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大声呼喝,招呼身边人重新聚集起来,往前跑一段距离后开始兜转马头反身准备下一轮的冲击。
骑兵对冲就是如此,一轮轮的不断对冲,冲破敌阵重新集结再冲锋,直到对手死绝或者逃跑为止。
每一轮的冲击过后,两边的阵容都会削弱一些,也就是少了一部分人。
这种规模的骑兵对冲,自然不可能指挥的如臂使指,哪怕是李云泽也没办法命令到所有人。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附近的人集中起来,毕竟人多力量大。
而更多的军士们,则是依靠平日里的训练就近组合,形成大大小小的不同骑阵,来来往往的与附近的匈奴骑兵对战冲锋。
汉军骑兵逐渐陷入混乱的时候,对面的白羊部骑兵那就更是直接乱到不行了。
从弓箭到刀枪,砍在那些亮甲汉军的身上全都无用,甚至想要射马都没用。
还是那句话,除了装备不多的重兵之外,大部分的攻击几乎无效。
这等可怕的对手,对于白羊部骑兵的心理打击是非常沉重的。
之所以现在还能坚持作战,纯粹是因为知晓身后就是家人家财,退无可退而已。
鬼面后的李云泽喘了口气,随手就将已然有些弯曲的铁枪扔掉,戴着铁手套的手从马背上取下一柄马刀。
这种钢刃马刀有着超强的破甲能力,而且极为坚固,已经非常接近现代世界的军用马刀的水平。
伸手拍了拍脖子上满是汗水的马儿,双腿夹着马腹发力再度逐渐提速准备冲阵。
身边还跟着他的,大概只剩下不到三百骑。
不是说别的骑兵都损失掉了,而是在这么庞大的战场上,多轮冲击下来早已经分散在了各处,暂时身边只能集结起来这么些人。
双手举着大纛的主父偃,紧紧跟随在李云泽的身后。
之前的旗手,被白羊部一个百户用手里的骨朵砸在了脑袋上,眼疾手快的主父偃急忙抓住了大纛,临时出任李云泽的旗手。
战场上背着认旗,举着旗帜,又或者是甲胄明显比别人华丽的,通常都是被重点针对的目标。
这次李云泽选择的目标,是数百步之外的一坨白羊部骑兵,大约有四五百骑的规模。
当他这边开始逐渐加速的时候,却是见着对面的白羊部骑兵,鸟兽散一般四下里分散跑了。
李云泽心头微动,当即转首看向了数万人聚集在一起的主战场。
果然,那边汉军步卒主力已然是欢声雷动,无数旌旗摇曳晃动,正在向着远处白羊部的老营方向汹涌而去。
主战场打赢了!
实际上白羊部的步卒能够在汉军精锐铁甲军与长城军团的猛攻下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主要还是因为家人在身后作为信念在支撑。
只不过随着伤亡的逐渐扩大,尤其是当五原郡与定襄郡的兵马投入战斗之后,士气崩溃的牧民们选择了四散而逃。
雪崩的时候,总是无法阻挡的。
无论白羊部的贵人如何呼唤,乃至于挥舞兵刃砍杀,也无法阻挡牧民们的逃亡。
主阵的崩溃,直接导致本已经精疲力尽,全无取胜希望的白羊部骑兵也跟着溃散。
家人牛羊的确是很重要,可自己的命明显更加重要,还是先逃命再说别的事情吧。
不仅仅是溃散逃亡,还有许多人干脆直接向汉军请降。
这些人大都是白羊部的附庸部落,而大草原上的规矩,向来就是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什么血统,什么读书科举统统都是扯淡,谁有实力,谁就是大佬。
汉军展现出了远超于白羊部的实力,所以这些附庸部落们的投降也是理所当然。
诺大的战场上,大批白羊部的溃兵,拼命的往北边辽阔的草原上跑,他们觉得北面草原才是安全的,至少有别的部落在那边。
有少部分人往老营方向跑,这些基本上都是乱了心神的,老营这儿明显就是汉军必须攻占的地方。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选择了往南边的阴山跑。
在阴山脚下有大片的树林,河流交错纵横地形复杂,只要跑进去汉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大范围去搜索的。
白羊王也是想要往阴山脚下的树林里跑,打算躲藏到天黑之后再跑路。
可惜李云泽一声怒吼“莫要走了敌酋!斩获敌酋者当封侯!”彻底打碎了白羊王的打算。
四周大批汉军骑兵,都在向着白羊王追杀而来,尤其是往阴山的路被直接堵死。
无奈叹息的白羊王,只好转身往北边草原上跑。
沿途他不断分派还跟随在身边的勇士,让他们或是留下阻击,或是四散而走分散汉军的注意力。
甚至还仗着旅途熟悉,在草原上兜起了圈子,试图甩掉追杀自己的汉军。
可忙了许久,白羊王回头一看,追击自己的汉军不但没减少,甚至反倒是愈发多了起来。
白羊王也是傻眼了,这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然后,他就见着了紧紧跟随在身后的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