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年年看到是爹爹来接他就很兴奋,上来就喋喋道:“爹爹!今天我练字得了第一,可惜背书的时候背错了一个字,不然我也能得第一......”
沈陵见他这般活跃,放心了一半,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夸奖道:“很棒,以后继续保持,背错字是不是又心不在焉了?”
年年辩解道:“屏风倒了,我被吓了一跳......”
沈陵忽然严肃了起来,年年立即意识到了,讷讷道:“爹,我错了。”
“年年,出错就是出错,没有理由,别人不会关注你错在哪里,只知道你犯了错。犯错本身不要紧,孰能无过,但爹爹不希望你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错了以后就注意点,及时改正。”
沈陵见他听进去了,也不多责罚,换个话题:“今天功课多不多?”
年年自是了解爹爹的脾性,爹爹不轻易动怒,他犯了小错,爹爹脸一板,他就知道自己错哪里了,明明爹爹也不怎么发火,年年莫名就会很担心爹爹生气。
“还成,爹爹,我功课若是早点做完了,可不可以去找瑞哥玩?”
瑞哥儿才不过来了几趟,年年就和瑞哥儿玩得很好了,也是小孩子喜欢大孩子的特质,年年就很喜欢跟着瑞哥儿。
沈陵想了想道:“那得看看瑞哥儿在不在府中,若是在,就让你去成不成?”
瑞哥儿如今在宫中读书,也并非日日都在的。自打这次回京后,他和齐王就没有那么避讳了,齐王还是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人会把注意打到他这儿。
“成!”
天气炎热,隔壁都水司开始忙碌了,水利是他们负责的,宁郎中还特地过来问他关于水利的一些问题,沈陵写得那本水利之策被圣上收录在皇家书阁,并且传阅地方。
宁郎中道:“我们司这个时候最苦,若是哪边发了大水,还得亲自过去治水。哎,孝原,还是你们虞衡司轻松。”
沈陵想说若想偷闲哪儿都成,就看这官职还想不想要了,尤其都水司这种关乎苍生的部门。
沈陵宽慰道:“能者多劳,您的辛苦咱们也都看在眼里,这水利之事关乎苍生,不出差错倒也没什么,就是怕这出了差错。”
宁郎中似是被他戳中了某个点,朝他大吐苦水。
待宁郎中走后,邓员外郎走进来道:“大人,尚书大人请您过去过。”
沈陵搁下笔,问道:“你可知是何事?”
邓员外郎说道:“好似是江南织造的事情,江南织户增加得过多,朝中担忧百姓荒废良田,尚书大人好似有意向削减织户,请您过去商议。”
什么!削减织户?岂不是要打击纺织业?
沈陵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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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没想到这萌芽刚刚萌发就要受到打压,难怪古代商业发展不起来,一旦有发展的苗头,就必须要打压。
但沈陵也理解朝廷这种做法,历史上并非没有过因为商业而导致农业退后的情况,每个朝代都警惕这样的事情,农业是根基,一旦农民不种地了,整个国家都会乱。
而商业目前还只是附属品,在这样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中,没有也并不会影响普通百姓的生活。
所以沈陵在淮南府的时候,他对经济没有过多去推行,作为一个官员,他不能表现出对商业的支持。但他会鼓励农民多种一些经济作物,经济作物有了收入,有钱才能有消费,消费带动商业发展,才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左尚书和朱侍郎把他和邓员外郎招过去。
左尚书:“江南一带织造发展迅猛,皇上担忧百姓重商忘农,织造是你们司负责的,也更熟悉情况,你们整理整理,择日呈上来。”
沈陵和邓员外郎应道:“下官遵命。”
沈陵又问道:“大人,下官斗胆多说一句,织造业目前养活了江南不少人家,若是拦腰砍,怕是会引起江南百姓的不满。”
左尚书倒是有些诧异,不想他会这般说,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对沈陵的印象是比较严谨细心的年轻人。
左尚书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还得看皇上如何决断。”
最总决断还是要看圣上,不管他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圣上不同意,怎么都没用。但圣上是英明之主,当初大多数官员站圣上这边,不乏是因为圣上能听进谏言,作为臣子,自然最希望君主是这样的。
所以还是得说通圣上。
回去后,沈陵让他们把关于江南织造的卷宗都找出来,把相关的数据都找出来。
他该从何处入手呢,必须要有理由才行,谁都知道织造赚钱,但比钱更重要的是天下,江南一带是粮仓,江南一带产出的粮食不光能够自给自足,还能供应别处。小农经济的脆弱也在于,一旦供给系统出了问题,天下就不太平了。
这也是为什么天灾过后,更容易出现起义。
沈陵抽丝剥茧,其实根源不在于织造,还是在于农业,首先得保证农业才成,其次织造一定是要稍微抑制一下,但拦腰斩可能会让织造业一下子就没了。
如何抑制织造业的发展速度,在他看来这点规模还是太小了,但在古人眼中,这已经超出寻常的发展了。
沈陵翻阅着卷宗,目光落在赋税二字上,心中有个想法渐渐清晰了起来。
之前他便想过增加商品税,使朝廷得到商业发展的好处,但加税对于商业有好处有弊端,弊端之一就是增加了成本,一旦收税商品价格也会上涨,从这个角度,也是有一定抑制作用的。但沈陵相信只要不是拦腰斩,收税阻挡不了商人,只要有利润,商人们就会想方设法去降低成本。
沈陵大脑一个激灵,浑身都像是被电流走过,想通了这一点,他便有些兴奋,立即扯出纸和笔。
他赶紧先把自己的设想写下来,第一肯定是要保农业,保农业就是保农田,一定要控制农田保有量,保证田有人耕,如果家中有田地却无人耕种,必须收到惩罚。第二就是对织造收税,如何收税这是后话。
可能是上辈子做实验做多了,沈陵喜欢用数据说话,他选取几个府城专门研究,苏州府、嘉兴府是目前织造最为繁荣的,他把这几年几个府城的农业、织造业的数据都列出来,以说明农业并未收到织造业的影响。
而因织造的发展,这几个府城的百姓生活水平反而提高了,家家户户都侍桑蚕,织布,这些就比种田赚钱。
他想到曾经听说苏州府那边女人立女户,如今想来可能是因为织造业,织造业主要就是女人来做的,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后世民国开始长三角那一带,女人的地方就不低了。
沈陵熬了两个夜晚,翻阅了江南数十个府城的卷宗,数据列了十几张纸,为了让自己直观一些,他还画了折线图,不知不觉就写了五六页,还意犹未尽,有些地方在奏折当中无法全部讲述,只能略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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