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步卒为主的汉军驻守城池城寨的时候,能把攻城的匈奴人满嘴的牙都给打掉。
可到了野战的时候,一旦战场环境是空旷之地,缺乏强势骑兵的汉军,就要落入下风。
武皋与武要联军,此时就在经历这种痛苦的战斗。
匈奴人将草原游击战运用的炉火纯青,骚扰的汉军苦不堪言。
天色渐暗,朦胧的黑暗笼罩着大地,举目四顾一片昏暗。
疲惫了一整天的汉军,在营地内点燃了诸多的火把火堆,用火光稍稍驱散了些许黑暗。
他们没有卸甲,随身携带着兵器聚集在火堆四周,疲惫之中带着无法抑制的紧张之色。
没有人能够安稳的睡觉,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匈奴人在外面发出各种恼人的声响。
若是不管不顾,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有大批的火箭射进来。
晚上还算好点,白天的时候更要命。
匈奴人仗着马匹的机动力,分批来不断袭扰汉军,让他们不得安生。
面对匈奴骑兵的袭扰,汉军各部靠拢在一起,互相掩护前行。
只是这种紧张的临战状态不可能持久,披甲执锐的行军也非常消耗体力,一天也就是能行个一二十里地。
没办法,他们没有强力骑兵提供掩护,面对呼啸而来又呼啸而走的匈奴人,实在是没办法。
毕竟两条腿的追不上四条腿的。
而匈奴人那儿,可以凭借机动力在不远处设置营地,人马轮番回营修整睡觉,喂养马匹养精蓄锐。
等到汉军扛不住崩溃的时候,再行追杀就是。
这么多年以来,匈奴人与汉军打野战都是这么干的,反正汉军也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十天了!”
武皋都尉韩服面带怒意“出兵已经十天,却是只走了二百里地。别说去成乐了,军期之前连武进都到不了!”
一旁坐在火堆旁的武要都尉陈信黑着脸回应“某担心的是,咱们恐怕连失期处斩都轮不到,再过些时日,被袭扰的军心士气崩溃后,就得葬送在这儿!”
约定的汇合军期没剩下多少天了,到时候失期不至,那可是要砍脑袋的。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在军队崩溃之后战死,轮不到被砍脑袋了。
韩服拔刀在手,向着远处的黑暗之中用力挥舞“狗贼!有胆就来面对面的作战,此等袭扰不断算什么本事!”
仿佛是在回应韩服的话语,他挥刀所指的方向,十余里地之外陡然间腾起了大团的火光。
随即就是越来越多的火光腾起,宛如星星点点的光辉点缀大地。
韩服楞了神,呆呆的看着远方的火光,自己竟然有这等本事?
甲胄铿锵声响中,陈信已然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张望“像是营地被夜袭了。”
回过神来的韩服与陈信对视,不确定的问“附近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兵马?”
“不可能。”
陈信连连摇头“方圆二百里之内的各处兵马,都在守城守关守寨,只有我等在野外。”
两人对视一眼“匈奴人的营地?!”
十余里地之外,手持一把两米多长的短槊的李云泽,借着马匹的冲击势头一掠而过,短槊直接刺穿一名张弓搭箭的匈奴人,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其挑起来推着走。
理论上来说,这种反震的力量会导致李云泽手腕骨折,通常的做法是在刺中的瞬间松开手。
可他的身体素质堪称变态,不但完全没有影响,还能跟串糖葫芦似的将匈奴人推行十余步之后,手腕一抖将其甩开。
随即策马在匈奴人简陋的营地里纵横驰骋,见人就插。
能够像是李云泽这般,骑着马在营地里横行的,只有百余骑,这些都是原本训练多年的中山国骑兵。
其余的汉军军士,只能是下马步战,一边打仗一边到处点火制造更大规模的混乱。
毫无疑问,李云泽又来了一次夜袭。
自从得知百余里之外有汉军军团被袭扰围困之后,李云泽当即一把火点了村子,驱赶着俘虏与缴获的牛羊马匹大车等等,直奔来援。
其实袭扰汉军的匈奴人并不多,只有两三千人规模。
只不过他们可不是什么附庸部落,而是白羊部的直领勇士,在草原上也是家资丰厚,有奴隶供养的那种,有时间和精力可以进行训练,算是半脱产的骑兵,其精锐程度自然不是那些整日里忙碌做活的牧民们所能比的。
诺大的匈奴之中,真正称得上是全脱产职业士兵的,只有单于亲领的宫帐军。
哪怕是白羊部这等大部落,也养不起大批的脱产士兵。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生产力太过于低下了。
这支匈奴骑兵的供养,都是依靠之前被李云泽偷家的大拙部提供,还不知道大拙部已经完蛋了,更加不知道背后出现了一支汉军。
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了当面的武皋武要联军上,被李云泽趁着夜色摸进了营地,当场就被打的蒙圈。
甚至于,当李云泽带着汉军将士冲入营地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匈奴骑兵都在帐篷里睡觉,等着明天天亮后去继续袭扰汉军。
他们的临时营地因为很快就会放弃,所以修建的极为简陋不说,就连暗哨明岗也都是面对着武皋武要联军那边安排。
说到底,还是组织力不够。
当汉军以屯(五十人)为单位结阵后,胜负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悬念。
从帐篷里跑出来的匈奴人,身上没有兵器弓箭没有甲胄,马匹更是被集中在外面,面对汉军的军阵除了死就只剩下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