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完全可以上法庭了。
梁宇:“对,想通过半个月之后的投标把我搞垮,还好老胡看见了告诉我,我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自小就和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不多,自然感情也不深,但无论如何那也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自认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哥哥,该教导的教导了,该给收拾烂摊子的也都收拾了,如今喂出来个白眼狼,自然心中不忿。
齐凛倒是没什么表情:“这次该好好教育了吧,再不管,你知道他下一步做什么?”
“我倒是想。”梁宇苦笑一下。
泄露商业机密,与竞争对手合作,试图在极其重要的一次竞标活动中拖垮亲哥顺带坑一把自家公司,要是梁宇能做主,非得把他腿给打断不可。
但是他不能。
梁宇他父母也是雷霆震怒,他爸在书房里骂了梁飞一个多小时,然后梁宇奶奶匆匆赶到,在书房门口又哭又闹,直喊着要教训飞飞先把她打死,他爸扛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扛不住亲妈这么撒泼,无奈把梁飞给放了。
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梁飞却是毫发无损,他们一家三口又是气又是急,却也拿老太太没半点法子。
齐凛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只说:“别让他拖累你。”
梁宇揉了揉太阳穴,一家人,除非梁飞死了,否则怎么可能不拖累他?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又有人往这边来了,齐凛便直接和禹涵回家了。
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人坐在后面,齐凛一上车,刚才那一脸“莫挨老子”的高冷顿时给丢到了一边,原地长出了一条大尾巴,一边摇着一边往禹涵身上蹭,说喝多了,头好疼,要宝贝揉揉才能好。
禹涵伸手把他的脑袋给推到一边去:“少来,一共才喝了几口。”
齐凛委屈:“那么多人围着我灌我酒,你也不心疼我。”
禹涵无语,他们哪个敢灌你了?除了几个老一辈的人过来他卖了面子,剩下的就算喝也是象征性地抿一口。
但是齐凛不依不饶,禹涵只得妥协,伸手给他揉太阳穴,齐凛靠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玩手机。
他的手机屏幕略微偏下,从禹涵这个方向根本看不见什么,当然禹涵本人也并没有窥伺齐凛隐私的想法,所以他也并不知道,齐凛在做什么。
他在着手布置梁飞的事。
之前他投鼠忌器,因为梁宇这一层关系,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但是如今看来,就是看在梁宇的份上,梁飞也不得不除了。
他显然是对哥哥生了异心,或许是不服梁宇的管教了,或许是生出了侵吞家财的心思,总之,这样的二心一旦出现,便会如同萌了芽的野草一样疯长。
齐凛安排好梁飞的事,便打开了微博,这个app大概是他手机里唯一一个娱乐性质的应用,用途是视奸禹涵。
禹涵最新一条微博是两天前发的,是他给咪呜剪指甲的视频。咪呜乖得很,洗澡和剪指甲的时候都不会奋力反抗,只是表情非常颓丧,视频里只露出了坐在禹涵怀里的咪呜,大猫咪面色愁苦,茫然又可怜地四处看着,偶尔张开粉嫩的小嘴发出一声弱弱的猫叫,左前爪被禹涵握在手里咔嚓咔嚓,右前爪撑在禹涵腿上,两条后腿四楞八叉地伸着,一副被凌虐的小样儿。
禹涵只露出了一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动作也十分利落,剪完四个爪之后咪呜被放生,可怜巴巴地伸出爪子把禹涵的手勾过来,示意要摸摸,视频就在禹涵给咪呜挠下巴的动作中结束了。
这条微博转发量和点赞评论数都很高,大概是已经出了圈,底下的评论有几千条,有吐槽自家猫咪加晒图的,有疯狂云吸猫的,有哈哈哈哈的,还有……
“这双手也太好看了吧!本手控可以了!”
“手控党来收福利了!这是个什么神仙!关注了。”
“单看手就被撩到了。”
齐凛一挑眉。
有人觊觎老婆的手怎么办。
然而禹涵温暖的指尖在他前额揉捏的感觉又瞬间把他安抚了。
你们最多打打嘴炮,我可是实打实的享受着呢。
有点得意。
上一条是一组九图,是一间小轩的制作过程,从材料到成品,每一步都以图片的形式记录了下来,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就少了一些,大部分都是在感叹制作的精妙。
再往前翻是展会返图,之前的齐凛就都已经看过了,于是便退出了微博,抓住禹涵的手亲了亲,示意他不用再按了。
禹涵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随口道:“今天曹哥问我过几天杭州的展览要不要过去。”
齐凛:“你本人去?”
禹涵“嗯”了一声,齐凛便坐了起来:“你想去吗?杭州也不远,坐飞机一两个小时,你亲自到场,也能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对以后的发展会有好处。”
之前的展会禹涵都没有到场,但是这次的级别和规模不一样,这也是曹清远明知道禹涵家里有孩子还是劝他来参加的原因。
禹涵也有些犹豫:“但是齐焕……”
“他没事的,没必要把自己绑在家里。”齐凛道,“做你喜欢的事就行了。”
禹涵想了想:“我就去三天,展会一结束就回来。”
第51章
齐凛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比齐焕还要不情愿。
禹涵在卧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齐凛就蹲在床上,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幽怨的眼神追随着禹涵的动作。
禹涵被他看得发毛,无奈道:“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
齐凛把头转向一边,倔强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禹涵:“……”
禹涵哭笑不得,只好自己收拾东西,反正也就三天而已,要带的东西不多,一个小行李箱就够了,齐凛看他叠衣服的时候提醒道:“杭州春天的时候天气多变,记得拿件厚外套,懒得拿就过去买。”
禹涵应了一声,拿出一件大衣叠好放进去,又检查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便合上了箱子,齐凛见状问道:“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证件拿着就行了。”
“收拾好了早点睡觉吧。”
禹涵闻言,有点诧异地看着对方。
这家伙今天是转性了吗,居然没提别的,让他早点休息?
齐凛看见他的表情,露出一个笑。
“早点做完早点睡。”
然后殷勤地掀开了旁边的被子。
禹涵:我就知道。
到最后他睡得也没有多么早,不过好在飞机是下午起飞,齐凛开车送他去机场,在大厅里道别的时候,齐凛嘱咐道:“飞机落地后给我打个电话,那边接机的人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有事就找他。”
禹涵乖乖点头,活了三十多年,遇到齐凛之前他得到这样的关怀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丝毫不觉得啰嗦和厌烦。
齐凛道:“每天晚上都要给我打电话,要不然我打你儿子屁股。”
画风一秒切换,禹涵险些笑出声:“那不是你儿子啊?”
齐凛:“我不管。”
禹涵伸手像逗咪呜一样挠了挠齐凛的下巴:“会记得给你打视频的。该登机了,我走了。”
两人拥抱了一下,齐凛吻了吻他的颊侧,然后目送禹涵消失在安检口。
直到飞机按时起飞,他才转身返回停车场,刚坐进车里,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点的备注后,齐凛脸色一下子就沉肃下来。
“喂?”
“齐总,蓝轩会所那边有消息过来,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昨天晚上梁飞花了八万把货拿走了,现金。”
“知道了,那东西千万不能让梁宇碰,明白吗?”
“您放心,我们肯定把人看住了。”
齐凛挂了电话,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哂笑一声。
梁宇这个弟弟,可真是本事没有,胆子挺肥。
他给梁飞设了这么一个套儿,要是梁飞不钻,那他自有办法把梁飞送进去,关上个十年八年也就算了,毕竟洛禹涵回来了,他的恨意也就没那么深了。
但是偏偏梁飞钻了,他这是铁了心要把梁宇往死里整,既然如此,齐凛也没有心慈手软的道理了。
当天晚上,蓝轩会所。
这里是岳江市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的客人都是既富且贵,那些白天道貌岸然的社会名流高官巨贾,在夜晚无人看到的地方就会脱下那一身虚伪的皮囊,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昂贵的美酒和灯火辉煌的夜晚埋藏着这些污秽,这里有极端的奢靡,更有极端的欲念,一切都被无限放大。
齐凛也来过这里很多次,只是这次多少有点心虚,然而从外面看来却丝毫看不出这样的情绪,他依旧表现得十分冷漠。
经理出来迎接,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将他送入包间,房间里很空,只有他一个人,正对面是一台连接了监控的显示屏,此刻里面的内容正是楼下两间包厢里的活动,一间里灯火通明,一间里面有梁宇,而另一间里面是梁飞。
梁宇在和人谈事情,来会所喝酒,但是并没叫别的,但是齐凛参加过太多这样的场合,他很清楚,待会儿事情谈个差不多,就该有人进来了。
而梁飞那一间就要混乱的多了,一群二十多岁的闲散青年聚在一处,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他们自己人哪些是会所里叫来的,桌子上七扭八歪的都是空酒瓶,更要命的是,桌子底下还有两个原本盛满了气弹的空箱子。
这东西国内还没被完全管控,许多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会吸,尤其是家里送去国外镀金的,好的没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学得比谁都快,梁飞也是前一阵子才沾上的,只不过家里给的钱不多,他沉迷得不算太厉害,齐凛猜测,他想搞垮梁宇或许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但是今天,他可以敞开了玩。
两箱不够,外面还有,不过两百多美金,齐凛这儿要多少有多少,他安排梁飞的朋友“请客”,一群渣滓都高兴疯了。
齐凛冷眼看着视频里的群魔乱舞,一群人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捧着打气筒就像捧着救命的稻草,这场景不仅令人作呕,更让人心生寒意——一种简单的化学物质,竟然能把人变成毫无理智和思维可言的疯子。
齐凛换了个姿势,突然走了下神,他想,这段录像是不是应该保留下来,等齐焕长大了之后给他看看,以免这小子走错路。
这时视频中梁飞包间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侍者又送了两个箱子进来,一群人顿时欢呼起来,半小时之后,包厢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到了一片,人人都抱着一个打气筒,地上散落着气弹,有些人已经神志不清,有些因为缺氧而晕倒,但身边的人却丝毫没有顾及他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而恐怖地继续着,哪怕前面是无底深渊,也为了一时虚幻的***而着迷。
梁飞瘫坐在沙发上,有人进来叫他,喊了三四次,他才勉强抬起头来,有毒的气体侵入了他的身体,他已经无法正常的思考,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梁宇他们房间叫小姐了。
他说了句什么,那人便走了。
梁宇包厢。
生意谈成,宾主尽欢。
几个漂亮姑娘走进房间,笑盈盈地和大老板们打着招呼,其中一个就坐在了梁宇左边,梁宇兴致缺缺,但是为了陪着客人也不得不接了,只是没多热情罢了。那女孩也明白事,便只是给他倒酒,而另一个姑娘则直接坐在了梁宇的另一边。
大家随性说着话,合作方要和梁宇碰杯,他直接便端起姑娘给斟好的酒,这时右边的女孩突然“呀”了一声,身子往这边一撞,梁宇满满的一杯酒直接洒了一半,全都泼在了左边的小姐身上。
梁宇眉头一皱:“怎么了?”
女孩歉然道:“对不住啊梁总,刚才我手机掉了,我吓了一跳,冲撞您了。”
梁宇摆摆手:“小心点,再给我倒杯酒。”
她便伸手拿酒瓶,顺便对左边的小姐道:“不好意思啊远远,你去洗手间擦擦吧。”
远远看她换了个酒杯,立即便要阻止:“这不是还有半杯吗,你就往里面续点就行了!”
女孩讶然:“这怎么行啊,我给梁总重新倒一杯就好。”
说着便将酒杯递给梁宇。
远远急得直咬嘴唇:“梁总,这酒好几万一瓶呢,不能浪费啊。”
女孩笑了下,自己倒了酒端起来来:“远远,梁总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钱的,这样吧,我敬你杯酒,当是赔礼道歉了,咱们喝了,也不算是浪费吧。”
远远脸色有点难看:“梁总的酒杯,我喝像话吗?”
“那有什么,难不成你还嫌弃梁总吗?”
女孩把那半杯酒往远远的手里一塞,对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顿时手足无措。
梁宇看见这边的情况,皱了皱眉,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了。
他不是傻子,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实在有些怪异,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远远,又看了看她死活不肯拿的那半杯酒,一下子明白了。
“这酒有问题?”
包间里安静了。
梁宇的脸色很难看:“谁让你来的?”
“是……梁飞?”
“说话!”
远远一个激灵直接哭了出来,一五一十全都给交代了,就说全都是梁飞指使的,他就在隔壁等着消息呢,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违法的,是一旦沾上就戒不掉的,她就是拿钱办事,什么都不知道!
梁宇勃然大怒,直接起身往隔壁房间冲去,拉都拉不住。
这边,立刻便有人给梁飞通风报信,得知计划失败,梁飞气得直接摔了酒瓶子,但是随即又惶恐起来,毕竟他哥的手段可不是他能招架的,真是急起来,别说他奶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梁飞立刻便要爬起来往外冲,只是吸入了过多毒气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那些东西麻痹了他的运动神经,他眼前发黑,脚底发飘,却仍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后面停车场,拉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跑。
他这样的情况哪里开得了车!可惜梁飞从来都是个不听劝的,愣是歪歪扭扭地把车开上了路。他离开停车场的同时,几辆黑车起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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