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二来到李家庄的时候，就见着了一群人被捆着押解在打谷场上。

边上还有不少蓝田县的衙役，正在跟李云泽说这些什么。

「出了什么事？」

衙役们不认识李二，不过看他的排场与气势，很是自然的退让出位置不敢多事。

毕竟是在天子脚下，谁知道是哪个勋贵家的，不小心得罪了那真是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

「一群毛贼。」李云泽伸手示意远处的牛棚「来偷牛的。」

李二眯起了眼睛，脸色很是不好看。

牛在大唐可是战略物资，任何偷牛的行为都是在损害大唐的国力，自然不会对偷牛贼有什么好感可言。

「将他们带回去。」李二呵斥那些衙役们「以大唐律严加惩处！」

唐律之中对于偷牛可是惩处极为严厉，不但要以盗窃论处，还要照价赔偿。

这还仅仅只是偷牛，若是杀了牛那就更惨了，直接与图谋造反，忤逆父母，铸造假钱、持刀抢劫等重罪并列，定为十恶不赦之罪。

偷牛贼们被带走，李云泽与李二出了庄子，走向了牛棚。

「牛多了？」

看着比起之前明显大了许多的牛棚，李二惊愕「这么多的牛，哪怕是在吐谷浑那儿也得是诺大的草场才能养活。你这儿...」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茂盛的苜蓿田「养得活吗？」

「当然，我这里不但有最好的牧草，还有饲料。」李云泽走向牛棚「食物充足营养跟得上，最多一年半到两年就能出两岁的小公牛提供肉食。」

这话说的李二眼皮直抽抽「健壮的公牛不去耕田，拿去吃肉...这可真是糟蹋了。」

「若是觉得糟蹋了，你买下来就是。」李云泽笑着摆手「放心，绝对是比吐谷浑的牛便宜。买去之后是耕地还是吃肉，那我可管不了。」

「咦？」

进入牛棚，忍着那难闻气味的李二，疑惑的看着那些花白的牛「

这是什么牛？」

「奶牛。」

李云泽认真说道「孙道长取牛痘就是用的奶牛。」

听闻此言，李二恍然点头「原来你养这些奇怪的牛是为了去牛痘。」

李云泽看向李二的目光宛如是在看沙凋「疯了吗？奶牛奶牛，当然是用来取牛奶的。」

「牛奶？」

「牛奶可是高营养物质，喝了牛奶能够身强体壮。而且还能制作奶酪，这是一种可以长期存储的高能量食物，尤其是适合长途跋涉的军队作为军粮。」

听到能做军粮，李二立马就不困了「好，很好。能产多少？」

「高产期，一天五十斤。低产期，一天十来斤总是有的。」李云泽解释说道「制作奶酪的话，十斤牛奶可出一斤奶酪。行军作战的时候，一斤奶酪足够一名军士一天的消耗。」

神色极为认真的李二，转身盯着李云泽「朕把附近的土地都给你，明年秋收的时候能提供多少奶酪？」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明年秋收之后就出兵讨伐突厥，一定要将这个时时刻刻威胁着大唐的怪物给灭了。

对于任何能够提高军队战斗力的东西，他都不会拒绝。

李云泽笑了「陛下这是要签署供销协议吗？」

「...什么协议？」

「供销协议，也就是我出的货你全买下来。」

「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是逐渐寒冷下来。

冬天来了，天空之中也是不出意外的落下了雪花。

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空飘落，有些落在地上之后没多久就融化成了水滴浸润着大地，有些则落在早就被寒风冻的冰冷的草叶或者树枝上，逐渐积累出一层冰雪时日的洁白来。

雪下的越久，白色越多。黑色的道路在这白色的世界中愈发清晰起来。

这条道路是李云泽在秋收之后，从李家庄修建的通往长安城的煤渣路。

长安城附近也有煤矿，李云泽大规模收购煤矿出产的煤，甚至倒逼着煤矿疯狂增加产量，几乎整个长安城的囚徒们，都被送进了煤矿里去挖煤。

之前在李家庄偷牛的那些偷牛贼，也是被送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李二不知道李云泽要这么多煤做什么，不过作为难得的能够向李云泽出口的货物，而不是兰亭集序又或者是漂亮美人儿什么的，他还是大力支持的。

房玄龄开出了一个在他看来绝对算得上是高的价格，可李云泽却是连还价都没还，直接一口应下。

他当时就觉得卖亏了。

等到李云泽将煤制成了蜂窝煤在长安城内陪着火炉发卖，再将剩下的煤渣当做造路材料，房玄龄的心那就更痛了。

李云泽卖蜂窝煤赚的钱可比房玄龄卖煤炭赚的钱多的多。

果然，这个女干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