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她跪坐在卧房中央的矮几前。
新婚的那晚,她就是跪坐在这里,牧华康难得浪漫一次,还取来镶嵌着红宝的金杯和她共饮合卺酒。
那个时候,她总以为,只要没有应咏希,牧华康还是看得到她的。
谁知……
“叩叩。”
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连蔓正回忆着,被人打断很是不悦,还来不及开口,紧闭的房门就被推开来。
应寒年站在门口,手上托着一盅汤,身形高大,漆黑的眼朝她直直地看过来。
因他的进入,卧房内莫名地充满了逼仄感。
“五小姐让我送鸡汤给您。”
应寒年走上前来,将鸡汤搁到矮几上。
“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连蔓蹙起眉,冷冷地道。
应寒年勾唇,邪气一笑,在她面前不羁地坐下来,神色慵懒,竟是没有走的意思。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么?”
连蔓不满地看着他。
应寒年罔若置闻,目光落在矮几上的一个楠木盒上,他直接打开,里边是一对小小的金杯。
在连蔓错愕的眼神中,应寒年取出一只金杯放到鼻下轻嗅,来回轻转,上面残留的毒药刺激气味还在,他的动作透着一股轻狂邪肆。
看来已经吃了毒药。
他没有任何意外地笑了笑,嗓音磁性,“没想到牧氏家族的二夫人会选择这条路结束自己的生命。”
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连蔓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恐慌,“你……”
“也是,这婚一离,你的脸面没了,牧连两家争执不停,合作出来的局势都会有偏颇,利益之下吵成什么样不会比菜市场卖菜大妈之间的竞争高贵多少。”应寒年放下手中的金杯,幽幽地道,“不止如此,五小姐的婚姻会受到一定的波及,二少爷会为此失多重依靠,面对漫天流言以他的能力不一定能抵抗,即使扛下来了,三
房也早已崛起,哪还轮得上他。”
“……”
“现在,能控制这一切的要么是二爷回头,但他不肯,即使老爷子关了他,他也能让自己的人去公开。”
应寒年看着她,眼底充满凉意,“那还有什么才能制止下午三点的发布会呢?就只能是二夫人去世了。”
她一死,牧华康就不会再咄咄逼人地提离婚,她就还是牧家的二夫人,什么都没变,什么都不会发生动荡。
她是没有办法了,才走上这一步。
“……”
连蔓惊呆地看着他。
他分析得毫无偏差,这个婚她是离不起的,她不敢想象联姻被破坏后的影响,尤其是对她儿女的影响。
怪不得羡光如此重用他,他这人……看得太清楚了。
应寒年缓缓说完,黑眸正视着她,“二夫人对自己还挺狠的,不过你是想在这里静静地等死,还是等到被发现,二爷改主意呢?”
改主意?
牧华康那个样子,她的心已经凉透了,那么多年了,她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到他的回心转意。
连蔓的喉咙里泛着苦涩,冷淡地道,“够了,你说的太多了,出去吧,以后好好替二少爷做事,他不会亏待你的。”应寒年还是没有走,就这么坐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