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路(科举) 第30节(2 / 2)

gu903();方氏还是听进去些的,尤其那句有钱才有地位,当初她刚嫁进沈家,没嫁妆没娘家,小心翼翼的,就怕被赶出去,后来跟着当家的出来闯,真正有些地位还真是在开铺子之后,这有了钱腰杆子都能直一些。

沈陵还想自己准备点嫁妆给三妞添上,原本他是存了银两准备打点首饰给她,今儿个倒是让他想起来了一台机器,缝纫机。

他见过老式的缝纫机,人踩着下面的踏板,然后转动上面的圆盘,针就哒哒哒地一上一下,从运作上来看,做出一个简易低阶的缝纫机应该是可以的。

现在的技术水平不允许他一比一制作,首先这冶铁技术就做不到里面精细小巧的零件。

在家只有三天的时间,沈陵没机会考虑,这几天先去拜访了一下齐老爷,看了一下齐子俊,前段时间齐子俊再一次考童生试,终于踩着尾巴过了。又拜访了夫子,再回一趟乡下,这假期短暂而充实,马上又要回府学了。

回府学后,沈陵沐修日的时候就匀出一些时间画图纸,主次还是要分清的,不能像之前做纺织机的时候那样。

他得先弄明白工作原理,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缝纫的效果,他没用过缝纫机,这脚踏是用来干嘛的,手摇是控制针的,脚踏板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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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画了好几幅图纸,苦于没有合适的工具简易搭建一下,目前只能说是纸上谈兵,后期还得考虑可制作性,他记得欧洲是最早出现缝纫机的,然后在20世纪传入中国。

中国和欧洲的建筑、工艺制品很大的区别就是原材料,中国的建筑是木质结构,工艺制品大部分是木质品以及瓷器,欧洲的建筑材料是石头,工艺制品以铜铁制品为主。这也是为什么,欧洲在中世纪就能制造出比较精密的制品。

府学的半学考临近,沈陵便不去想别的了,一门心思扑在温习上,这半学考等同于期中考,马上就进入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府学是放假的,叫消暑假。

所以这半学考过后就放假了,古代可不会给你复习几天什么的,他们又不讲究绩效,考核前一日都是在上课的,那么这温习就得靠自己,沈陵每年都写的一整套笔记就很有用处了,他每年都会一边温习一边梳理一套笔记,增添新的内容,今年也不例外,所以这半岁考对他来说不用特地温习。

大家也知道他会记一些笔记,这个时候就纷纷来向他寻求帮助了,今时后世学子还是有相通之处的,这临时抱佛脚的方式和大学生期末考没什么区别。沈陵把自己要看的留下了,其他的借出去,他别的不多,就笔记最多。

汤鸣则都来看他记的笔记,好似学到了一招,原来竟还能这样记录,他也有记录的习惯,不过太过零散,沈陵这写的都可以印刷上架了,汤鸣则听闻他每年都写,暗暗下决心,等考完他也写!

严清辉前些日子爱上了案录,就是各个地方的案件整合起来的一本,府学里收藏的,他找到了跟宝贝似的,若是他在现代,指不定就去做法官、侦探什么的了,也挺适合的。

这些日子就开始疯狂温书了,他做一件事情很容易投入,这种专注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普通人走神其实是件正常的事情,就像上课的45分钟里,有35分钟的投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沈陵是意志够坚定,但他这个年纪绝对没有严清辉这样的专注力,几乎做任何事情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有好处也有不好处,好处么就是他的效率很高,很容易超越别人。坏处也显而易见,他对人际关机很不敏感,也不太懂为人处事。

府学大部分人的资质应该是不错的,用功程度也是他以前接触的读书人所不能比的,正所谓遇强则强,沈陵这半年里也提升了很多,非常庆幸自己当初考中了廪生能来府学,吴端的父亲找了关系将吴端送进县学,这教育的资源明显就差了。

府学如今的学院长是致仕的进士,见到的次数不多,偶尔来讲个学,但这种机会显然是难得的,夫子都是举人,不少都是经验丰富的。

这出卷的难度也都是按照半学考的,真是什么不会往什么处出,考完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连考三日,三日后还得等夫子们评定,大家商议放假前一道聚一聚,汤鸣则便邀请他们去他家的水阁楼开文会。

汤家的祖籍在建业县,建业县、建康府具有宅院,老太爷主要住建业县,建康府算是大本营。

汤家算不上钟鸣鼎食,在建康府也不过是普通官家,汤老爷子中进士晚,做官没多少年,即便如此,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接触不到的阶级。汤鸣则的家境在府学属上乘,大部分官家子都会在家研读,延请名师教授。他进府学,沈陵都奇怪的。

不过有他在,府学定会更注重一些,到底是个官家子。

汤家的宅邸亭台楼榭,样样俱全,那水阁楼夏日清凉,还隔蚊虫,侍女们有序地摆上菜肴,以冷盘为主。汤鸣则还宴请了不是府学的好友,应该也是官家子弟。

沈陵这种以文会友的聚会很少参加,都是进府学之后接触到的,读书人爱附庸风雅,为了不那么异类,沈陵稍稍学了一些必要的社交技能,做点酸诗、对对子还都是可以的。

想想他以前可是个连应酬都不愿意参加的人,现在竟然参加文会,沈陵想想也是奇特,他好似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以前叫古人,而他活在当下,千百年以后他也是古人。

以文会友,多是以交际为主,大一些的读书人难免喝酒,沈陵年幼,还是可以逃脱的。

不过中国人骨子里就爱劝酒,爱嗜酒的师兄喝得半醉:“我说陵弟啊,你啊也大了,该喝点酒了,男人不喝酒不行的,出去多掉份儿啊!”

沈陵看他咬字不清,舌头都捋不直,对酒鬼便是不能多说:“好,谢师兄提点。”

酒鬼便是要诚心如意才成,不然他先跟你急,这不脸上满意至极,拍拍沈陵的肩膀,物色下一个对象了。

这酒喝多了就容易暴露本性,沈陵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控制自己,不能喝太多酒。

小小的欢乐了一场,还是得会回府学接受夫子们的训导,卷子都批改出来了,做得不好的自然是被严厉教训了,沈陵各个科目还挺均衡的,没有特别突出也没有特别薄弱的,稍稍好一点的就在七八名,差一些在十一二名。

一切都完毕,府学闭馆休假。沈全驱车来府城接他,主要这回回家,得卷铺盖,东西多,恰好也有商队,大家蹭了一下齐老爷的商队,一道回建业县。

这天是真的热,稍微动一动便大汗淋漓,又不能短衣短裤。老家还在盖房子,这个时候不农忙,家里的纺织机生意比最旺盛的时候差了很多,就如同当初说的,这生意是越做越少的,倒是“跑得快”和“跳棋”一直能有生意,东西小,天南海北拿货方便。

沈陵想帮忙起房子,家里头轮流去帮忙的,请了短工也是不够的,大热天的就是早上和晚上做活,晌午的时候没法动。沈陵早上帮忙递递砖头什么的,这回沈老头和沈全都不拦着他。

这是家,谁都有责任。

沈全感慨建老房子的过程:“那个时候就靠我和你大伯二伯去捡石头,天天去河边捡,青砖房又快又好,老房子建的时候打地基、建房子都是我们自己来的,建了很久,那时候多苦,建完后咱们家都是有脸面的。你爷爷一直舍不得拆,想想这得多不容易。”

老年人恋旧,恋的不仅仅是旧物,更是自己最辉煌的时候,那座老房子代表了沈老头前半辈子的成就,最光辉的岁月。但对于沈全他们来说,现在可能才是,他们造成了青砖瓦房,取代了旧的房子,正如这一代又一代的更迭。

消暑假间,汤鸣则回建业县读书,汤老爷子对他的学业很是上心,汤鸣则的父亲如今还是个举人,通过补官在徽州下面的县做县太爷,儿子辈无挑大梁的人,汤老爷子便把这心思放孙儿上。

他便发现这孙儿竟主动重读四书五经,好书不厌百回读。

汤鸣则像献宝一样给汤老太爷瞧他做的笔记:“爷爷,您看我写的,我发现啊,这样子真的能够调理清晰很多,脑海里就像是有一张图谱,理得非常清晰。难怪陵弟一年要写温好几回,我这一回温习,感觉就和上回不一样了。”

汤老爷子欣慰而笑,看他做的笔记,的确是调理清晰,顺着下来就似简单看了一遍书,这法子好啊!汤老爷子也是知道沈陵的,从汤鸣则的口中听到了好几回,“这法子不错,是你的同窗教你的?”

汤鸣则拿出沈陵赠予他的笔记,笑着说道:“是啊,他说这是脉络法,看书就像一条脉络,掌握主脉络,再分出分脉络,一本书能不断延伸。他每年都会重新看一遍,年年都会有新增加的内容,一本比一本厚实。”

汤老爷子拿过那本笔记,细细观摩,先看这字,道:“字迹工整,字字如一,年年都能如此,想来是个意志坚定、始终如一的人。”

“正是如此,爷爷,我也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人,每日都有计划,规定自己做什么,就得做成。”

汤老爷子再看里面内容,沈陵记笔记用了一些白话文,让自己更易懂,可读性强,对于汤老爷子来说肯定是太过直白了,道:“是个好法子,他就这般教你了?”

汤鸣则道:“他教了不少人,笔记都借大家了。”

汤老爷子惊诧:“倒是个心胸广博的,则哥儿,这好友,交得。”

汤鸣则也有一种被认可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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