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实现他的生日愿望,那他希望,这一世他会成为司家最受宠爱的孩子,早日报仇雪恨。
既然司易宸最在意的就是司邺,那他就把司邺的全部目光抢过来,他无法成为司邺的继承人,但他也不会让司易宸顺利成为司家下一任家主。
“呼——”谌煦吹灭蜡烛,四周短暂的陷入黑暗中。
“许了什么愿望?”司邺将露台的灯打开,不知何时走到了谌煦的身侧。
谌煦仰头望着司邺,视线涣散,又逐渐聚焦。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司邺,司邺见他没说话,而是呆呆的望着自己,抬手附上他的额头,“有点烫。”
司邺的手心微凉,让浑身滚烫的谌煦感觉舒服极了,他捉住司邺想要抽离的手,将脸埋进司邺的手心蹭了蹭。
鼻间是淡淡的香水味,很适合司邺的味道,如同山巅上的雪,干净凛冽。
“司叔叔……”谌煦轻轻地唤了一声,又软又甜,像是一颗被嚼碎的酒心糖。
司邺凝视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嗯。”
谌煦在他的手心侧着头,沁着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邺,纯真又诱-人。
手心温软的触感,令司邺有些神思恍惚,“小煦……今年我生日你送了我什么?”
大概是酒精上头,谌煦的思绪有些迟缓,他顿了顿,认真的思索了几十秒,咧嘴笑道:“是一支钢笔。”
垂落在裤缝边的左手,不自觉握成拳头,一条条青筋鼓起,连同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司邺屏住呼吸,安静的注视着谌煦,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意,犹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一直注视着司邺的谌煦怔住了,他从十二岁被父母送到司家,在司邺脸上除了冷笑,讥笑,几乎未曾见他这样笑过。
他骤然意识到,他一直觉得司邺古板的同时,也一直觉得司邺很好看。
松出空谷,月射寒江。
“司叔叔。”谌煦直起身子,望着司邺,眼睛像是天上星,亮晶晶。
“嗯。”司邺此时的神情几乎称得上温柔。
“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吧。”
司邺被他专注的注视着,一双眼睛像是小奶狗一般惹人怜爱,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请求,“想要什么?”
谌煦的身子向前倾斜,红润的嘴唇开合:“你。”
司邺脸上的笑意顿时笑开了,他低下头,大拇指捻过谌煦的嘴唇,“小朋友,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谌煦微微张开的嘴唇将司邺的手指轻轻裹住,他的眼睛干净又纯澈,如同人迹罕至处明亮的星星。
“司叔叔,宠宠我,好不好?”
一滴热汗从司邺的额角滑落,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孩子引-诱起人来,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贪心的孩子。”
“想要礼物就自己来取。”
谌煦迷茫的望着司邺,一脸懊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才十八岁,还在长身体,一米七八的身形稍显单薄青涩,他跌撞进司邺的怀中,被司邺高大宽厚的身躯笼罩住,因为热,谌煦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私人订制的衬衣将他漂亮的肩背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夜晚的风一吹,把他衬衣的衣摆吹起,一抹莹白如玉的腰肢一闪而过。
“第二次了。”司邺扣住他的腰,低声说道。
谌煦迷惘的看着司邺,司邺低下头,和他目光交汇,“今晚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这个解释让谌煦原本就泛红的脸更红了。
“我……不是故意的。”浑身发软的小朋友就连反驳的话音也是软得不行。
司邺逼近他,目光攫住谌煦眼尾泛红的眼睛,“不是想要礼物吗?”
谌煦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沉着下巴,眼睛往上看着司邺,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短暂的僵持后,他猛地闭上眼睛,探头在司邺的唇上蜻蜓点水一下。
亲完后,谌煦侧着头砸吧砸吧嘴,似乎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司邺忽然搂住谌煦的腰,将他放到秋千椅上,俯下身去,“这才是吻。”
谌煦还未来得及思考司邺的意思,便被司邺强行拖拽着,陷入一个他从未去往过的世界,浑身又软又酥麻,灵魂和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像是踩在云端,未曾下去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像是八爪鱼一样攀着司邺。
等司邺松开谌煦时,这个小家伙竟然已经睡着了,嘴唇被他亲得亮晶晶,眼角一片湿润。
司邺将一支钢笔放进谌煦衬衣胸口的衣兜里,温柔地在他的眉心亲了一下,“生日快乐,欢迎回家,我的小煦。”
将谌煦抱进屋子里,司邺替他掖好被子,终于想起自己亮了又灭,重复数十次的手机。
“兄弟,您终于愿意接电话了!”莫航还以为今晚听不到司邺的声音了。
“嗯,什么事?”司邺的声音听着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莫航隐隐还听到了一丝笑意?
“你今晚有艳遇?心情这么好?刚刚难道是被美人绊住了脚?”莫航揣测道,不过随即便自我否认,司邺活得跟个苦行僧一样,就算真有艳遇,他也并不会感到高兴,反而会厌烦。
司邺将酒瓶盖子打开,杯中的冰块随着酒液倒入,上下浮动着。
他喝了一口酒,浓烈霸道的味道将味蕾席卷,令他想起刚才从谌煦口中尝到的酒味,甜美可口,应该是甜酒。
司邺哼笑一声,说:“捡到一个迷路的小朋友。”
“卧槽!你竟然这么禽兽!”莫航实在没想到,司邺真的在沉默中变-态了。
“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妹妹吧,她昨儿和我视频还让我记得问你,你今年娶不娶她?她立刻就可以从国外飞回来。”莫航有一个亲妹妹,叫莫瑶,打小就喜欢司邺,告白被司邺拒绝后,每年都会问一次司邺要不要娶她,现在人在国外念书。
“不了。”司邺依旧冷酷的拒绝道。
“那你可得悠着点啊,哥们儿可不想听你唱铁窗泪。”莫航为司邺的未来感到无比担忧。
“没事我挂了。”司邺酒杯里的酒已经见底,准备洗个澡去睡觉。
“有有有,别挂!你要的那些都拍到了,不过司邺你真的要和陶女士撕破脸吗?那毕竟是你妈……”莫航拍到这些照片的时候,非常震惊,他们家和司家是世交,他记得司邺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司邺的父母非常恩爱,如何也想不到年过半百的陶女士会做出这种事。
“我明天去找你。”司邺没再和莫航多说,挂掉电话走进书房。
谌煦一醒来就感到头痛欲裂,果然不该喝酒,宿醉之后头疼得要命。
记忆逐渐回笼,谌煦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记起自己在昨晚重回到了十八岁,然后他打了司易宸一顿,再然后童嘉熙递给他一杯酒,他自己又开了一瓶酒,吨吨吨喝完。
他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又想起司易宸送他的那份大礼,没回去。
后面……他好像撞见了司叔叔?
再往后的记忆便是一片空白,谌煦半点儿都记不起,喝醉就断片的老毛病,果然重生也改不了。
他掀开被子准备去洗漱,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也不是客房。
那这里是哪儿?
谌煦推开门出去,才意识到这里竟然是司邺的房间。
他为什么会在司邺的房间里醒来?他睡了司邺的房间,那司邺呢?
带着一连串疑问,谌煦走下楼,却不想楼下正有一群人在找他,在他出现的瞬间,一道人影冲上来一拳头向他的脸打过来,“谌煦,你真他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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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一拳头并未击中谌煦的脸,反而是被他轻松躲开,“周少爷,大清早这是发什么疯?”
周宏阔急促的喘息着,面颊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二话没说冲着谌煦又是一拳,谌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上用了力道,疼得细皮嫩肉的周少爷冷汗直冒。
“你放开我!谌煦你真让人恶心!”周宏阔使劲挣扎着,气得脸红脖子粗。
“谌煦,你放开宏阔!做出这种丑事不赶紧认错,竟然还敢对宏阔大打出手,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司易宸从人群中站出来指责谌煦。
谌煦看向司易宸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冷得要命,“我做什么丑事了?值得你们大清早这么多人对我口诛笔伐。”
“你竟然还敢狡辩!悠悠你别担心,大胆的指出来他做的事,我们会给你撑腰的。”女生扶着一个衣衫不整,浑身发抖的女孩儿,不断的鼓励着她。
谌煦的目光笔直的落在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儿身上。
他记得这个女生,上一世也是她,陷害自己将她骗进房间里去,欲行不轨。
这个女生叫夏悠,是周宏阔的同班同学,周宏阔念的是贵族学校,而夏悠却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她凭着优异的成绩,拿着奖学金进的贵族学校,这次能参加司易宸的生日宴会,其实是因为周宏阔知道她家境清贫,又上进努力,出于好心让她来这里兼职,这会儿高考已经结束,夏悠有时间又缺钱,欣然答应。
夏悠品学兼优,又是周宏阔引荐进来的,司易宸找她陷害谌煦,完全是一坑一个准,上一世谌煦不知情,回了自己的房间,要不是他突然犯了急性肠胃炎,吐了夏悠一身,半夜被送进医院急诊,怕是长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而此时怒火中烧的周宏阔,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
夏悠哆哆嗦嗦的看向谌煦,哭哭啼啼的说:“他……他说让我去他房间里,处理一下卫生,我没有多想就去了,没想到……没想到……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她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崩溃得再也说不下去,将头埋在扶着她那个女生怀里,泣不成声。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一定会帮你惩治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在场几个女生都是司易宸的同学,也都是各家的千金,她们同为女生,非常同情夏悠的遭遇,此时简直想将谌煦千刀万剐,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心居然这么脏。
其中一个女生站出来和司易宸说:“宸少,我认为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解决的了,我想有必要让长辈出面处理一下,谌煦的行为完全是犯法的,他应该去坐牢。”
“于小姐说得是,你放心我们司家肯定不会包庇这种人,犯罪就是犯罪,应该得到法律的严惩。”司易宸可以称得上彬彬有礼的对于小姐和在场众人保证。
当事人谌煦眼看着这些人什么都没问他,就直接定了他的罪,还要把他送进监狱,真是荒谬。
他讥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周宏阔大概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以置信的瞪着谌煦,“你笑什么?你还有脸笑?!”
谌煦眉心微蹙,扬起下巴,态度显得桀骜不驯,“这可真是有意思,不知道你们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对这位……女佣?行过不轨之事?”
他说女佣两个字的时候,夏悠咬紧了下唇,眼睛笼罩上一层阴霾。
“难不成夏悠还会用自己清白来撒谎不成!”周宏阔见谌煦死到临头还在狡辩,更是看不起他。
谌煦似笑非笑的看向夏悠,“这个不好说,毕竟有些人为了钱是没有底线的。”
夏悠感受到谌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经意间和他对视上,那似乎已经将她看穿的眼神让她彻底慌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一边哭一边反驳着,加上她瑟瑟发抖的身子,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极了。
“谌煦你真是恶心透了!人渣!敢做不敢当,还把脏水泼到夏悠头上!”周宏阔怒发冲冠,再一次冲上来想要打谌煦,谌煦听着周围人对他的控诉,谩骂,他们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渣滓。
谌煦挡掉周宏阔的攻击,然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目光如同冰锥子一般落在周宏阔身上,“傻逼。”
周宏阔被他踹懵了,谌煦看着高挑瘦削,根本看不出来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爆发力。
谌煦从楼梯上下来,一步步走向夏悠,“我昨晚根本没有回过我的房间,我倒是想要问一下,你去我的房间做什么?”
“我想需要报警的应该是我才对。”
夏悠的眼神闪了闪,昨晚她的确在谌煦的房间里等了一夜,谌煦一直没有回来过,不过潘奇志和她说,没有关系,让她继续,她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谌煦,就算你想狡辩,也不用撒这么低级的谎言吧?”潘奇志幸灾乐祸的说。
谌煦盯了他一眼,说:“是不是真的,把监控调出来就知道了。”
在场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谌煦这不慌不忙的样子,难道事情真的有反转?
夏悠听见谌煦说要调监控,心头顿时陷入慌乱中,她下意识的看向潘奇志,这件事就是潘奇志叫她去做的,潘奇志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宸少,昨晚出现了暂时停电,监控数据都没了。”家里的佣人也很奇怪,停电怎么会连同监控数据都没了呢。
谌煦闻言,眉头拧起,不用想都是司易宸那伙人做的。
现在唯一能够证明他清白的,就只有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人。
谌煦的记忆中他最后见的人是司邺,今早也是从司邺的卧室里醒来的,也就是说昨晚他很可能一直和司邺在一起,但找司邺作证,显然是不大可能。
司家日理万机的家主,这会儿他根本联系不上。
“谌煦,如果照你所说,你昨晚没回过房间,那你昨晚在哪儿?有人可以帮你作证吗?”一直在旁边看戏没说话的孙卫昂开口问道。
孙卫昂和谌煦一样也是自小在司家长大的孩子,只是他和潘奇志都和司家有点亲戚关系,谌煦和童嘉熙则是完全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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