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听见谌煦的名字,陶女士的眼神闪了闪,故作淡定的说:“该属于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别胡乱担心。”
这话虽然让司易宸安心不少,可父亲对谌煦的态度让他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他忍不住追问道:“万一,谌煦要和我抢……”
陶女士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别去招惹谌煦。”
司易宸以为陶女士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也以为陶女士会和他一起想办法对付谌煦,但一样都没有,陶女士居然让他别去招惹谌煦?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父亲对她说了什么?
司易宸的脑子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乱,越想也气愤,恨不得杀了谌煦。
有谌煦在,谁又能百分百保证,父亲不会让谌煦替代他的位置?
现在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吹捧谌煦,曾经围在他周围的人也逐渐离他远去,转而去巴结谌煦,是谌煦抢了属于他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能去抢回来?反而要忍?
从陶女士那里回去,司易宸的脑子一片混沌,他经过谌煦的房间门口,看见门是开着的,佣人正在里面打扫卫生,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佣人应该正在清理浴室,司易宸环顾四周,注意到阳台旁边放着一个用布遮住的画架,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将上面的布扯下来,阳光照耀下,露出一张人像画来。
画上的人身上披着白色的浴巾,露出修长的脖颈,他些微侧着头,鸦羽似的睫毛低垂,上面坠着几滴水珠,眉眼漆黑又锋利,短发乌黑湿润,带着水汽,整幅画清冷禁欲中又透出极致的惑人,让看这幅画的人无端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
司易宸震惊的看着这幅画,画上的人是司邺,看样子应该是司邺刚游泳完的时候,明明只是一副简单的素描,却透出一丝暧-昧,他看了一眼这幅画的下方落款处,写的是谌煦。
也就是这幅画是谌煦画的。
司易宸不仅震惊于谌煦的绘画水平,更加震惊于谌煦居然敢偷偷画司邺刚游完泳的样子。
他的脑中精光一闪,一个念头浮现出来。
谌煦是同性恋吗?他暗恋父亲?
这个猜测让司易宸头皮发麻,也令他血脉翻腾,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他抓到了谌煦致命的把柄,父亲那样冷淡的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宠爱的孩子居然对自己抱有那样的心思,他还会再继续宠爱谌煦吗
肯定不会,不仅不会,父亲一定还会感到恶心,指不定会把谌煦赶出司家。
这些猜想让司易宸越来越兴奋,他赶紧用手机将这幅画拍下来,又草草将布盖上去,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司易宸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谌煦不是真的暗恋父亲,他画父亲也许只是出于艺术创作角度,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可以将这件事变成真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将这个罪名扣到谌煦头上。
几天后,钟叔拿着两封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进来,这时候司易宸才知道谌煦居然也报了A大,还和他一样是念的经济学专业。
“你他妈有病吧!你是故意恶心我的是不是?”司易宸怒从心头起,一把抓住谌煦的衣领,气得眼睛都红了。
“宸少爷,请不要这样。”钟叔上前劝司易宸松开手,可司易宸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他笃定谌煦那么高的分数不去外省,反倒是和他念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就是为了羞辱他,为了和他竞争,抢夺父亲的关注和继承人的位置。
谌煦就算被司易宸提着衣领,也丝毫不慌张,他冷冷的盯了司易宸一眼,说:“怎么?A大是你开的,你能读,我不能读?”
当然不是这样,但谌煦那么高的分数跑来念A大,除了是来找他的茬,司易宸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你!谌煦你好得很,你别以为你侥幸考好一次,就可以嚣张,你从前不如我,以后也越不过我去,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司易宸不仅仅是在说成绩的事情,更是一语双关警告谌煦,在司家无论如何谌煦都越不过他去,和他作对以后有谌煦后悔的时候。
谌煦拍了拍被司易宸扯皱的衣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咱们走着瞧。”
他的态度实在是嚣张狂妄,直让司易宸捶胸顿足,恨不得扒了谌煦的皮,可大庭广众下,司易宸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有了上次升学宴的教训,司易宸到现在卡都还是冻结的状态。
晚上司邺回到家已经是深夜,谌煦早已经睡下,听钟叔说谌煦和司易宸都拿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
“A大?”司邺停下脚步,蹙了蹙眉,他记得上一世谌煦念的是美院,全国顶尖的美术学校,而且谌煦还专门参加了艺考,这也意味着谌煦早就打算走美术这条路。
“什么专业?”
钟叔走上前回答道:“两位少爷都是念经济学专业。”
这个回答让司邺的眉头皱得更紧,“知道了。”
随后他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秘书把他明天晚上的行程取消,他得早点回来和谌煦谈一谈。
司邺很容易猜到谌煦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想报复司易宸,得到自己的青睐,谌煦的脑子非常聪明,想要学什么,很轻松就能上手,司邺知道就算谌煦学经济学专业也能够做好,可他还是希望谌煦能够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重生一次把时间都浪费到渣滓身上,不划算,至于司易宸,还有那些曾经伤害过谌煦的人,他都会替谌煦解决。
第二天晚上谌煦见到司邺的时候,他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司邺了。
“司叔叔,您最近很忙吗?”谌煦拿起苹果和刀子熟练地削皮。
司邺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声说:“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等过一阵子就有时间陪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谌煦顿时感觉自己变成了想要家长陪伴的小孩子,面上有点烫。
司邺的唇角微微上扬,没有接他这句话,看向他的眼神却是纵容而宠溺。
苹果削好,谌煦将苹果递给司邺,司邺摇摇头说:“我不爱吃苹果,你自己吃吧。”
谌煦顿了顿将手缩回来,咬了一口香脆的苹果,“很甜。”
苹果的清爽香甜在口腔中弥漫,谌煦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唇上的果汁,他的唇是淡淡的粉色,既不会太深也不会太浅显得没气色,下唇有点肉肉的,带着小孩儿似的可爱。
司邺目光幽深的注视着谌煦,忽然伸手抓住谌煦拿苹果那只手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我尝一口。”
谌煦还没有反应过来司邺要做什么,手上的苹果便被司邺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司邺那一口刚好咬在他刚才咬过的旁边,骤然间谌煦的脖子和耳朵都红了,他完全招架不住司邺这样撩他。
“好甜。”
司邺低醇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让不敢抬头的谌煦满脸通红。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谌煦,在司邺面前完全是青铜遇见了王者,溃不成军。
谌煦想起司邺以前一直在国外念书,肯定谈了不少恋爱,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
可是他明明是司邺的小辈,司邺撩他做什么
同样没有谈过恋爱的司邺还不知道自己在谌煦心中已经成了情场老手,他专注的注视着从脸到耳朵脖子都红透的谌煦,按捺住想要亲上去的冲动,在心里感叹着他家小朋友怎么会这么可爱。
“司叔叔不是不吃吗?”谌煦嘟哝道。
司邺单手撑着下巴说:“你说甜我就想尝尝。”
谌煦敛了敛唇没说话,他记得司邺这人有点洁癖,过年过节一桌吃饭的时候,整桌子人夹菜都得用公筷,怎么这会儿就没洁癖了。
小孩儿逗得差不多,司邺和谌煦说起了正事,“我听钟叔说你填了A大?”
“嗯。”谌煦点点头,意外司邺会和他谈这件事。
司邺换了一个坐姿,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你的分数不该念A大。”
“A大挺好的。”谌煦不是在敷衍司邺,他上的是A大的王牌专业,又没有像隔壁同学那样为爱去念专科,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
“你不是参加了艺考吗?怎么突然想去读经济学专业?”司邺的上身往前倾了倾,谌煦感到一阵压迫感,不过他没有动弹,依旧镇定的端坐着。
谌煦的眼睛又黑又亮,他沉静的注视着司邺,认真的说:“想以后能让司叔叔轻松点。”
他的回答让司邺牵起唇角,饶有兴趣的问他,“真这么想的?”
谌煦点点头,“嗯。”
这下司邺唇角的笑容彻底笑开,他凝视着谌煦,低声道:“小骗子。”
谌煦抿了抿唇,垂下眼睫,他其实也不算在骗司邺,他要抢走司易宸的一切,那他就得放弃以前安逸洒脱的生活,学习他没有接触过的专业,为以后进入司氏打下基础,他不仅得学这个专业,还得好好学。
他虽然厌恶司易宸,但实际上司易宸在这方面的确比他有优势,这些年司邺都有亲自教司易宸这方面的知识,司易宸人品不怎么样,可他的学习能力不得不承认是挺不错。
见谌煦陷入沉默,司邺起身走到谌煦身边,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告诉他:“你永远只要做令你开心的事就好,别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这样的话不是司邺第一次告诉谌煦,谌煦心里很感动,但他的理智却让他明白,依靠别人是行不通的,司邺的宠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收回去,他可以借力,但不能完全依赖司邺去达成他的目的。
谌煦仰起头,黑碌碌的眼睛安静而笔直的注视着司邺,像是初生的小奶狗,“司叔叔您会一直宠着我吗?”
司邺轻轻将他额前的碎发揽开,低下头珍重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会。”
这个吻让谌煦感受到了爱意,从心口到全身都被灌满了暖意,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也曾羡慕过父母每天晚上都会给妹妹讲睡前故事,再温柔的亲一下她的额头,眼里充满了爱意,这些都是他没有经历过的,时隔多年,他居然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这种爱惜。
“我可以相信吗?”谌煦小心翼翼的望着司邺,像是一头小鹿。
司邺的心头充满疼惜,捧着谌煦的脸,与他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告诉他:“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依赖我。”
谌煦认真的注视着司邺,半晌后他抬手抱住司邺的脖子,用脸蹭了蹭司邺的面庞,“好。”
司邺揽住他精瘦的腰身,将他抱入怀中,谌煦的腰很细,司邺甚至有一种他一只手就能掐住的错觉,上一世他错过了谌煦,这一世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
他低头在谌煦的发顶亲了一下,动作轻到谌煦完全没有察觉。
这天晚上谌煦见过司邺后,便没有再见过司邺,司邺似乎很忙,要不是半夜听到汽车开回来的声音,谌煦甚至怀疑司邺根本没有回过家。
他在家里闲来无事,便登上微博接了几个商稿,刷微博时发现好多人都在说司氏发生了内乱,股票跌了好几个点,这座大山终于要倒了吗?
不过大多都是吃瓜群众,凑凑热闹,司氏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联系到司邺最近早出晚归,谌煦刷微博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司邺居然一点都没有和他透露。
不对,他在司邺面前就是个小孩儿,和他说这些也没有用,除了让他跟着慌张,别的什么用也派不上。
谌煦将网上的相关消息都浏览个遍,最后总结出来,司邺这会儿应该缺钱。
他立即起身去翻找自己的银行卡,又背上包匆匆出门,他平时没有买奢侈品的爱好,每年的压岁钱大部分都存起来了,再加上他这几年做各种兼职赚到的钱,凑到一起应该还是有不少,虽然可能对司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能帮上是一点是一点吧。
深夜,汽车驶进来的声音让谌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一直强压着睡意,熬到现在,总算是把司邺给等回来了,要是再晚点,他指不定就睡过去了。
谌煦穿上拖鞋,披上外套,拿着卡就往外冲。
夜已深,房子里大部分人已经睡着,谌煦跑出去刚好和上楼的司邺遇上。
“怎么还没睡?”司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已经一点过了。
“有点事想和司叔叔说。”谌煦的头发有点凌乱,几缕被睡得翘起来,他的脸在灯光下泛着象牙光泽,看着乖巧又可爱。
司邺的心头一片柔软,伸手揽过谌煦单薄的肩头,“走吧,去书房说。”
谌煦也没觉得不对劲,任由司邺揽着,跟着他上楼去。
跟在后面的钟叔终于意识到,先生对煦少爷的态度不像是要让煦少爷代替宸少爷,更像是要让煦少爷当夫人。
可是煦少爷才十八岁啊,又相当于是司家的养子,怎么能当夫人呢,难道是他老眼昏花了吗?
钟叔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走进书房,司邺让钟叔送一杯咖啡和一些点心过来,谌煦打断司邺,让钟叔别送咖啡,送牛奶。
“司叔叔您应该好好休息,您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谌煦看见司邺这样子,胸口泛起一丝心疼。
所有人都把司邺当做无所不能的超人,他们害怕司邺,敬畏司邺,甚至厌恶司邺,独独没有一个人心疼司邺。
大概没有人会认为司邺需要心疼,需要关心,司邺那么强大的人,理所当然应该像个机器人一样运转,没有一丝感情。
此时的谌煦和那个令司邺心动的夜晚的谌煦相重叠,旧事翻涌。
那是在谌煦上大学后的国庆回来的某个夜晚,公司出了点事情,司邺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将事情解决后,他的母亲不仅没有说他一句话好话,反而骂他做得太过,冷血无情,居然把公司里的老人赶出去,那些人都曾是他父亲的好友,司邺此举是在打长眠地下的父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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