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们同一间房,我没见到有其他东西啊。”
“再说了,你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知道转身后有东西在看你。”
高个子的语气有些不满。
“真的有,只要待在房间里,我就感觉背脊很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爬上来……”
“你们帮我找出来,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寸头生怕他们不信,费力地解释着。
“要找你自己找,我们要睡觉。”
纪澄冷冷说道。
“还有两个小时……帮他找吧,不然谁也睡不着。”
晨宇沉吟片刻,做了决定。
季思危闻言看向墙上的挂钟,正好晚上十点整。
老板说过午夜十二点后,谁敲门都不要开,现在晨宇又强调“还有两个小时”,显然,午夜过后才是最危险的。
寸头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房间里一定存在一个危险因素。
晨宇答应帮他,也许是想在午夜之前解决掉这个危险因素。
这里谜团多如乱麻,季思危只能理顺自己掌握的信息。
“一起找。”
又有一扇门打开,旗袍女人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
在听到旗袍女人的声音后,季思危果断打开房门,加入他们。
眼下只有主动参与进去,才能掌握更多有用的信息。
走廊里灯光黯淡,七个人站在房门前,显得有些“热闹”。
“哟,你也想帮忙?”
抄着双手倚在门框上的纪澄冲季思危挑了挑眉,语气不太友好。
季思危没有理会纪澄的冷嘲热讽,明澈眼眸望向前方,默默记住每个人对应的房间号。
旗袍女人住在距离客厅最近的2号房,寸头住在3号房,晨宇住在6号房。
房间里挤不下那么多人,最后决定让晨宇和旗袍女人进3号房里帮寸头一起检查。
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出来。
“什么也没有。”
“别想太多,自己吓自己。”
晨宇拿出手帕,轻拭手上沾染的灰尘,温声安慰寸头。
“抱歉,可能因为太紧张了,所以心神不宁,草木皆兵。”
折腾半天,寸头已经冷静了,双手合十,弯腰向众人表示歉意。
“等一下。”
“你们谁拆的信?”
就在众人打算走的时候,一直待在房门外的季思危指着茶几上打开的信封,轻声问道。
这句话刚说出口,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齐看向那个粉色信封。
只有阿命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思危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绳上还缠着一枚铜钱。
还没等季思危收回手,阿命就迅速地把目光移向茶几。
信封被撕开一个口子,揉成一团的信纸和一枝红玫瑰躺在一侧,如果季思危不说,没人会发现这个细节。
“我对这些粉粉嫩嫩的东西没有兴趣,是这家伙拆的。”
高个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了口气,戳了戳站在一旁的寸头。
“里面写了什么?”
旗袍女人看向寸头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不动声色地远离茶几。
“嗨,别提了,我本来以为是民宿老板给住客准备的欢迎信,没想到就是个恶作剧。”
因为什么也没找出来,寸头情绪缓和了过来,他坐在高个子旁边,随口回答。
“上面就写了两句话。”
“快来找我啊。”
“找到我,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这语气,跟我那个喜欢玩捉迷藏的侄子差不多。”
“……你们怎么了?”
寸头看着默契地退到走廊的两人,眼中充满不解。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口发出呼呼的声响。
“没什么,既然什么都没找到,你们就早点休息吧。”
晨宇垂下眼睛,抹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表情有些不自然。
纪澄和旗袍女人则一言不发,直接回了房间。
“不要打开,抽屉。”
阿命忽然走到季思危身边,微微弯下腰,压低声音提醒,说完也没等季思危回应就走了。
季思危听得一头雾水,正打算回房间时,看见3号房里面的窗户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还没来得及说,寸头就一把关上了房门。
……
“你把空调调高一点,我觉得有点冷。”
高个子整理着弄乱的床铺,忽然打了个寒颤。
“已经调到26℃了,可能空调出现故障了吧,我直接关了啊。”
“刚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要去洗个澡。”
寸头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进了卫生间。
温水均匀地洒在皮肤上,疲劳有所缓解,寸头叹息一声,用双手掬起一把水揉了揉脸。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窥伺感又强烈的出现了。
卫生间里充满温热的水蒸气,他却觉得整个人被冻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谁?!”
“是谁?快出来!”
寸头关闭花洒,艰难地转动脑袋,打量着并不宽敞的卫生间。
什么都没有。
“放轻松放轻松。”
“刚刚已经找过了,确实没有东西。”
“我可能神经太过紧绷,才出现错觉。”
寸头拍了拍脸,低声喃喃,匆匆擦干水珠,穿上浴袍,打算去吹头发。
拿起吹风筒,寸头抬手擦干镜子上的雾气。
“啊!!”
“这张脸,这张脸不是我的!”
瞳孔放大,他惊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陌生的脸也做出惊惧的表情,动作一致地向后退去。
因为太过害怕,在后退时脚底打滑,寸头直接向后摔去,后脑勺磕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怎么了?”
这动静把坐在沙发上的高个子吓了一跳。
“这张脸,不是我的!”
卫生间的门打开,浑身瘫软的寸头颤颤巍巍地扶着门框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寸头挽起浴袍看自己的手臂。
“我手上的胎记还在,发型也一样,就是脸不一样了!”
寸头伸出手臂,让高个子看上面的黑色胎记。
“你先别慌。”
“其实……我的脸也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不小心照到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声张,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现在看来,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长相都跟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不一样。”
“明天醒了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高个子并没有很意外,他搀着寸头,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我要消化一下这件事情,这里真的……太吓人了。”
听到高个子的话,寸头胸腔里的寒意稍退,靠在高个子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向沙发。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个人的影像,个子高的那一个背影一直在移动,剃着寸头那个影像却是正脸,它双手按在玻璃上,狞笑着往屋里张望。
……
季思危反锁房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有条不紊地整理思路。
在知道信的内容后,那几个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名叫阿命的女生单独提示他不要打开抽屉。
虽然不清楚阿命为什么提示他,但可以推测出,在这里面,信和抽屉,都是不可碰触的禁忌。
刚刚在3号房玻璃上一闪而过的东西绝对不简单,镜子和窗户这类的反光物体最好也不要靠近。
拿起棒球棍,季思危找了个距离茶几、门、窗户三者最远的地方,准备熬过这漫漫长夜。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一切都很平静。
但在距离午夜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悠长的钢琴声,打破了笼罩着民宿的死寂。
琴声意境很好,仔细去听,可以感受到弹琴者忧郁的情绪。
客厅里确实有一台钢琴,难道有人在客厅里弹钢琴?
绝对不是他们七个人里面的任何一人,难道是民宿老板?
季思危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刚刚寸头闹出那么大动静,老板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不可能在深夜出来弹钢琴——除非她是个疯子。
或者,这里还有其他“房客”。
季思危被脑中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棒球棍。
指针指向十二点,琴声里面的怨气越来越重,负面情绪越来越多,音符好像化作无数根铁丝,通过耳朵钻进脑袋里,狠狠搅动。
季思危此时已经意识到琴声有问题,赶紧捂住了耳朵,但为时已晚。
怨气冲天的琴声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眼皮越来越重,大脑眩晕,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中,他听到走廊里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嗒嗒……嗒嗒……”
鞋跟敲打着地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停在了季思危的门前。
心脏紧张得几乎要停止跳动,身体却无法动弹,握着棒球棍的手也失去力气。
“咚咚……”
“咚咚……”
屋外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妹妹,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一个语调低沉的女声。
“妹妹,你在里面吗?”
“妹妹,你在里面吗?”
“妹妹……把我的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吧嗒”一声,房锁自动打开,一道红色身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第3章她来找我了
清冷的玫瑰花香在空中弥散,随后,辛辣浓重的血腥味侵入房间。
“咯吱……咯吱……”
门外响起指甲刮挠门板的刺耳声音,听着让人有种心慌的感觉。
“妹妹?”
“嘻嘻……我进来了哦……”
“嘻……”
站在门外的“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季思危在心里呐喊,用尽全力睁开耷拉的眼皮。
对方显然没听到他迫切拒绝的心声,门还是悠悠地敞开了。
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纤细身影靠在门边,被利器砍断的脖子上布满凌乱的伤痕,血液滑过惨白的皮肤,沿着裙摆滴落在地板上——
她没有头!
季思危瞳孔倏地收缩,背后瞬间冒出一片冷汗。
“嘻嘻……”
女人伸出背在后面的手,露出手上滴血的黑色“毛球”。
视线往下,季思危惊悚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毛球,而是这个女人的头颅!
一双怨毒的猩红色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
“把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黑色长发晃动,那颗头颅张开嘴巴,幽幽说道。
惨白浮肿的脸上污渍斑斑,眼尾下垂,说话时脸颊浮现出两个酒窝……这张脸竟和民宿老板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民宿老板在午夜之后,会变成提着自己头颅的女鬼来索命吗?
“嗒嗒……嗒嗒……”
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像踩在心脏上,他听到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
他觉得自己药丸。
“季思危……”
“季思危……季思危……”
就在这时,心底传来一个不断地呼唤他名字的稚嫩童声。
这个声音很陌生,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一开始很小声,到后来越来越清晰。
每唤一声,季思危混沌的大脑就清醒一分。
它似乎在驱逐控制着季思危意识的钢琴声。
“季思危……季思危……”
“是谁在叫我?”
季思危尝试在脑中回应这个声音,却没有得到回答。
意识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逐渐回笼,力量迅速恢复,季思危缓缓收紧手指,握住棒球棍。
断头女人的身体已经来到季思危身边,那颗苍白的头颅悬浮在半空,距离他的脸不过半米,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
“把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沾染着泥土和血污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上,每一根头发都像蜿蜒的毒蛇,缓慢爬向他的脖子。
慢慢勾起唇角,断头女人露出残忍恶毒的冷笑,直勾勾地盯着季思危。
断头女人并不着急取他性命,她更喜欢慢慢地折磨猎物,欣赏他们惊恐的表情,绝望的惨叫。
眼尾微挑,黑润的眼眸直视那张恐怖的脸,季思危二话不说,对准头颅用力挥出一棍!
“砰!”
断头女人根本没想到季思危会反抗,大意之下被砸了个扎实,摔向地板,发出一声尖叫。
不敢停留,季思危趁断头女人被砸懵了,操纵轮椅飞快地向外逃去。
如果换成一个胆小的人,估计早就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彻底晕厥了,但季思危对惊悚画面的承受能力远超常人,就算处于绝境,也能保持理智,迅速反击。
但这一击并没有给他争取太多的时间。
很快,他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追赶的脚步声。
“好疼……好疼啊……”
“把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还给我……还给我……”
季思危那一棍彻底惹怒了断头女人,她的声音变得怨恨残暴。
温度骤降,光线扭曲,整栋房子弥漫着危险恐怖的气息。
本来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走廊忽然变得很长,仿佛没有尽头。
明明轮椅已经以极限的速度在行进,却始终没有逃出这条走廊。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被掐断了退路。
后面传来呼呼的风声,季思危回头一看,只见一大束黑发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向他。
“刺啦……”
利刃一般的头发砍在瓷砖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要不是在紧急关头躲了一下,被砍的就是季思危的脑袋了。
一击不中,断头女人恼羞成怒,整张脸的骨骼向外凸起,牙齿越来越尖锐。
“把心脏还给我!!”
断头女人咆哮一声,头发瞬间变长,纠结成数道利刃,齐齐射向季思危。
戏弄猎物的想法被抛诸脑后,她现在只想直接杀掉他。
季思危虽然看不到后方的景象,却能感受到身后压迫过来的恐怖杀气。
凉了,季思危心想。
“嘭!”
那些头发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把他大卸八块,有什么东西及时挡住了断头女人的攻击!
“逃!”
没有往后看个究竟,季思危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
灯光仍旧闪烁不定,走廊却恢复了正常,已经可以看到连接客厅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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