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在哪个医院吗?”
二娃:“应该是在卫生院,距离我们这里最近。”
林敏君深吸了两口气,立刻跟二娃说:“这里已经离咱们家不远了,你能自己走回去吗?回家以后去我厨房拿上两斤大米去曹大妈家吃饭,我现在有点事。”
“可以是可以,我上学的路上比这个还要远。”二娃说着就下了车,走几步还是不放心,“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吧,在外面不要贪玩,到了家再说。”林敏君说着,看二娃走远了,自己骑上自行车也快速的朝着卫生院去了。
到了卫生院,林敏君在门口停了车,现在护士台问了一圈,问有没有人看见过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过来做结扎的。
护士一天看见的人太多,努力回想,“今天来做结扎的挺多,瘦瘦高高的也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啊。”
“那我自己进去找吧。”
护士大惊失色,“哎哎同志你不能过去,那里面都是脱了裤子的男同志,你只能在走廊,可不能再进去啊,那是耍流氓。”
林敏君头上都出汗了,在走廊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阎立哥。
倒是几个等着做结扎的男同志跟看见鬼似的,守着自己的裤腰带,悄咪咪的就溜到墙根去了。
看着她的目光,活像是在看一个女流氓。
林敏君忍着羞怯,壮胆在走廊又转悠了一圈。
因为护士的话,她没敢进门,就在两个诊室门口等了一会,发现从里面出来的人也不是阎立。
这下她急了,也不知道阎立哥到底是上了手术台,还是去上了厕所?再或者,他已经做完手术回家了呢?
林敏君等了一会没找到人,护士已经来说过两次了,她只能先出去。
站在医院门口,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照的人暖烘烘的,医院门口还有一只大肥猫在睡觉,一只黑白色的大肥猫,摊开肚皮睡在花坛上,此时正睁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她。
林敏君跟那肥猫对视着,简直是欲哭无泪。
上辈子家里吵架,陆德平一气之下也说过自己去结扎,再也不奔波着生孩子了。
但最终还是被陆母给拦了下来,她非要以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身份告诉他们,结扎对男人没好处。
结扎伤身体,做完这个手术以后会腰疼,又是如何如何,好一通吓唬,又说为了计划生育,医院的医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事情。
后面的事情林敏君已经想不起来了,现在唯一能记起来的就是,结扎伤身体。
林敏君也大概能猜到,阎立哥去做结扎大概是为了自己,因为自己说不生孩子他才过去结扎的。
他怎么能这样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了。
林敏君缓缓蹲在地上,感觉头晕目眩。
过了一会,拖着沉重的步子站起来,推着自行车往医院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在街道两旁边看着。
她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阎立哥还没有做完手术,只是在等待的途中出去逛一逛,能被她碰见。
走着走着,林敏君突然发现路边有个小饭店门口站着的人特别像阎立。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认真看了一眼,这下彻底确定,那人就是阎立!
阎立正站在路边跟人说话,对面站着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两边都白了,俩人聊的正热闹。
忽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警惕的转头,就看见林敏君两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推着车站在自己身后。
他楞了一下,“阿君你怎么了?”
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林敏君眼泪瞬间决堤了,怎么止里都止不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鼻子,她不难过,就是感觉心里酸酸涨涨的,那股酸意一下子顶上来,顶到了鼻腔,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哭得太突然,太厉害,一下子抽噎起来,她于是抽噎着说话,“你是不是来做手术的?已经做完了吗?”
阎立一下子明白了,只能先安慰哭鼻子的小对象,“还没做。”
“我不信。”林敏君双眼通红的瞪他一眼,眼神并不凶狠,反而像一只被逼急了,想咬人的小兔子。
她压根没看见阎立面前还有个人,上前在他身上检查了一圈,发现没有药味,也没有纱布,立刻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去做。
“什么手术?小立,你身体不舒服?”耳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林敏君一下子傻了,僵硬的抬起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面前还有个男人,那男人头发虽然白了,但正气凛然,还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正疑惑的盯着他俩。
这人叫阎立哥的小名,显然是认识的,还是长辈。
她居然在长辈面前哭成这样,哭成了花脸猫!
林敏君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尴尬,喉咙滚了滚,当下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朝着阎立投向求救的眼神。
她不知道这个长辈是谁,该称呼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化解现在的尴尬。
“是误会。”阎立的声音很温和,掏出手帕帮林敏君擦干眼泪。
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笑了笑。
他笑着跟对面的男人说:“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是她担心我误会了,顾叔叔别担心。”
顾忠元宽和的看着对面的小情侣:“那我就放心了,这是你对象吗?”
“对。”阎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