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路(科举) 第91节(1 / 2)

沈陵问了沈全和方氏,方氏接触得多,毕竟安安还小,沈全只是偶尔抱一抱。

方氏道:“年年总是要去招惹安安,说他吧就不高兴,估计快到讨人厌的年纪了。”

沈陵觉得可能是心理落差,年年做了四年的独生子,忽然来了个弟弟,而且家里之前所有的关注都在他身上,一下子有了个弟弟分散了大人的注意力,他感到失宠了。如果家里孩子多他没有这么大的感受,关键就是他先前享受了全家独一无二的宠爱。

这就像后世的独生子女一样。只不过如今的情况,年年不可能成为独生子女,大家也难以理解年年心里的想法,如今谁家不是好几个孩子。

沈陵和沈全他们说不通的,他们不会理解这种思想,他就说年年在的时候紧着年年,毕竟小的还小,还不懂什么,但年年什么都懂了。

他想着年年也四岁多了,可以开始启蒙了,虽然这几年一直有带着他识字,但还是没有系统地开始学习。

启蒙之后,他也没那么心思想那些事情,沈陵也可以慢慢引导他。

他白天有时候会没空,便让程先生代替,程先生面儿一板,年年便不敢造次了,沈陵有空时会亲自带他。

自打他启蒙之后,文以苓和方氏见着他的时间少了也很不习惯,想想这么小的孩子,不免心疼他,年年很开心娘和奶奶又疼他了。

年年的资质还是很好的,从小就有沈陵有意识的引导,启蒙前沈陵和文以苓已经教过他三字经了,这个阶段沈陵也以鼓励为主。

年年对学习的热情立即就上去了,每日不读书的时候还要给安安念书,端坐在安安的摇篮前,一本正经地说:“安安,哥哥教你念书,你听好了哟......”

安安眼睛追随着年年,打了个哈欠。

方氏满面笑容看着两个孩子,道:“这读了书就是乖多了,还能教弟弟了。”

年年背书的声音更大了。

沈陵在年年面前一定会表现出对他最大的疼爱,然后让他去关爱安安,年年有时候就觉得弟弟有些可怜,爹爹都不疼弟弟,年年对安安也愈来愈好。

安安见着年年也比见着别人高兴几分,这更让年年受用了,有个弟弟也挺好的。

至于安安,沈陵为什么觉得他懒,那是有年年小时候所对比,安安玩什么东西,伸手能够到的他乐意玩,要卖力去拿的,他就不乐意。想玩就朝他们嚎,想让他们帮他拿。

沈陵怀疑是不是怀年年的时候胎教做少了,让他这么懒。

这个特性随着安安的长大愈发明显,家里也都有些头疼,教他说话,他高兴的时候说几个字不高兴的时候假装听不见,也是难弄的,吃饭也喜欢别人喂,不喜欢自己上手。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两个儿子的性子南辕北辙,带起来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今年秋闱文启盛落了榜,他也还年轻调整调整心态,准备回京城的路上游历个一年,沈陵是支持的,他学到如今差的不是书本里的东西了,越往上进步会越来越缓慢,出去游历一下对他也有帮助。

路途定有艰险,但有些亏只有吃过才知道。沈陵给他准备了一个护卫,小厮毕竟不顶用,护卫身手好,关键时刻能保护他的安危

他这般年纪了,正该是出去走走看看的时候,过了这段日子,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文以苓收到京城岳父岳母的来信,已经给他相看起来了,所以不管他这回中不中,都得让他归京。

再一次考便是不知何时了,不过文启盛还年轻,倒也不着急,秋闱麻烦就在他得回扬州府考。

送走了弟弟,文以苓还忧愁了好几日,家里家外的事务很快就让她忘却了。

家里有了两个男孩儿,便是痛并快乐着,两个男孩若是闹腾起来,真是折腾坏了,可真要是少一个,又觉得哪儿都不得劲。

随着安安的长大,哥俩的感情也愈来愈好。

“安安!你又赖皮了,快点起来。”年年的声音从屋里头传来。

“哥哥......”

沈陵推门而入,年年见着他告状道:“爹,安安今天又偷懒了!”

由于安安太懒了,体重有点超标,是个小肉墩,大人们觉得胖是有福气,沈陵还是觉得不怎么健康,尤其安安不爱动。

沈陵就给年年布置了个任务,每天带安安玩蹴鞠,他给两个孩子做了个小球网,平时也会有同龄的小孩子来家里一起玩蹴鞠。

安安会走了之后,还是喜欢坐小推车,不爱自己走,沈陵为了让他动一动也是费尽心思。

安安穿着简单的爬服,一屁股坐在毛毯上,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多少人被他这幅可爱的模样给骗了,沈陵可知道他这儿子肚子里的墨水。

“安安,为什么又不高兴动了?不听哥哥的话是吧,那以后的糕糕就没有了哦。”沈陵弯腰把这个小胖墩给揪起来。

安安撅起嘴,不情愿道:“安安累了~要糕糕。”

沈陵捏了捏他敦实的小屁股:“想吃糕糕就要跟着哥哥动一动知道吗?”

安安知道自己撒娇的这一套在沈陵身上行不动,闷闷不乐地从沈陵身上滑下来。

沈陵开始考查年年今天的功课,他今年六岁了,启蒙基本上结束了,沈陵有点想送年年进私塾,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正是要建立社交的时候,可惜淮南府没什么好老师,再加上沈陵的身份特殊。

如果他经常外放,对孩子的教育其实不太好,不太稳定,明年他又不知道会调任到哪里,所以今年沈陵打定主意要回京城,也让岳家以及好友帮忙走一下关系,能把他调回来最好,降级回京都没事。

沈陵在淮南府已经五年多了,对这个地方也是有感情的,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淮南府,连待两任已经非常难得了。

在他的手下,淮南府的粮食产量逐年在增长,沈陵鼓励适度开荒,这些年淮河也没有再泛过水灾,引流灌溉保障了农田用水,这也是沈陵所骄傲的。

但沈陵也是都短板的,他也并非全能的,选择回京城还有一个原因,处理地方复杂的人际关系太累了,而且有些时候有违内心的想法。地方的世家不好得罪,而世家子弟犯了罪,有时候却不能直接治罪。

这是沈陵最难受的地方,司法是无法绝对公平的,他警告过各个世家约束好自家的子弟,也是后来府城百姓的拥护以及陈老将军给了他底气。

如果再换一个地方做知府,他又将面临一个新的未知局面,从零开始。沈陵是很愿意做民生工程的,但他没办法只做这些事情。

这就是行政、司法混在一起的弊端,再三权衡,还是回京城更好一些。

就是不知圣上如何安排,如今圣上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子,掌握了天下大权,把握了朝政之后,也逐渐树立了自己的威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党羽杀的杀,贬的贬,如今应该叫三王爷四王爷,圣上遵从先皇,没有杀他们,把他们圈禁了起来。

朝中皆夸赞圣上仁义,圣上的仁义却不会分给那些逆党。

胡玮当初跟随三王爷,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还好曾跃给胡玮求了情,胡家最后只是被贬为庶民,三代内不得科考,还是有希望的。

皇权斗争总是有胜利有失败的,谁也别嘲笑谁,毕竟谁都无法保证自己永远是笑的那个。曾跃的做法,沈陵还是很敬佩的,当年两个人可是水火不容,曾跃还能为胡玮求情,也算是同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