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是那些从中山国,以及太原郡一路跟过来,自费想要参加打仗的汉儿。
汉时尚武,而且想要出人头地,除了会投胎之外,只能是靠军功马上博封侯。
毕竟汉家的传统制度就是,非刘氏不得称王,非有功不得封侯。
军功,是快速提升地位的唯一出路。
这些人大都是以游侠儿为主,也就是俗称的街溜子,泼皮无赖。
这种人,李广或许会喜欢,可李云泽却是不会纳入军中,避免带坏军中风气。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地主家,富商家的非嫡非长的儿子们,不能继承家业的那种。
这些人的素质就要高的多了,不但许多人从小就接受过名师教导,能够骑马射箭,舞的动长戟,斩得断草人。而且大都家资丰厚,家里为了给他们谋个前程,也愿意给他们花钱。
所以他们骑着马,挎着弓,带着各种兵器一路跟随想要投军。
当然了,甲胄是绝对没有人敢在官军面前穿戴的,那是要砍脑袋的。
大汉不禁刀枪剑戟弓箭,可私藏甲胄却是要以谋反论处。
李云泽明确表示拒绝之后,路上就已经散去了大半。
此时一路横贯雁门郡,来到了这偏僻的杀虎口,还能一直坚持下来的,才有资格被李云泽留下。
就算是留下了,也只能是先做辅兵。
杀虎口的守将,很快就来到李云泽面前参拜,自称下属,尊称将军。
天子刘启的诏书写的明明白白,李云泽可以调动北地五原,云中,定襄,雁门诸郡兵马,成为实际意义上的拜将领兵统帅。
杀虎口的守军,自然也是其中之列。
李云泽先是问了些有关当地的情况,随后再不经意的问道“程不识何在?”
上次过来,好心救援程不识,反倒是被他摆了一道,白白错失了良机,李云泽表面自然是不在意,可心里却是深恨之。
现在机会来了,李云泽带来了上百双的小鞋,准备给程不识轮换着穿。
可没想到,杀虎口守将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程太守已然调任长安城,任长乐卫尉。十余日之前,从杀虎口南下。”
“嘿。”
听闻此言,李云泽的第一反应不是白准备了这么多双的小鞋,而是那边也不傻,已经是开始笼络大将了。
“行啊,阴谋诡计不耍了,开始玩刀枪剑戟了。尔等或许不知,我可是玩纵兵夺权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有吕氏的例子摆在那儿,想要夺嫡的人当然知道兵马的重要性。
历史上王娡她们不需要,是因为天子刘启站在她们这边。
可是现在,李云泽都已经公然拿着圣旨和虎符接管长城兵团了,王娡馆陶那边若是再没有什么反应,那也太没有头脑了。
虽然刘启在长安城表示,这次只是暂时的,主要是为了方便李云泽去接纳那些叛逃过来的匈奴部落,等到事情结束自然会收回兵权。
可对于明眼人来说,懂的都懂无需多言。
眼瞎却心中有明灯的窦太后,是最为急切的那个人。
因为她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夺嫡大战已然是从明争暗斗,阴谋诡计向着兵戈弓马方向滑过去。
一旦事有不逮,那就是又一场的七王之乱。
这次的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好运气能够轻声获胜。
老太太心中跟明镜似的,谁的什么心思她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问题在于,耳根子软呐。
明知道天子有意于皇子胜,可偏偏舍不得刘彘与陈阿娇,想要推刘彘上位。
尤其是在对刘武大失所望之后,更是将这份心思全都落在了刘彘的身上。
不知不觉之间,她就成为了王娡馆陶夺嫡集团的幕后大佬,与天子刘启逐渐站在了对立面上。
在窦太后看来,自己是为了大家好。
自己好,刘彘好,陈阿娇好,馆陶好,天子自然也好,毕竟刘彘也是天子的儿子不是。
可在刘启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插手干预皇权,将皇帝的威仪踩在脚下摩擦。
“朕想将皇位传给谁,那就传给谁。谁也别想对朕指手画脚!”
若是连立储的权力都把握不住,那这天子做的与傀儡何异。
窦太后觉得自己是为了刘启好,可刘启很明显不是这么认为。
两边的矛盾,不知不觉之间开始积累,直到刘启干脆将长城兵团的兵权交给了李云泽。
深受刺激的王娡馆陶集团,匆忙做出了反制的举措,那就是调与她们这边关系很好,而且与李云泽有过龌龊的程不识入长安,为长乐卫尉。
长乐宫也是有兵马的,而且实力不俗。
刘启这边的应对也很快,立刻就调李广入长安城,出任未央卫尉。
两边的气息愈发激烈起来。
远在长安城发生的这些事情,并未影响到李云泽的行动。
他在秦长城脚下的武要,聚集诸郡兵马,共集兵约三万之众,过长城以出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