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是,”钟烈深吸口气,把手机放回兜里,“男朋友刚才应该有急事找我,我没接到,有点担心他。”
“能做你男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会出大事的,放心吧。”老教授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钟烈偏头看他。
“有件特别奇怪的事,”老教授面露疑惑,“刚才我看到新闻,说是有人跟一个叫谭谧的明星打架,打进医院了。”
钟烈挑眉,“这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打他那个人,那位先生一向做什么事都很有分寸,这么冲动不像是他的作风。”老教授试图从钟烈这里得到答案,“我跟你提过,就是那位苏先生。”
钟烈愣住一瞬,又猛然回神,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老教授在猝不及防的加速中踉跄一下,胡乱抓住头顶把手,惊魂未定。
他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改变高铁速度。
钟烈一路上都在联系苏清,可那个人又好像彻底蒸发似的,半晌都没回他一条消息。倒是网络上的新闻越传越离谱。
说是谭谧被打到脑出血、植物人。
说苏清也没落到好处,完全是两败俱伤。
唯一靠谱的,就是HOPE官博在十分钟前发出的一条莫名其妙的官宣,提前打响了这场和凌氏企业的战役,并且大幅度降低定价。
看到凌氏企业这四个字时,钟烈依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想起刚才在仓库中问出来的答案,眼底冷然。
[之前一直觉得HOPE把发售定在凌氏以后,是在给凌氏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而且HOPE把价位定的很高,也是在给凌氏让地方。苏清算是很善良了,只是放任凌氏自己灭亡,没有直接用手段排挤凌氏。]
[但这突如其来的降价和提前发售日??凌氏是不是惹到人家苏总了?]
[原本要一个月才能凉的凌氏,现在只需三天就会凉的透彻。真刺激。]
[苏二少今天的动作好多,那边刚和谭谧动了手……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有没有大佬出来盲猜一下?]
钟烈下了高铁就给老教授打好了车,自己直奔医院。
他到医院时,医院门口已经彻底被记者和各种摄像头堵个严严实实。正门进不去,他只能从侧门进,片刻没停留的赶到了急诊室门口。
他随手拉了一个护士,问:“苏清在哪个病房?”
“啊?”小护士有些发懵,但看他眼底发红的急切模样,只能如实道:“就顺着右边这条走廊往前走,尽头那间病房,不过苏先生他,”
没等她把话说完,钟烈转身跑进右边走廊。
凌晨三点半。
医院里大多数病人都休息了,走廊里只有偶尔经过的护士和医生。头顶上的灯光白而刺目,一直照到尽头,将整条走廊照得明亮。
钟烈没跑两步,就看到了尽头处立着的那个人。
苏清发丝凌乱,也没管搭在鼻尖上快要掉下去的眼镜,深灰西装外套上印着泥泞痕迹,袖口扣子拆了大半,掉了大半。
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却让人觉出十分明显的压抑气场,袖口下紧攥的拳头染着血迹,他站在病房门口,怔然望着墙出神。
他打小朋友的电话,打了几十遍,没打通。
他又联系李夫人,李夫人也说不知道小烈去了哪里。
最后他只能揪着谭谧的衣领,无可奈何的用暴力解决问题,试图从对方嘴里逼问出小烈的现状。但谭谧只是歹毒固执的告诉他,钟烈完了。
他派人查,查到了那辆车是从凌氏开出来的。
所以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风险,在紧要关头把凌氏企业逼到了绝路。
做了这么多,苏清现在慢慢恢复平静。
他应该相信小烈,小烈不是会被轻易拿捏的孩子。
“苏清,”
在他出神的空隙,有人突然攥住他的手,将他从乱七八糟的猜测中拽出,给了他在濒临溺死时的一口喘息余地。
熟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苏清下意识偏头去看。
钟烈和他视线相对。
他看到那双原本清透干净的眼此时布满血丝,眼底满是挣扎疯狂,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又猛然沉下,变得温柔好拿捏。
苏清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被人缠住了,没注意到。”钟烈看他警惕又疲惫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把人抱住,“对不起,亲爱的,你不要生气。”
苏清没吭声,任他抱着,毫无反应。
“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钟烈上下检查了一遍他全身,发现他并无大碍后,又轻声哄他:“我带你回去睡觉。”
苏清低下头,盯着地面,“嗯。”
像是悬于半空的脚一下子着于地面,让他有种不真切的幸福感。
也只在这个时候,被他丢弃好久的理智方才慢慢回笼。苏清这才开始注意自己短短几小时内做过疯事,他毫无风度的打架、威胁人、无视利益关系不顾一切的和凌氏开战。凌晨三点,他还站在医院走廊,盯着墙面发呆。
苏清想着这些,轻轻叹了口气。
钟烈拉着他的手,“吃饭了吗?是不是一天没吃饭?”
他又心急又心疼,拉着人便要走,结果还没走一步,又被苏清死死拽住。苏清把他拽的转过身,又几步扑到他怀里。
钟烈下意识接住他,
苏清微垂着眼,哑着嗓音央求:“小烈,你再抱我一会儿,好不好?”
第66章黏人
凌氏企业。
凌力攥着笔杆不断敲打桌沿,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线。
多少年了,凌氏在AI行业一直稳坐龙头的位置,自诩高枕无忧。他还没有考虑过凌氏也会有被反超的一天,
可HOPE近日以来的各方面数据都在凌氏以上。
凌力这才有了危机感。
他去找钟虚仁,结果却被告知爱莫能助。
什么叫爱莫能助?
凌力心底冷笑,当初要他帮忙时可不是这幅嘴脸,现在倒是一本正经的卖起惨了?卖给谁看?
他得从钟虚仁身上拿回自己应得的。
谭谧的出现助长了他的计划,凌力想,只要这件事顺利,他完全可以一箭双雕,既报复了钟虚仁,又能杀一杀苏清的威风。
“凌总,谭先生还在昏迷,没办法接您的电话。他是个病人,您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如联系一下他的经纪人?”护士在那边好声劝说。
凌力压着怒气,“经纪人?他哪有什么经纪人?”
护士半晌噤声。
“那就算了,麻烦你帮我盯着。”凌力深吸口气,“谭谧醒了就立即联系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
凌力挂了电话,两眼抹黑,觉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正无措时,屏幕上倏的闪出一个号码,凌力这才松了口气,划通电话,“事情办妥了吗?”他有点不耐烦,“我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吃白饭。”
“凌总,您总要给我们时间,我们在外地,钟家那小子又忙得找不到人,很难抓到。”电话那边的男人阿谀奉承,“不过现在抓到了,您什么时候来见见?”
凌力看了眼日程安排,说:“明晚吧。”
他等不及了。
苏清已经提前有了动作,他如果再不抓住对方的软肋,最后只会惨败。
凌力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新闻,犹豫几秒,“如果你们现在能腾出人手,”他话音一顿,“帮我盯着苏清,只盯着他就行。”
电话那边似乎觉出有些为难,支吾半天。
“好吧,我们尽力。”男人语气怪异,“您记得明晚来,别耽误了时间。”
苏清坐在副驾驶,目光一瞬不动的盯着身边人。
“当时是被跟踪了,有一辆车,一直跟在我后面。我看出不对,就把人带到了仓库里,想法子逼得他们就范了。”钟烈老老实实交代了当时的经过。
苏清有些心疼,“辛苦你了。”
“还好,就是耽误了太多时间,尤其耽误了我给男朋友回电话的时间。”钟烈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苏清穿得很薄。
现在深冬转初春,路边还积着雪,天上有时还会冷不丁飘下几朵雪花。这个人却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衫,外面简单披着西装外套。
他浑身冰凉,钟烈刚才抱他时就察觉到了。
“苏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他突然放淡语气。
苏清仔细温柔的勾着他的手指,“什么?”
“有人不好好照顾自己,总让人操心,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外套就在外面跑来跑去,苏清,你说我该怎么管教这样的人?”钟烈反扣住他不安分的手,偏头看他,“也不好好休息,不认真吃饭,跟小孩子似的,还跟人打架。”
苏清抬眸瞥他,“你把埋怨我的话都说完了,还要我教你?”
钟烈被他突如其来的小脾气逗笑了。
“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苏叔是去做什么了,”苏清低下头,默了几分钟,又闷声问:“是去联系大学了?”
“对,”钟烈歪头看他,“但我不告诉你,等事情办好你就知道了。”
苏清也没再问他,但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这人从来不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是喜是怒一个眼神就能透出来,这会儿又闷葫芦似的靠着车窗打瞌睡。
钟烈把车开到停车场时,苏清睡得正熟,他没忍心把人叫醒,就直接把他抱着进了屋。屋里黑漆漆一片,小黑猫立在沙发上歪头看他。
钟烈把人放到床上,给小黑猫比了个手势。
小黑猫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无视他的手势,从沙发上跳到床脚,几步踩到了苏清身上,一副不把苏清弄醒誓不罢休的架势。
钟烈木着脸把猫从床上揪下来,带出卧房。
“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猫,养你的主子正睡着,你就那样踩到他身上?”钟烈拎着猫教育,“下次再这样,把你送锅里。”
小黑猫张牙舞爪要咬他,被躲了过去。
满桌文件被放得到处都是,桌角还放着杯没喝完的纯磨咖啡。
钟烈走过去,看见文件上有被人粗暴划过的线条。那人浏览文件时大概压抑着濒临崩溃的情绪,无处发泄又煎熬至极。
钟烈沉默着把文件收好,坐在沙发上。
他想,以后不能再离开半步。只走三天苏清都能把世界折腾的天翻地覆,要是他真的出了国,苏清得难捱成什么样?
小黑猫困得不行,趴在他身上准备睡觉。
钟烈也有些困了,斜靠在沙发上半阖上眼。
几分钟后,从卧房方向依稀传出叮铃咣当的动静。钟烈被这动静乱醒,眯起眼看,发现某个人光着脚抱着被子,从卧室里迷迷糊糊走出来。
苏清轻蹙着眉,一路碰碰撞撞走到沙发边,站在他跟前怔愣几秒后,又不管不顾的躺在他身上,抱着被子跟他挤沙发。
正熟睡的小黑猫被他压得喵呜一声,炸着毛跳到一边。
苏清理所应当的霸占了小黑猫的位置,安安分分的窝在他怀里睡觉。
钟烈看他像是梦游,又像是故意,那点睡意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他在夜色里垂眸盯了怀里人好半晌,末了也只是无奈笑了声。
他低下头在他眼上啄吻,低声呢喃:“晚安,苏叔。”
苏清第二天睡醒,又吃了早饭,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盯着小朋友在楼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想了想,问:“小烈,你要出去吗?”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钟烈换好衣服下楼,正好对上苏清的视线。这人看起来温柔听话,但眼底又酝酿着随时会爆发的情绪,像是不太高兴。
钟烈笑着问:“不想让我走?”
苏清移开视线,“没有。”他很平静的敲打键盘,慢吞吞道:“你也要有自己的事,我总不能一直把你绑在身边。”
钟烈忍住笑,抱着人哄:“那我把你绑身边,这样行吗?”
那人很受用的翘起嘴角,被这一句话哄得满眼笑意。
三小时后。
凌力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地方,有些紧张。
他还是头次剑走偏锋做这么偏激的事,但如果不是苏清把他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
面前是座快被拆迁的写字楼。
凌力站在门口等了半小时,看见从楼边的面包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撸上袖口,露出手臂上的大半个刺青,冲他勉强笑了笑。
凌力看着他走近,有些不耐烦,“人呢?”
“人在楼里,早就等着了。”刺青男看他一眼:“凌总,您要不要再想想?这事要是被抓到了,可不止是公司被毁,您也要蹲牢。”
夜幕上挂着一圈月亮,麻雀在树枝上排排站。
凌力恶狠狠剜他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做你这行的收钱不就够了?那么多钱还堵不住你的嘴?”
刺青男没再多话,埋头走到前面带路。
凌力跟着上了二楼,看见在桌子沿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手腕被用尼龙绳绑在桌腿,垂着头,听见声响后方才动了动身子,抬眼望过来。
“钟少爷,好久不见。”凌力看见了人,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他扬起眉走到跟前蹲下,“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钟烈歪着头看他,目光嘲弄。
“只是你那位苏叔把我逼得太紧,我又被钟虚仁坑了太多次,得靠你才能从钟虚仁身上挖回我本该拿到的那些东西。”凌力掏出手机,“你得配合我。”
“你这算是绑架吧?”钟烈反问他:“是跟谭谧一起商量好的?”
“是,但是我没指望谭谧能帮什么忙。”凌力拨出一个号码,把手机放在他耳侧,笑了笑,“只要你能从钟虚仁那里套到文件,我会放你走。”
钟烈撇了下嘴角,“那如果钟虚仁不吃这套?”
“没关系,钟虚仁那边不要你,苏清那边肯定要你。”凌力咬紧牙关,将神经绷紧成一根弦,“苏清肯定愿意拿HOPE换你!”
钟烈望向他的眼神倏然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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