把科莫多的身份和他在逃的事情作为焦点报道,也没有将其和季肖白失踪这件事情联系起来。
但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舆论导向,民众同情明盛集团的境遇,加上季仲益是个经商的老行家,一直在质量上严格把关从未松懈,新闻陆续爆出后,集团旗下的各种产品销量激增。
转眼年关将至,过几天就是春节,似乎寒冬就要过去了。
赵栩和季肖白待在酒店里,顶上是透明的玻璃吊顶,白天可以沐浴夜光,夜里又可以仰望星辰。
因为分隔了九年,季肖白和一起来的这些人有差不多很熟了,所以秀起恩爱来完全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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