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母亲病重离世的时候,易海翔在电视上潇洒威风,在镜头里表现得和自己的妻子恩爱如初,对儿子管教有方,殊不知,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却在外面守着母亲的遗物,伤心至极。
这一次被老师选作学生代表上台和易海翔合影,是贺衍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及经历了母亲悲惨离世后,第一次和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对面,他要忍受着内心的痛苦,笑着和意气风发的父亲合影,这使他内心感到煎熬,感到痛苦。
虽然现在剧情线发生了改变,后面的剧情可能也会跟着发生改变,但有的事情确实说不准,虽然贺衍的母亲还活着,但万一贺衍通过别的途径将剧情重新走对了呢?万一他真的知道了易海翔是自己的父亲,即使母亲还在,但看着易海翔和自己的妻儿恩爱无比,再想到自己和母亲过得如此惨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他去当这个学生代表,别去和易海翔面对面,就远远的看着,等到以后贺柔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等到他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去支撑起这一切,那时候也都来得及。
如果说之前俞柏舟对贺衍的好都只是为了清除自己的罪恶值,为了保住自己和自家两个爸爸的安慰,那现在,他就只是单纯的想关心贺衍,不愿意让贺衍受到在这个年纪没有必要受到的伤害。
但俞柏舟是不可能就这样和孟诗飞解释的,他得找个得体的理由,让孟诗飞愿意相信他。
俞柏舟想了想,随后想到什么,对孟诗飞道:孟老师,难道您不觉得老师参加这样的活动,总是让学习好的学生去,对我们这种差生太不公平了嘛?
孟诗飞一愣,随后低头笑了笑,问: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俞柏舟认真的点头。
孟诗飞酝酿了一下,对俞柏舟道:抱歉,这次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道,我应该一并将演讲的主题也告诉你们的。其实这次之所以选成绩最好的贺衍去,其中也是有缘由的。因为这次的演讲,是一个和学习有关的激励性讲座。
激励?
俞柏舟想了下,道:既然是要起到激励性的作用,那您难道不觉得找一个进步最大的学生去会更好吗?
孟诗飞看着俞柏舟,问: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
俞柏舟自信的拍拍胸脯,道:我觉得我就挺好,我这次不是进步了二十名嘛,自然也是可以激励其他学生起到带头作用的,不是吗?
让贺衍去,不如直接让他去算了。
孟诗飞看上去有些难办,随后才向俞柏舟解释道:对,我看了你的成绩,你这次确实进步了很多,但是怎么说,你虽然在我们班上的排名进步很大,但在整个年级里的排名还是需要再多多努力。当然,老师不是在打击你的积极性,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成绩有一个更正确的认识,不得不说,在其他的才能上,很多人都比不上你,但是这一次年级组要求下来就是要找一个成绩突出且具有代表性的学生,我和其他的任课老师统一过意见,他们也觉得贺衍比较合适。
俞柏舟问: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其他人选?当然,不是我也行。
孟诗飞拿着手里的笔,考虑了下,说: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也可以选一个这次在年级上进步较大的学生不然这样吧,离周五还有些时间,我再去问问其他班这一类的学生的意见,如果他们有愿意参与的,等到后面我们再将这几个人进行综合比较,选取其中最佳的人选,怎么样?
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俞柏舟这才松了口气,对孟诗飞道:行,听您的。
孟诗飞的行动效率很高,当天她便跟年级主任要了这一次和上一次考试的年级综合排名表,而后寻找起合适的学生人选来。
俞柏舟在那次之后,又再次被班上的同学质疑是不是又要和贺衍闹掰,但只有贺衍知道,事实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即使他也不清楚俞柏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俞柏舟不会做对自己不好的事。
更何况,如果因为俞柏舟这一闹,能让自己省去和易海翔面对面的麻烦,也挺好的。
眼看着周五的时间慢慢临近,孟诗飞那边还没有通知下来合适的人选,俞柏舟有些犯愁。
想事情正想得出神,脑袋上突然被一只黑色的钢笔敲了一下。
我在给你讲题,你发什么呆?
俞柏舟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耳边是贺衍夹杂一丝不满的低沉嗓音。
知道了知道了。他道。
贺衍看了一眼后门外面的人,垂着眸,边在草稿纸上列式,边对俞柏舟道:你真的要让黎北等到你补课结束?
俞柏舟闻言顺着贺衍的视线往门口看去我去,黎北居然还没走??!
他对贺衍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便起身往后门去了。
贺衍手里的笔一下一下敲着课桌,他看着俞柏舟和黎北说了句什么,而后就见黎北满脸不太情愿的离开了。
贺衍的嘴角划起一个弧度。
等到黎北走了,俞柏舟才回到教室,重新在贺衍身边的位置坐下,好学生似的乖巧道: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贺衍却放下手里的钢笔,先休息两分钟。
得了空闲的机会,俞柏舟钻回前方自己的位置,从桌洞里拿出两个草莓奶油面包,还有两瓶牛奶和一小袋水果味硬糖,而后才回到贺衍旁边。
贺衍看着他手里那堆零食。
俞柏舟把其中一个草莓奶油面包连着牛奶递给他,不是你说要下午放学了就要补课的吗?不吃饭肚子肯定要饿,一饿就会影响学习效率,所以我就提前先准备点吃的。
贺衍轻笑了下,随后才接过面包和牛奶,谢谢。
俞柏舟顺手挑出一个草莓味的硬糖递给他,凑近他,谢倒时不用谢,不过你倒是可以叫一声哥给我听听。
按照俞柏舟原本的年龄,因为他小学读得晚了两年,所以上高二时的年纪,是比现在的贺衍还要大的。
贺衍挑眉,你想让我叫我哥?
俞柏舟拆着面包,喜滋滋的点头。
要知道,贺衍将来可是高高在上身家上万亿的老板,虽然他不知道等到那个时候贺衍还会不会认识他,但如果现在能听到贺衍喊自己一声哥,那他以后可就有得和身边的小伙伴们吹的了。
贺衍看着俞柏舟,笑道:在那之前,不然你先喊我一声怎么样?
俞柏舟听出贺衍是想和自己讨价还加,翻了个白眼,随后咬了口面包,边吃边语词不清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让我喊你什么?好兄弟?好基友?好丽友?
贺衍噗嗤笑出声,道: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你觉得合适就行。
俞柏舟两只手拿着面包,那我就偏不喊了,略略略~
贺衍忍不住觉得面前的人可爱极了。
贺衍看着面前的人吃面包,嘴角不小心沾到了奶油,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腹碰着柔软的唇角,轻轻划过,顺便将上面的奶油一齐带走。
对面,俞柏舟愣了愣神,脑袋上柔软的发梢跟着后门吹进来的风轻轻飘动。
这已经不是贺衍第一次帮他擦嘴边的东西了。
如果说上一次在食堂是怕他丢脸,那这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又是为了什么?
贺衍用纸巾仔细擦掉手指上的奶油,随后看向俞柏舟,脸上带着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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