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房子里的楼梯是不是有特殊意义。
第一晚,楼梯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绣花鞋的女人。
第二天凌晨,任务者滚落楼梯死亡。
现在,楼梯口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季思危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回房间打开衣柜拿换洗衣服。
在挂满衣服的衣柜里面,有一道阴冷的视线看着他——冷漠,残忍,带着一丝兴奋。
季思危拨开衣服,不出意料地看到藏在衣服后面的纸伴娘。
那么近距离的对视,季思危不得不感叹纸扎闫手艺的精巧之处,纸伴娘脸上的表情堪称鲜活,尤其是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好像随时会转动一样。
长眉皱起,季思危挑了两件要换的衣物,不近鬼情地说了一句:“一身灰钻进衣柜,很脏。”
受到嫌弃的纸伴娘:“……”QAQ。
季思危取完衣服,直接关上衣柜门,留给纸伴娘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纸伴娘:“嘤。”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就上了。
季思危出房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上楼的其他任务者,他停下脚步,提醒道:“房间里的纸人换位置了,你们留意一下,别碰到它们。”
“不是吧,还要换位置那么变态?”白轶哀嚎一声:“防不胜防啊。”
季思危又道:“周杞,纸伴娘在衣柜里,你拿衣服时注意。”
周杞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神经大条,什么也不怕的自己了,果断道:“我今晚不换衣服了。”
白轶凑近嗅了嗅他的衣服,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哥,你还是换吧,你今天出了一身汗,我今晚还要和你睡呢。”
周杞也闻了闻衣袖:“好吧。”
白轶一洗完澡,就迫不及待地把被子搬来了季思危的房间。
第167章八音盒
“现在纸伴娘在衣柜里,不如你还是打地铺吧?”周杞看着被棉被遮住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个脑袋的白轶:“这床太小了,咱俩一起睡太挤。”
“没事,挤一挤嘛。”白轶不敢和季思危提要求,也不想打地铺,直接把棉被扔在周杞的床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打地铺万一着凉了,传染给你们就不好了对吧,到时候大家一起凉凉了怎么办?”
周杞妥协了,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睡觉安分吗?”
“周哥放心,睡着之后我就跟尸体一样安分。”白轶抖开被子钻进被窝,对周杞拍了拍床铺:“来睡觉吧周哥。”
看着白轶拍床铺的动作,周杞总觉得这个画面很眼熟,好像某个表情包。
压下心里奇奇怪怪的感觉,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熄灯后也上床了。
半夜,白轶做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他下意识想去找睡在一旁的周杞,伸手一摸,旁边竟然没有人。
这晚没有月光,房间里漆黑一片,白轶找不到人心里有些慌张,连忙摸索着打开了灯。
暖黄色的灯光驱逐黑暗,双眼能视物后,白轶总算镇定了些,他握着床单,用惊疑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
“怎么了?”季思危也醒了过来,眼中的倦意转瞬消失。
白轶神经过于紧张,闻言浑身一抖,侧头看向他,慢半拍地说:“周哥不见了。”
季思危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可能应该刚醒的缘故,眉眼比平时更凌厉,他直接从床上起来,掀起掉在地上的一床棉被。
被子下面,正是以诡异姿势躺在地上的周杞,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季思危平静地说:“他在这。”
白轶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心脏又回到了原位:“周哥怎么睡在地板上?”
季思危:“被你踹下去的。”
刚睡着没多久,季思危就隐约听到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白轶在踹被子和周杞,他没理会,再次睡了过去。
紧接着,他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周杞被踹到地上了。
“嘿嘿嘿嘿……”白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起来扶周杞:“周哥,醒醒。”
周杞眉头紧皱,脑门上全是冷汗,被他一摇,忽然睁开眼睛尖叫起来:“啊啊”
白轶被尖叫声惊得一哆嗦,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哥,你怎么了?”白轶轻拍他的脸颊:“你也做噩梦了?”
周杞扶着床沿坐起来,胸口一起一伏地大喘气:“我梦到纸伴娘让我去打开衣柜门,把她放出来,我一直拒绝,结果她上来扯我的手臂,接着,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变成了纸人。”
白轶闻言,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做的噩梦也是关于纸人的。”
季思危正色道:“梦到什么了?”
白轶抬手撑着额头,低声说:“梦到三楼的那对纸人夫妻过来敲门,问我怎么不回房间睡觉。”
“砰砰!”
话音刚落,外面毫无预兆地响起剧烈的拍门声。
门板震动,如一面被激烈敲打的鼓,鼓声嘈杂且无规律节奏。
“它们不会真的来了吧?!”白轶紧盯着那扇脆弱的门,血气上涌,脸颊上浮起不太健康的潮红,感觉此时被拍的不是门,而是他的脑子。
季思危抬手关灯,语气平淡地说:“别理会,睡你的觉。”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拍门声却一刻没停。
“这还怎么睡得着啊……”白轶轻声喃喃,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连头发丝也没露出来。
“你要闷死自己吗?”周杞扯了扯他的被子,蜷在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
白轶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第一个醒来。
拍门声已经消失了,周围很安静,淡淡的晨光洒在地板上,耳边萦绕着周杞不大不小的呼噜声。
虽然这个早晨看起来很安全,但白轶没有胆子去开门,只好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不一会儿,季思危也醒了。
他整理好床铺,在白轶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下,打开了门。
门前空空如也,门板上有好些个凌乱的黑色手掌印,微微向下凹陷,仔细辨认,可以发现这些手掌印有大有小,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昨晚,那对纸夫妻真的来拍门了。
季思危看向宴月的房门,上面也有好几个黑色手掌印,位置偏低,好像拍门的“人”身高较矮。
餐桌上,白轶瞥了一眼正在工作的纸扎闫,压低声音问其他人:“昨晚你们有听到拍门声吗?”
雀斑女生点头:“半夜的时候听到了,只是没有去查看。”
新手妹子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怯怯地说:“拍门声持续了很久,还有人在外面笑,我们吓得都不敢睡,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宴月给自己盛了碗粥:“早上起床看见你们门上的手印了,比我们那边更激烈。”
“我昨晚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但是今天起来后脑勺有点疼,不……浑身都有点疼。”周杞揉了揉脖子:“现在想想,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难道是纸人把我从床上拖了下去?细思极恐。”
“周哥,别细思了……”白轶弱弱地说:“昨晚是我把你踹下床的。”
周杞:“……”不是说睡着之后比尸体还安分吗?
早餐之后,纸扎闫让他们继续处理竹子。
白轶戴着手套,掌心被磨得生疼:“这堆竹子要削到什么时候啊,进副本已经第三天了。”
季思危抬眼看他,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白轶,先别动。”
“啊?”白轶抬起脸,看到季思危的表情后,浑身僵住。
眼珠子转向两边,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白轶看到了其他人眼中的惊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在白轶身后,站着两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人拖着一把染血的斧头,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站着,沾着鲜血的手差一些就要摸上周杞的背脊。
季思危放下手上的竹子,提着刀站了起来,凤眸带了几分笑意:“小朋友,你们有事吗?”
他虽然在笑,眼眸里却没有温度。
两个小孩漆黑无光的眼瞳轻轻颤抖,脸上的笑意淡去,仍旧一句话没说。
季思危又向他们走近两步,轻轻地敲了敲刀刃,非常善解人意又亲切地问:“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两个小孩脸上的笑彻底消失,拖着斧头跑了。
季思危淡淡地看了白轶一眼:“你可以动了。”
周杞张开的嘴巴这才合上,动了动僵硬如铁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他只看到地上有两道血痕。
心跳慢慢恢复匀速,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其他任务者也如释重负。
“这两个小孩子太吓人了……”新手妹子小声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杞皱着眉:“他们怎么能跑得那么快,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宴月盯着地面上的两道血迹:“对比这个,我更想知道斧头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雀斑女生低声插了一句:“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的人没事就行了。”
这些疑问只能暂且压下,任务者们又开始处理竹子。
村民送午饭过来的时候,纸扎闫忽然和他们说:“我下午要带两个孩子出去办些事,你们把剩下的竹子削完后可以休息了,之后的工作等我回来再说。要是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让他明天再过来。”
众人应下之后,纸扎闫连午饭都没吃,就带着两个小孩出门了。
宴月放下碗筷,双手交握:“你们不觉得,纸扎闫出去了,这是我们搜线索的大好时机吗?”
“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白轶有些不安:“我们就这样熬到祭祀那天不行吗?”
宴月反问他:“万一熬到那天我们人都死光了呢?”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竟不约而同地看向季思危:“虎牙,你怎么看?”
季思危怀疑回去的抽屉就在这座房子里,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搜搜看,但要注意安全,尤其要小心屋子里的纸人。”
宴月挑起唇角:“英雄所见略同。”
午饭之后,他们为了节约时间,分开去找线索,季思危和宴月负责一楼。
他们天天在客厅走动,对客厅了如指掌,真正需要搜查的是纸扎闫和龙凤胎的房间。
这个区域他们从来没有涉足过,但从纸扎闫平时出入的频率可以猜出哪个是他的房间。
刚刚走到房门,季思危就听到一阵轻快简单的八音盒旋律。
声音很小,是从房间里面传出的。
季思危几乎马上就想起了在电影院里听过的声音。
他找到的柜子上面就放着一个八音盒。
“是八音盒的声音!”宴月语气有些激动,急切地握住门把手:“我打开这个抽屉空间的时候听到过一模一样的音乐,这个房间里一定藏着重要线索!”
宴月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惊喜地说:“没锁。”
事情过于顺利,季思危觉得有些不妥,提醒道:“小心些。”
宴月说:“不用太紧张,乡村民风淳朴,不锁门也是正常的。”
陈旧的木门推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这种香和鬼少年随身携带的手炉里的味道不一样,闻起来比较呛,不太舒服。
宴月捂着鼻子,并不急着走进房间里面:“他在房间里烧香?难道供奉着什么东西吗?”
第168章衣柜
这股呛人的檀香味似乎预示着这间房间的不同寻常,两人都没有再向前一步,就站在门口,打量着房间内部。
房间没有开窗,并且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大白天里仍旧给人一种阴森潮湿的感觉。
房间里杂物很多,但季思危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柜子。
那是一个绿色的古董柜,边角已经掉漆了,露出底下的木色,在这个棕色调为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它和季思危在电影院看到的那个柜子很像,只有把手的样式不太一样。
柜子下面堆放着好几个布娃娃,陈旧,沾着灰尘。娃娃的眼睛是用纽扣代替的,手工感很重。
柜子上面放着一个八音盒,中心位置有两个水晶做的小孩,它们穿着红色的衣服,背靠着背,随着音乐声缓慢旋转。
这一幕和电影院设计的小场景十分相似。
在电影院打开染血的抽屉时,季思危没有特别留意柜子上的八音盒,但他现在惊悚地发现,八音盒里的两个小孩和那对龙凤胎很像。
宴月也发现了绿皮柜,她指着柜子悄声问季思危:“这个柜子和你打开的那个像吗?”
季思危:“很像,但不完全一致。”
“要打开看看吗?”宴月皱起眉头:“里面可能有线索。”
“抽屉上面没有血渍,它现在只是个普通柜子。”季思危平静地说:“不能在副本里随意打开抽屉,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这是阿命告诉他的,但是除了第一个副本,他再也没有遇到过从抽屉里爬出来的怪物。
他猜测是因为第一个副本本来就快失控了,保护机制出现漏洞,其他世界的怪物才能通过抽屉爬出来。
不知道具体原因,还是谨慎些为好。
宴月好奇地问:“你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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