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生日

回家之后，秦玲玲就把买好的布料，按照自己身形裁量开，一块布，一共能做两身衣服，秦玲玲给自己准备做一件，也给顾瑶准备一件。

家里没有缝纫机，秦玲玲全部手工缝制，幸好她对这些并不算陌生，用手工缝纫虽然不比机器来的快，但是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缝纫机，她暂时就不敢想了。

刚做好的衣服拿给顾瑶的时候，可把她高兴的，一口气一个说着，“嫂子，这衣服太好看了，我好喜欢啊！”

秦玲玲看着也就白色的小碎花，也不见得有多好看的，但是小姑子高兴就好。

倒是顾国强和顾春花两个羡慕的看着顾瑶，一脸生无可恋。

秦玲玲倒是没办法，只能劝着道：“我们家的布票就剩下这么点了，顾瑶也没有什么衣服，所以我给她做了身，你们两个从小到大不缺衣服，不需要了。”

顾国强一脸怨念，“谁说不需要的？嫂子，等我有布票，你给我做吧！”

秦玲玲笑道：“行啊，等你有布票买了布，我会做的给你们做。”

“行。”说完之后，秦玲玲也要去忙了。

她从水缸里窑了一瓢水，洗着锅碗，水缸底部还养了好几条鱼呢，劝是顾国强抓回来，然后说能养活的，秦玲玲想着反正水缸需要净水，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顾瑶在不远处剁碎了青菜的老叶，给喂鸡，村子正在井井有条。

而正这时，一人朝着他们村子走来。

江小奔远远就看见顾瑶在喂鸡了，他今天起的早，骑着自行车就出来了，直接来到顾瑶家里。

人还没到，江小奔急忙喊道：“顾瑶！”

顾瑶甩着手掌心的烂菜叶子，惊讶道：“江小奔，你怎么来了？”

江小奔走到跟前，把自行车脚架支好，小跑着进院子，“我来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们生产队不用忙着干活吗？”

“要啊，不过忙的七七八八了，我今天趁着有空过来找你玩。”

秦玲玲从屋子出来，见江小奔在院子正跟顾瑶说话。

这孩子是个有礼貌的，见了她连忙喊着，“嫂子好！”

秦玲玲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应着一声，“小奔好啊，来找瑶瑶玩吗？”

“嗯。”应完之后，江小奔又觉得这样说不大妥当，毕竟都是十岁的人了，哪能还整天说玩，只好改回了句，“也不算是玩，是找她说点事的。”

秦玲玲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好耽搁两个小年轻的，说道：“我先去忙了，你们聊吧！”

秦玲玲觉得当老师唯一的好处就是，有放假的时间，这不，放假之后，也有闲着的时间。

她背着锄头直接上山去了，看看有没有可以开垦的地方，或者有没有有适合吃的东西。

现在的田地太少了，即便现在虫害少，但是作物有其自身的胜生长律，还有气候选择，夏天就是瓜比较容易生长，像青菜的话，也就空心菜这些不怕水的作物会方便生长，否则像那种带叶子的青菜，就算再控制，遇上高温天气，来一场开水雨，这青菜叶子也会卷焦，还得等嫩叶子长出来才能吃。

她知道，山里有很多野薯，像紫色的野薯，还有野葛，甚至其他有用的作物。

只是，看她要上山，顾瑶也连忙跟上前问道：“嫂子，你这是要上山吗？”

“嗯，怎么了？要我跟着吗？”

秦玲玲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江小奔，记忆感觉回到了之前，江小奔来找顾瑶，她也是跟着自己上山的。

她摇头道：“不用跟着了，小奔不是找你有事吗？”

“没事，他跟着咱们就行了，正好可以帮忙帮忙。”

秦玲玲暗道，人家来找你本身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你说，你倒好，每次都这样。

“我这次不用帮忙了，就去山里捡些东西，顺道再砍两条竹子，把菜园旁边的地方也围起来。”

她说的地方正是前几天新知青欧阳林给帮忙拔草的地方。

因为石头多，所以草并不好锄，一会用手，一会要用锄头。

她打算进山里转转，砍竹子回来，到时候顺便找找哪里有比较肥沃的腐殖土，最好是像松针之类的腐殖土，对农作物的生长有很有的作用。

顾瑶还不肯，回头看江小奔，“我今天要帮我嫂子呢，你一起呗，正好一起玩。”

江小奔这脸色憋的有些不自在，看了不远处的秦玲玲一眼，到底没有说出一个“不”字。

见他答应了，顾瑶惊喜道：“嫂子，江小奔要跟咱们一起去。”

秦玲玲抽搐着嘴角，暗道，这还不是你这姑娘不懂得人家心里想的什么？

不过既然对方都主动答应了，秦玲玲自然不可能把小姑子一个人放在家里和江小奔带着，应道：“行吧，那你背个背篓上山，到时候咱们要装的东西有点多呢。”

“哦，行。”顾瑶应完，才又进了隔壁顾家，叫了顾国强，“国强，我等会要和嫂子一起去山里，你帮我去找大队长请一下假，就说我今天没空，不去上工了。”

顾国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嘟囔了句，“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你什么不想去，赶紧去，都不早了，我先走了啊！”

顾国强倒还想喊人，可人早跑了，气的他想打人，可到底没有因真的跟上去，而是挎上水壶准备出门干活。

哼，他现在是干活小能手，可不能被那群当初看不起他的人比下去。

越想，他越有动力了。

秦玲玲三人背着背篓上山，秦玲玲直接钻到那些比较能看长野葛的地方而去，然后驱着顾瑶去找松针腐殖土，那些土很轻，但是肥料不少，这样能大大改进她菜园的土质。

顾瑶把镰刀递给她，一边道：“那嫂子，我这就去了。”

“好。小奔跟着瑶瑶吧！”

江小奔应了声，“嗯。”

就算秦玲玲不说，江小奔也会跟着顾瑶的。

顾瑶走的快，一边走还一边催促着江小奔走的快一点。

“你可别慢吞吞的啊，这松树林不在这里呢。”

那三年困难过去之后，这山里有些地方，是不允许砍树的，甚至每年大家伙还会到山里种植树木，而统一种植的就是松树。

这松树也不是哪个山头都适合种，有些山头才会适合，所以松树林都是一个地方的，顾瑶去那里捡松针腐殖土会更多。

江小奔脚步走的很快，不一会到了她身旁，“顾瑶，你快生日了吧？”

顾瑶“嗯”了声，说道：“是啊，怎么了？你要给我送生日礼物吗？”

她读书的时候，每当有同学生日，都会准备生日礼物的。这礼物倒不是多贵重，有时候就是一张写满祝福的贺卡，有时候也就是从家里带去的好吃，最贵重的，可能就是带个两分钱，给买上好吃的糖果饼干。

她已经很多年没好好过过生日了。

自从辍学之后，同学也没有再联系，自然不可能为她过生日，至于家里的人，除了远在部队的哥哥，也不会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就像后娘李大妮说的那样，这年年都有这么一天，有什么稀奇的，过了能咋滴，还不如多干活，还能多挣两口饭。

她倒是多干活了，但是并没有多吃两口饭，挣的都被后娘给攒起来了，全部都是给国强的。

她倒是不讨厌自己这个弟弟，但是不得不承认，顾瑶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后娘，就算过去很多年，她都会记得对方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这回听到江小奔这么问，顾瑶自然有些兴奋。

江小奔点点头，“我是有这打算，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所以我也没想好，我就想问问你，你生日想收到什么？”

距离顾瑶生日也就三天，江小奔本不应该直接问本人的，但是像菠萝糖这样的礼物自然是拿不出手的，至于别的，他也想不到拿什么？

他倒是问过家里的妹妹，可妹妹年纪还很小呢，只顾铮吃好吃的，问她生日会想要什么，就说吃肉，鸡腿，猪蹄，所有好吃的肉。

他总不能在顾瑶生日那天，给带两斤猪肉过来吧？

顾瑶也以为他准备好了，这回听到他的询问，才愣了愣，“你没给准备好吗？”

江小奔摇头，“没有，我就怕我买了你不喜欢，所以直接问你，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买。”

这就尴尬了。

顾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想想，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买。”

“可是我也没有想要的啊，你随便给我生日送点，我就很高兴了呀！”

其实对于顾瑶来说，有人记着她的生日，她就很开心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一年就一次。

再说了，这问她想买什么，她想买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是这些都是不适合江小奔这个同学买的。

江小奔面露难色，倒是不知道该买什么才好？

“那你最近有没有最想要的什么东西，我给你找来？”

顾瑶一边走，一边用手扇风，“这么热的天气，其实我想要的，就来个西瓜吧，放山泉水里去泡泡，再拿起来切着吃，又爽又甜。”

江小奔：这西瓜哪算什么礼物？

见问也闻不到，江小奔干脆不问了。

倒是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个军人，他现在还是有些担心的。

看着顾瑶把背篓放下，开始将地上的松针放进去，还捡了不少松果，问道：“对了，之前来找你嫂子的那个军人，有再来你家吗？”

顾瑶摇摇头，“没有，人家是军人，哪里天天跑我们这边啊，再说他也不是咱们这边的人。”

刘远辉并不是一个县城的，是在隔壁县城，不过那县城距离他们这边不算太远，算是整个县城里头，距离他们县城最近的地方了。

听到这些话，江小奔感觉松了一口气，“哦，这样啊！”

“别说话了，先给帮忙吧！”

这些松针都已经腐烂了，掺着不少泥土，黑乎乎的，还有些湿润，一般人捡松针也只要刚掉下来不久的松针，那些松针还能生火，像这些腐烂的松针，没人会需要。

也正是因为这样，秦玲玲能捡个漏。

江小奔一边捡，一边小心的打量着顾瑶。

心里揣着小心思，江小奔捡的并不快。

倒是顾瑶完全沉浸在工作当中，这额头前新站出来的软发，正垂在面前，阻挡前头视线，因为手脏乎乎，她也没打算理会，等着忙完再弄。

而就在这时候，江小奔突然伸出手，小心的将她的碎发给挽到耳边。

可这手还没把头发挽过去，顾瑶却被这突然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一脸震惊的看着江小奔。

“你干嘛？”顾瑶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口，“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东西掉我脑袋上呢。”

这么好的气氛，江小奔还以为能帮帮忙，顺便等会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可被顾瑶翻过一吓，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我……我就是看你这头发挡住了，想帮帮忙。”

“哦，原来是这样，可你其实不用帮忙的，因为不影响，我打算等会再弄的。”

江小奔点点头，想到自己来的时候，家里的妈跟他说的话。

他当时说自己要来找顾瑶，他妈自然是不赞同的，说顾瑶家庭条件不好，他解释了，现在顾瑶和她嫂子一起住，不和后娘住了。

他妈却说，“就算这些不管，反正她嫁人了，和娘家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亲密，但是你想想看，人家什么时候就没读书了，你看上人家顾瑶什么了？”

他应道：“顾瑶好啊，对我好，妈你也应该知道，没顾瑶当初帮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可能还是个胆小鬼。”

想到自己刚读书那会，胆子那么小，经常被高年级的孩子欺负，没地方哭，还是顾瑶帮着他，教训了那些高年级的人，吓唬他们，她哥哥很厉害，这才让高年级的人不敢欺负他。

江母看他一脸坚定，忍不住打击道：“好，就算顾瑶以前对你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小时候的事情，你看看现在，一样吗？你也说了，顾瑶她哥是军人，吃着粮饷呢，上门求结婚的人多了去了，在乎你这个，没准人家顾瑶心里有别人呢。”

“妈，没有的。”

“还是那句话，就算没有，也未必轮得到你，我承认，顾瑶那孩子人是不错，但是她对没那个意思啊，上次来找你，我就看出来了，她对你没意思，儿子，妈劝你，别去了行吗？妈给你找个好姑娘，你到时候去相相看。”

江小奔哪里愿意啊，直接跑来找顾瑶了。

既然顾瑶也没喜欢的人，也没有定亲事，这正好有机会的。

可现在看顾瑶说话做事，他发现，顾瑶真的把他当作一个同学，一个朋友，仅此而已，并不是喜欢。

他有些沮丧，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他害怕说出来了，以后都不能来看顾瑶了。毕竟之前他就已经探过口风，顾瑶不着急着相看嫁人。

现在看顾瑶的样子，显然只把他当作同学了。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顾瑶现在谁都不喜欢，也没有相看到谁家里，他还是有机会的。

心思做着不少挣扎，一旁的顾瑶已经捡了好远了，回头见他没有跟上，连忙喊道：“江小奔，这边啊，你想什么呢？”

“马上来。”

深呼吸一口，江小奔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不着急，慢慢来吧，反正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跑到顾瑶身边，江小奔一边帮忙，一边状似无意的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