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 !
桑意整个人吓得呆住了, 如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时的感想,不啻于五雷轰顶。
他到现在为止,少说也穿了二三十多个世界了, OOC时最怕两件事——一样是现成的忧患, 便是系统的虎视眈眈, 如果一旦系统察觉到他的意图, 他将丧失他目前为止唯一争取到的机会, 从此与谢缘再无机会接触, 他也将就此永无自由。第二是后患, 便是谢缘如果发现他利用自己来换取自由——来接近他,用伪装出的性情来哄骗他、勾引他,让他在情爱中沦陷不回头,一旦有一天,谢缘得知全部真相后,会不会亲手打死他也未可知。
他原本是谢家捡回来的孤儿,八岁前流离失所, 被娼妓收养过, 也跟过戏班子的武打师父,也吃过百家饭。后来因为长相出众而被人掳走,当成奴隶待价而沽, 还是后来谢缘的父亲找到了他, 说他是故旧战友的遗孤, 便带回了家中好好养大。
现实中的谢月与这一世不同, 谢月疼爱长子, 从小就把谢缘当做第一手的继承人培养,纵然家中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但所有人的认知就是谢缘是唯一的少城主,少了他,谢月宁愿将整个江陵拱手让人,怎么斗也轮不到别人头上。这样全然的倚重与栽培养出了谢缘从小的家主风范:稳重,大气,并且有一点独断,好在他一向的独断并未出过什么错,年轻人的风华与锋芒展露无遗。
这样的谢缘选择要他呆在自己身边,不过是顺手一救而已。当时桑意刚到谢家,正值隆冬最冷的时节,他小小一团孩子,什么都不懂,谢月也没有闲暇处处顾及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曾经被众人欺负与刁难的事情。
当时别人问他:“你既然来我们谢家,为何不姓谢?谢意不是比桑意好听么?”
桑意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不说话,纵然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也知道谢意这两个字是存心让他知晓自己捡来的身份,要他时时知恩,不免有居高临下的嘲讽意味。
他不说话,同龄的几个孩子便搓了雪团往他身上砸,桑意也照样砸回去,只是他气软身子弱,砸出去的雪球没挨到人就软绵绵地碎了,他擦擦身上的雪,努力抹干净眼睫毛上的碎雪,一声不吭,只是用尽全力地将雪球压得更大一些、更紧实一些。冬日里,他一双手冻得通红,但是嘴唇紧紧地抿着,也不肯说一声求饶的话。周围笑声越来越大,他则置若罔闻,冷静、专注地挖着雪,后来被一双温热的手给拎了起来。
双脚腾空,他扑腾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人想要打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然而他没等到后面的责打,只是又被轻飘飘地放了下来,接着一条对他来说过于肥大的大氅就围了过来,把他包得紧紧的。他看见一个比他高许多、年岁也比他大上三四岁的少年,伸手拂去他眉眼与发间的碎雪,又将他揽在身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问刚刚那个出声的孩童:“三弟,你这样喜欢这个名字,我送给你可好?”
那叫嚣着让桑意改名的同龄人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兄长,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都欺负到父亲战友的遗孤身上了,觉着自己挺厉害是罢?”那少年蹲下身来搓了几个又大又紧实的雪球,沉甸甸的几乎让人握不住,他对着桑意道:“来,丢他身上,随便你怎么丢。”
桑意睁大眼睛看着他,没吭声。这少年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手,忽而又改口道:“算了,手这么凉,今儿个先不同你三哥哥计较,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桑意有些讶异地打量着他,而后点了点头。眼前人比他高出不少,一身猎装,长发利落地竖起,像是刚刚冬猎归来的儿郎,衣裳上纹样华贵,身边伺候的人也多一些,不坦白身份,往那里一站,别人也知道这是未来要当家做主的少城主。
原来这就是少城主。
彼时他并不知道他这句话里的关窍,一句话先将他与另一人的矛盾讲和化解掉,又明白警示了众人:桑意是有资格同他们称兄道弟的,也便是正式承认了他在谢家的身份,是当亲弟弟来养的。
那少年又问他:“你是叫桑意对罢?住哪儿?”
桑意道:“住在东边靠池水那间房的侧间。”
“那个地方冷,不好,你往后过来跟我住好不好?”少年摸了摸他的头,话里是在询问,然而根本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拉着他就往里边走,随后又好像是嫌他走得慢,于是俯身把这个娃娃抱了起来。
旁边的随侍有些为难地道:“少城主,老爷规矩是您十三岁后才能往屋里带人。”
“什么带人,他是我弟弟,这也要计较么?”少年随后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锐利,“他以后是我的书童了,这个人我同父亲要着,必不会亏待他。”
因为受冻,桑意当夜就发起了高烧,身侧并没有什么人伺候他,只有醒来时一碗药,几条热水烫好的毛巾,还有美味精致的菜肴。那个救他的少年已经不在房中了,他听闻谢家长子就是少城主,名字一个单字,叫作“缘”。他后来也就跟着叫“缘哥哥”。只是他当时的官话还讲得不好,喊来喊去总喊成“然哥哥”,惹得谢缘笑过他好几回。
他也听说过书童要干些什么事:不外乎是陪着念书,往后再大一些,可能也要陪床暖床,他能被带回谢家已经是别人眼中求也求不来的福气,自然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妥之处。谢缘倒是一直没提这档子事,唯独桑意十六岁那年,谢家的几个主母向他明白暗示过,说少城主今年已经十九,即将及冠,他也该像个嫔妾一样让少城主尝尝情爱滋味,籍此拴住他的心别往外头去。那时谢月的次子刚刚闹出一桩丑闻,说是与一个世仇的女儿私奔了,众人都忧心忡忡,活怕哪一天谢缘也失心走了。桑意长得好,虽说是个男儿身,但至少也有几分颜色,能留住他。
桑意便在那个时候爬去了谢缘的床上。他按照别人教的、书中学来的,洗净身体的里里外外,认真地对待他这一份责任,谢缘晚间回来时起初是诧异,而后抱着他,认真地道:“你想好,我本来准备等你及冠之后,将你送出谢家独立谋生,不必再限制于我身边的框架中,若是旁人听闻你曾委身于人,便不会像对待平常男儿那样尊重你。”
他们两个都早熟,谢缘对他说话的方式,也一直都是对待成人的方式,并没有因为他比自己小上四岁而感到什么不同。
桑意想了想,发觉自己也并不想去其他的地方。谢家的框架与拘束他感受到了,可是他侍奉的谢缘与他同在这个框架内,他便没有什么理由去厌弃,于是他主动爬去了谢缘身上,跨坐起来,垂下他晶亮又带着微微羞赧的一双眼睛:“我知道的。”
谢缘也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哑声道:“好。”
第二天,谢缘对他道:“主家要求,以后我接任城主时,身边人必须有三个人,智囊军师一位,武学绝学高手一位,随身侍从一位,你若是要在其中选其一,会选择哪个?”
桑意抬眼问道:“会有其他人到您身边来吗?还是说,我会被赶走呢?”
谢缘摸摸他的头,认真说道:“我不需要陌生人来我身边,也不喜欢他们,所以我希望你能争取一下。”
桑意弯起眼睛,亦是认真答道:“好,那么我会同时成为这三个人。”
他后来真的做到了,在谢缘的指导下,他才学谋略上佳,做得他的军师;格斗技巧上佳,杀人于无形,是谢家最快最狠的那一把刀,容颜绝色,体贴入微,也做得他的枕边人。他长达十九年的人生中,有大半时间都在为谢缘这唯一一个要求做准备,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众人眼里的佼佼者。迄今为止,谢缘除了这次对他提了这样的一个要求以外,再也没有要求过他做其他的任何事。平常宠着惯着,按少年纨绔的样子带着,实在骄纵过度时就象征性地批评一下。旁人都说,少城主不是养了个军师,而是养了个二少爷。谢缘刚接手江陵时,更有人以为桑意会夺权反水,然而他最终没有,却使人大跌眼镜。
漫长的回忆在眼前匆匆而过,流水一样的日子,跟以前还在江陵时并无多少差别。谢缘救他与水火之中,他报之以全心全意的服从与陪伴,所谓暖床人有的尊严与否于他而言无足轻重,他要的是立足于人前的尊严,将自己的人生把握在手中的尊严,所幸,谢缘都给了他,所以他也从不僭越,从不离开。
而他来这快穿世界中,由始至终所进行的,都是他此生唯一一件僭越之事。
要是谢缘知道……
知道了,想起来了,认出他来了又会怎么样呢?谢缘就一定会帮他吗?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帮他呢?他不过是他的一个军师而已。
还是会生气,就此将他拒之门外?
桑意手指冰凉,不敢看眼前人的眼睛,连系统的大呼小叫都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
要是他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罢?
寂静中,桑意喉咙干渴,好像这一方富丽的殿堂都成了他自己挖掘的坟墓一样,逃不开,又不能始终低着头不回应。他逼着自己抬起视线,嗫嚅了几句,最后面色苍白地问了一声,试图作出最后的挽救:“城主……本朝不是不设城主一位了吗?”
由于情绪不稳,他话说了一半就破音了,其中的慌乱显而易见,连装出来的讶异都拙劣得可笑。他等了片刻,没等来谢缘的回音,半晌后才听见桌边咔哒一声响,是谢缘放下了药碗,又传来淅淅沥沥的替他滤药倒水的声音。
“的确没有。帝无子嗣,旁人看城阳王已死,世子尚且年幼,我可以夺权上位。然而此举多般磋磨,只会惹人非议,我本意也只是自保而已。王座……哪里有呆在江陵稳妥闲适?”
谢缘俯下身,伸手勾住桑意的下颌,温柔地笑了:“所以我扶持了成阳亲王的长子上位,暂时代为摄政,请他下旨恢复城主之位,以后江陵这片地,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也因此……你须叫我城主。”
桑意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神色紧张。
谢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这样看我?把药吃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江陵去,乖乖的。”
等到谢缘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桑意已是浑身冷汗,脱离地倒了下去,疲惫地闭上了眼。
系统:【他看出来了吗?】
桑意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需要怎样做,不需要再由我提醒罢?已进入高级警报状态,如果谢缘本人出现任何反常举动,我将立即解除你与他的绑定关系,并将你抽离这个世界。请尽快开始最终攻略,我要求你用尽一切手段,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包括自杀倾向的高危手段,来换取谢缘的表白。】
“我知道。”桑意喃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现在我想休息一下。”
他在床上轻轻翻了个身,抱住一只软枕,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早晚都是一刀,先好好睡一觉,一会儿起来再吃顿好的。”
大殿外,谢缘吩咐下去,着一干守卫守住这一方寝宫,而后前去准备小世子的登基大典。吉日择得匆忙,就在五天后,因此各种收尾工作都压在了他头顶。成阳王妃并不知道他们彼此的纠葛,此刻看谢缘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谢缘奉她为太后,而自己则是小世子唯一的一位顾命大臣。时机来的凑巧,谢家在他手里打赢了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别人眼红也没有办法。
唯一一点,谢缘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哪里来的,是桑意的那一箭。
他坐在正殿的书桌前,代笔朱批了几本折子,而后停下了笔。外边的侍卫来报,说桑意醒了,想要求见他。
“暂时不见。”谢缘道,“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他错在哪里。”
侍卫见他神色平静,也不像是在大动干戈地生气,只是他从谢缘年少时做上来,这几年里,对二人的感情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几个月来更是蜜里调油,哪里会有这样关系僵硬的时候。
侍卫犹豫了一下:“小桑先生他……爷,不,城主,恕在下多言,上一回放出消息的人已经查到是先生无疑了,这一回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放箭杀害了王爷的人也是……先生,先不论先生出发点如何,单论身手,便不是平常人。来历既然可疑……城主您,不妨多考虑几分。”
“你是说他会背叛我?”谢缘抬起眼,忽而笑了,笃定地道,“下去吧,不用查他,他不敢。”
侍卫不知所云,听令下去了。谢缘等他走后,却从袖口中翻出了一张折旧的图画,上面是两个人影,画的是一个清新凉爽的早晨。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画上人的眉眼,喃喃道:“也是难为你。”
这些天里他一直心浮气躁,直到桑意醒来那一刻才平静下来,可是等到桑意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有些生气。大抵一切都想起来的时候,总是难面对一些,他记得自己随着那支射出的箭矢的方向追看过去,看见的却是桑意狼狈逃窜的背影,在乱军千百只箭矢中显得那样微茫而孱弱,几乎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将他护在怀中,那种失去的感觉是如此相似——他仿佛在以前的什么时候,也是这样与他天人两隔,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想追随他而去。
所以他想了起来,那是上一世的最后一刻,桑意在他身边永远地睡了过去,他与他合棺同葬,对他说出了喜欢,也想起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你大约不知道,我能记起这样多罢?”谢缘静静地看着画上的人,“其实你一开始就成功了……小桑,你才是真正的瓜皮。”
他站起身来,将那张图画折好压在手心,最终还是决定回桑意那里去。
屋外呜呜风声气,天色低垂,似乎下一刻就要暴雨倾盆。
谢缘过去时,桑意正在慢吞吞地吃着饭,细嚼慢咽,神色好不认真,直到谢缘在他面前坐下时,他才恍然惊觉,搁下了筷子,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谢缘微笑着问道:“御膳滋味如何?”
桑意道:“挺好的。”
谢缘给他舀了一碗汤,桑意喝了,过后点心送上来,谢缘又亲手给他剥了一角荷叶糕,爽口清甜的,桑意也吃了,神情如同在吃断头饭一般。
而后谢缘看着他喝茶漱口,最后一脸郑重地站起了身:“爷,城,城主,我有话要对你说。”
谢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说。”
桑意清了清嗓子:“城主,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如今你身为摄政,不可与我以前知晓的面貌同日而语,往后您的身边人只会越来越多,然而我却只想要一心人在侧。如今我觉得是与您分开的时候了,临走之前,只想问您一句,您喜欢我吗?”
谢缘看着他,不动声色。
桑意咽了咽口水,直截了当地重复了一遍:“您喜欢我吗?”
谢缘往后靠在椅背上,打量了他半天后,忽而问道:“你想听两个字的答案,还是三个字的答案?”
桑意憋了半天,委婉地说道:“四个字的。”
“哦,四个字的,我明白了。”谢缘道,“但是我为什么要说?你同我提分手提了不下三次了,你以为这次我会放你走?”
桑意:“……我真的会走的,您若是不放我走,我拼了命也是要逃出去的。”
谢缘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你试试。”
而后拂袖而去。
系统:【等一下,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桑意想了半天:“会不会其实我们多虑了,他让我叫他城主,当真是个巧合,现在我说分手,他当我胡搅蛮缠,所以生气了?”
系统:【这种可能性比较高,无妨,请你继续。】
催动人心桑意并不拿手,在系统每天的疯狂敲打之下,想到听说的谢缘见他受了伤,茶饭不思的样子之后,桑意决定一哭二闹三上吊统统来一遍。他先是跑到谢缘那里,再次认真陈说了一遍自己想要分手的愿望,一边在系统提供的辣椒水的刺激之下开始了抽泣,但是谢缘并没有见他,把他晾在了勤政殿外。
桑意又开始执行“闹”:他辣手摧花,一夜之间把御花园翻搅得稀巴烂,能砸的花盆都砸了,最后只换得谢缘一句轻飘飘的“从你月钱里扣,你自己算算罢。”桑意算了之后,发现自己一辈子都赔不完,于是颓然地放弃了这一计划。
第二天,桑意用冰块敷着眼睛,又瞧上了挂在他床头的赤金色床帐,四下看了看,寝殿里高阔,并没有什么适合绑缚挂带的地方,于是溜来溜去,选择了一处亭台水榭,站在石桌上一荡就要上吊,结果那床帐挂带太过轻薄,他还没站稳就嗤啦一声撕裂了,他屁股着地,然后被一双手给拎了起来。
谢缘垂下眼瞅着他,十分冷静:“一哭二闹三上吊,下一步是什么,想好了没?”
桑意老实承认:“没想好……”
“还闹吗?”谢缘又问。
桑意想了一会热,扁扁嘴:“我就是想听你说一句你喜欢我。”
谢缘微笑道:“你喜欢我。”
桑意急忙摇头:“不是这个,你要说‘我喜欢你’。”
“哦,这可不还是你喜欢我么?我知道了,别使小性子,这可是在皇宫里,以后别落了话柄在别人手里。”谢缘道,忽而又神秘莫测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说,我近来教导世子,惹你不高兴了?八九岁小娃娃的醋你也要吃?”
桑意捂着屁股道:“不了不了……”
系统:【卧槽,他多大了?这种文字游戏也要玩?逗我呢吧?】
桑意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谁说不是呢。正在腹诽中时,他却忽而听见谢缘放轻了声音,而后将一张纸塞进了他手里。
谢缘看着他:“那天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那么我也有话要对你说。上辈子的事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要是我的人,所以不必担心哪一天我会抛下你。上辈子我只恨与你同在一起的时光不够长久,这一世,我不想错过。”
桑意愣了愣:“你说你……全想起来了?”
谢缘眼里的笑意看不出丝毫异样:“是的,我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同你在一起了。你想要我的表白,这句话够不够?如果不够,以后我有的是时间说给你听。你刚醒来时,我尚且还在怀疑你是潜伏在我身边的奸细,故而随便揪着称呼问题逼问了你一次,试探你的态度,没想到你什么都没说出来,我便随便用了城主二字打发掉。后来我彻底想了起来,方知道你的确是我真正的爱人,我也不该怀疑你,只是为何,你当时的表现如此激动呢?城主二字,有什么不妥吗?”
系统:【???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
桑意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觉得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了:“没,没有……没什么不妥。我是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不大能转过弯而已。”
过了一会儿,又道:“而且你那个时候太凶了。”
谢缘俯身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是我不好,看见你受伤,我太担心了,所以会这样。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凶你了。”
他温柔地看着他:“不闹了好不好?现下我事情有点多,等我们回了江陵,我便会全心全意地陪在你身边。”
——我会陪在你身边。
桑意道:“好。”
他擦了擦眼睛,又道了一遍:“特别好……”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谢缘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说过,我会在你身边,不骗你。”
他伸手摸了摸桑意的头,而后唤人起驾,叮嘱把桑意好好地送回去,又叫人送去一大堆小零食和画册。