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难得 第23节(1 / 2)

良宵难得 酒时醒 1949 字 2023-09-07

“自是没有,有功者该有奖赏,有过者也该惩罚。”

此刻的大将军想的是大公无私赏罚分明,却已然忘了,他待良宵向来是只赏不罚。

她错了,要变着法的送东西来哄着,她对了,更要送东西来夸着。

然而良宵想到的是功过相抵。

忆起前世造的孽,她哪里敢要奖赏啊,便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宇文寂沉吟片刻,也没有勉强,想起她近来喜上了牌局,心底有了思量。

于是当隔日王妈妈带着一匣子的银票来遥竺院时,良宵怔愣住了,她从不缺银钱的。

王妈妈将东西交给冬天,慈爱道:“牌局有输有赢,您出门身边总要多带些银钱,老奴估摸着是将军忧心您带碎银子出门多有不便,这才叫人换了银票送来。”

良宵汗颜,她虽流连牌局,可也不是起了赌.瘾啊,哪能如此大手大脚,况且,她牌技是极好的。

……

午后时分,余朝曦带了厚礼上门拜访。

两人隔了几日未见,说起话来一点不显生疏。

余朝曦听说她长疹子了,如今一瞧,知晓她并无大碍也放心下来,瞧见桌上吃剩的枇杷露,不由得惋惜道:“今日路过珍馐斋,本想给你带份银耳羹来,谁曾想珍馐斋歇业了,也不知是什么天大的事,东家连生意也不做了。”

“当真?”良宵眉头皱起,这两日她忙着去各家走动,鲜少去珍馐斋,可那几家酒楼于良景而言就跟命根子一样宝贵呢。

定是出事了。

余朝曦不解的看着她。

良宵解释:“你不知晓,珍馐斋的东家是我二哥,他宝贵着呢,突然歇业才不对劲。”

余朝曦宽慰:“原是这样,许是有更重要的事耽搁了吧,你不要太忧心。”

良宵点点头,或是二婶母被逼急眼了才出此下策压迫良景,太后寿宴在即,岚沁的婚事与太子择妃都是差不多时候的,她也该着手准备了。

“说来还有件怪事,”余朝曦道,“今年投军的青壮年一个比一个冲,活生生的像烈马,桀骜不驯,个个心比天高,仗着那几分死力气便要顶撞上司,想想就气人!”

良宵略微吃惊,不过想起大将军的凶狠面色,又觉问题不大,“吃点苦头就安分了。”

“这倒是,”余朝曦叹口气,“我一界妇孺本不该多管闲事,就是心疼我男人,整日操练那群性子野的,疲累且不说,还时常平白无故的受伤。”

“这怎么会?”良宵对这些知之甚少,将军也从不与她提起,乍一听余朝曦说,她忍不住揪心起来。

“就在昨日,有一个不听管教又争强好斗的,好端端的射箭,非要耍噱头,我男人就站在校场那里,险些被射中胸膛,幸而将军大人在,方才化险为夷,这叫我如何不忧心?”

“什么?将军可有受伤?”

“只是被箭头擦到肩膀,皮肉伤不妨事。”

哪里能不妨事呀?

良宵登时就急了,昨日将军还风轻云淡的替她说话,谁料竟是有伤在身的。

余朝曦见她心急如焚,一时有些惊讶,忙劝解她放宽心:“舞刀弄剑的哪里能没个偏差的时候,咱们忧心也没有用,只期盼边境和平,守好本分,等到上战场,可就都是生死关头,小擦伤便算不得什么了。”

余朝曦嫁给程副将四五个年头,早习惯了这样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心理承受能力自是强,可良宵却是才坦然接受将军,尚且沉浸在少女春心萌动的稚嫩情愫里。

此番才真切意识到,她日日唤的男人在外是人人敬畏的战神、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可终究是血.肉.之躯,万般光辉灿烂之下,藏着似粗茶淡饭一般寻常的伤痛鲜血。

程副将有余朝曦日日忧心关切着,宇文军所有有家室的男人都有暖心窝的妻子。

而将军却只有一个胡作非为吃喝玩乐的她。

良宵猛地发觉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了,她先是宇文寂的妻,后才是将军夫人。

口口声声说着要给将军谋划,殊不知,将军真正要的不过是受伤后的一句问候,疲累时的一碗热汤,又或是,一个令人安心的怀抱、一个知冷知热的妻子。

她真是太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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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色浓郁,书房的灯尚且亮着,门是紧闭的,老沙也不在门口,四周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和蛙叫声。

良宵扣响门。

约莫一会子后才见门从内里打开,一身黑色寝衣的大将军站在门口,瞧见她时还有些讶异,“怎么晚上还过来?”

良宵沉默不语,只跟着他进屋去。陪她一同来的冬天提着灯笼去了桂树下的石凳等候。

小几上的书卷尚未合上,杯盏里只剩几片茶叶,整个书房干净却也空荡荡的,空中漂浮着淡淡的药味儿,还有丝不易闻到的血腥味。

良宵轻车熟路的在软垫坐下,见到将军还杵在身后迟迟没有动作,她扭身朝他招手:“将军快过来呀?”

宇文寂一怔,在良宵对面坐下,将空杯盏挪到一旁,探究的眼神便凝在女人身上,似要找出些不同寻常来。

而后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宇文寂似不经意的看看窗外浓浓夜色,淡淡道:“夜深了,无事便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