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行。”林敏君一口答应。

二娃:“对了,明天五号,我把这个月的伙食费给你,我跟街道办说了一下,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二十块钱,我拿五块,剩下的十五都给你,我们可以吃点好的。”

他原来的生活费是一个月八块,看着是不少,但他一天除了早餐,其他都在林敏君这吃,八块就不太够用了。

前两天娃提了一嘴,想吃红烧肉,林敏君当时说:“可是这个月的钱不够用啦,前两天咱们刚吃了鱼,再前前几天吃了鸡,我只能保证能提供你身体需要的营养,但这钱是不够咱们天天大鱼大肉的呀小伙子。”

结果今天他就提了,一个月十五块。

“不用这么多吧,十五块,你要天天吃肉也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咱们一起吃,这间房子的房租很多。”扶着墙,一副有钱就是老板样的二娃溜溜达达走了。

随着农历春节的到来,林敏君的摊子生意越来越好了,每个月进账十五块不说,洋芋也卖的快,有时候天还没黑就卖完了,她便骑着三轮车慢慢往家赶,路上顺便看看首都的风土人情,还能在路边买点菜回去,这不,今天买了只鸡,打算回去炖只鸡。

这只小公鸡在三轮车后面扑腾着,一路就扑腾个没完,林敏君风景都不想看了,只想赶紧回家取了它的鸡命。

一时间三轮车踩出了风火轮的架势,一心往家赶,走到胡同里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平时的胡同要么老太太在这洗衣服唠闲嗑,要么隔壁狗蛋几个孩子在这玩地道战,那叫一个热闹,但今天怎么全体都不见了?

林敏君放慢车速左右看了看,还真是,前面的大杂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见鬼了这是?

“大妈,您等等。”看见有个人往胡同里跑,林敏君跳下三轮车就把人给拦住了,“这是怎么了,胡同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您跑什么呢?”

这大妈急着去看热闹,指了指最里面林敏君住的那座四合院,“你还不知道?这里头出小偷啦,现在他们正把小偷捆起来审呢,赶紧的,看看去。”

第25章以后我把你当弟

小偷?

林敏君在这住了也有一个多月了,除了一开始误会过二娃偷东西,别的没看见小偷啊。

难不成今天又进贼了?

也不对,大白天的,一群大妈整天坐在院子里,别说小偷,就附近的耗子大白天也得夹着尾巴才敢从墙根地下溜一圈,大妈们的眼睛尖着呢。

林敏君现在满肚子的问题,眼看着大妈要跑,又一把拉住了,“大妈,这小偷是谁啊,而且要是真的抓住了小偷,不是应该交给派出所,让公安去审理吗?怎么能私自捆起来用私刑,这是犯法的呀。”

“我也是刚听说,不清楚,不过听说小偷是院子里的。”这大妈一边说着,还一边往门里面张望,“也不叫用私刑吧,是你们院子里的大爷要开全院大会,我估计呢,也就是跟前些年似的,捆起来骂两句,批两声,不然呢,你说一个院子里住着,难道还真的要报公安,把人送去坐牢?”

随着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明显是热闹起来了嘛,大妈就着急了,“哎姑娘你别抓着我,让我进去看看呀,你要是好奇自己也过去看就得了。”

大妈一甩手就跑了,林敏君肚子里的问题就更多了,而且,心里还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打她过来,就总听见人说院子里有小偷,一说小偷就是二娃。

该不会这会儿院子里被捆起来批的就是二娃吧?

林敏君把三轮车停在墙根,简单锁了一下就跑进了院子。

进去以后才是真的热闹,一进院里没人,但是进了二进院,好家伙,整个胡同里只要不上班的应该是都来了,人挤人,就连抄手游廊里都站着人,都伸着脖子往院子中间栽着的一颗石榴树下面看,林敏君到里面的时候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呢。

一个站在抄手游廊下面的大爷背着手就问,“这里头什么情况,咱们也看不见啊,好端端的怎么开大会,又搞批人那套了?”

“我刚才听了一耳朵,说是二娃偷了一大爷家要留着过年的腊肉,好大一块,估计是值不少钱呢,你看,一大爷一家人把人抓住就开始审了。”另一个说。

“这孩子怎么也没人管管啊,成天偷鸡摸狗,长大了还了得?”

“没爹没娘,没人教育,可不就成这样了。”这人说着笑着,忽然眼睛一尖,“您看,审起来了。”

林敏君一听果然是二娃,汗都冒出来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挤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让让,我是这院子里的人,你们让我进去看看。”林敏君说。

但是大家看热闹看的正高兴,怎么乐意让开,最后林敏君愣是用力把旁边的推开,从人群里挤出了一条路,走到跟前。

这一看,她牙齿咬上唇,手忽然捏紧了。

阎绍小同志,也就是二娃此时被绑在一条板凳上,面朝下被朝上,看不清孩子的表情,手脚都被捆着,是个有几分屈辱的姿势,旁边围着站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在,一大妈拿着藤条站在旁边,眉梢高高的吊起来,一脸的气急败坏。

她手指二娃,态度特别强硬,“你偷人东西还不承认,快说,你认不认错?”

“我没偷,凭什么认错?”二娃的声音闷闷的,也很倔强,而且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还没偷,我家腊肉好好的挂在房梁上,一个下午的功夫就不见了,这院子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偷东西,还嘴硬。”一大妈平时说话的时候就不过脑子,现在仗着自己占理,说话就更难听了。

“看在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你还小小年纪,今天就不把你送派出所去了,但你必须认错,这么小的孩子学会偷鸡摸狗,还了得?有娘生没娘教养,我是你长辈,今天就帮他们教育教育你。”

二娃吼了一声,“说了我没偷,你凭啥冤枉人!”

“我怎么冤枉你了?啊?我怎么就冤枉你了,今天周五院子里的人都要上班,顺子柱子跟着小夏回了娘家,只有你个逃学的在家里,下午我还从你家闻见肉香味了,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告诉我啊?”一大妈最恨人嘴犟,拎着藤条就要抽屁股。

一大妈这话说的特别难听,她这么说话的时候大家也觉得不好,但大家都怕她把话头对准自己,于是就暂时没说话。

再说了,一大爷还没发话呢,轮不到他们。

一大爷就站在旁边,叭叭的抽烟,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

林敏君站在人群里面,看见眼前这个场景一下子就想到自己童年了。

二娃的情况跟她小时候特别像,没有爹娘,没人撑腰,附近一旦少个什么东西,大家都往她身上赖,亲戚什么都不管,听见别人说她偷了东西,二话不说就是打,其他人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说。

她既气愤又觉得委屈,小孩子怎么了,没爹娘怎么了,小孩子就该给人打吗?连证据都不讲,凭着几句推理就能把人绑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